两个人对这次直播信心特别足,根本没有去想过这次直播失败会陷入怎么样的尴尬局面。好在,他们成功了。
设立锔瓷复兴会,也是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的,还是由石乐志提出的。
而准备将锔瓷届几个残存着的老一辈人物集合在一起,是符克继出的主意。
在与石乐志商议如何设立锔瓷复兴会的讨论过程中,一般性都是石乐志提出想法,再由符克继补充细节,丰满构架。他只提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召集锔瓷各大家的老人们,和他们两个一起成立这个协会。
石乐志不置可否,符克继信心满满。
直播过后,在给京城的烂柯观新一代的阳泰极打了电话,让他去警告一下杨叫兽之后,老道士翻出尘封已久的各个锔瓷大家的联系方式。
近乎奇迹地,每一个都联系上了。
虽然都是七八十岁的年纪,但是每一个都是身体硬朗,在电话那头的传过来的声音也都中气十足。ωωω.χΙυΜЬ.Cǒm
挂掉电话的符克继也有些相信这老天爷是要帮助他完成心愿。
说来,符克继作为国内顶尖的玄学大家,但是却算不到如今这个局面。
卦者,不算己,不算亲,不算天地运势,不算山河变迁。
想来,在算到石乐志这个人的时候,自己的命线已经和石乐志相挂钩了,连着老邢也是。和石乐志接触之后,也被其奇异的命格所干扰,难怪看老邢现在的脸,也是看不清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符克继一心想着自己的心事,没听到石乐志刚才问他的问题。
“我说,走点心成吗,我问您,这锔瓷四家是哪四家?”
符克继一捻胡须,老神在在地说道:“说起这四家,那可是经历了千年的纠葛,包括我符家在内,他们各家之间的纠葛都很深。”
“您说说吧。”石乐志一听有了兴趣,八卦啊!谁不爱听!还是这种这传了几百年的八卦。
符克继一脸早有预料的样子。
“你是知道的,我们锔瓷分为三派。东山、南河、北河三大派虽然用的金刚钻形状不同,导致操作手法不同,但锔瓷的过程大致相同。”
石乐志嗯嗯两声,神情很专注。
“当年锔瓷也是由这三个地区的几个陶瓷世家的人研究出来的。他们是东山王、季两家,南河符家,北河蔡家。锔瓷届以这四家为行业内的风向标,这四家谁研究出了新的锔瓷手法,一般性都会传出来。虽然因为古代时候交通不方便,这种传播的速度会很慢,但各家在这几百年里都学到了互相的东西。你你我我都会对方的技术,谁都说不上谁是老大,谁也不服谁。”
石乐志见符克继说到这里面有得色,知道这个时候要显示自己拍马屁的功夫,问道:“那这情况,到乾隆那朝就不是了吧。”
哎!舒服!
符克继表情不变,心里却像是被四月春风吹过一遍,整个人都被吹拂得酥酥的。
“是啊,谁叫我家先祖厉害呢。”符克继略略做出惭愧的表情,继而神采飞扬,“我家那时候因为我先祖的原因,拿到了‘锔瓷正宗’的匾额,那是极为风光。从此以后,每个锔瓷散匠人都以我家先祖为祖师爷,当时,不是我吹,符家说这瓷怎么锔,就得怎么锔。”
石乐志克制住了吐槽和质疑的冲动,想想这几天,符克继也为这次直播做的准备,一大把年纪还要给他找资料,一步一步要把这次修复白青瓷碗的过程拆解出来。饶是他精通道家养生法,但还是累得不轻。这次就让他放肆吹吹自家的荣耀历史吧。
“其他三家,哪肯服气。可是那是什么朝代,皇帝说的话就是最有用的法则。你敢说一个符家锔瓷不正宗试试看,你什么意思,是质疑吾皇眼光有错吗?要请你去大牢里喝喝茶,好好问问清楚。”
“万恶的旧社会!”石乐志又专又红。
符克继挥挥手,喝了口自己摘的野茶,说道:“虽说是有点狐假虎威之嫌,但我符家的锔瓷技术本来就排第一,虽然说超过他们三家不多,但是这实力是不可置疑的。从那以后,我们符家在四大家里,同辈的辈分都是要高半辈的。像这次,我打过去几个电话,对面三个,有两个比我大个五六岁,但他们还是要叫声符家大拿,符家大哥。”
“不是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遵守老一辈的规矩?”石乐志有点难以想象。
瞥了一眼石乐志,老道士摇摇头,说道:“人情练达即文章。说几声好听的,总不会吃亏。教你个道理,出门在外要做小。”
“受教受教。”石乐志抱拳举了举,接着问:“就这点东西,没了?这也叫八卦?”
“嗯。”符克继沉吟一声,貌似有些难言之瘾,被石乐志一双贼眼看了出来,那肯放过这机会啊!石乐志当即央求符克继说出来。
一向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符克继,这次是怎么也不肯说了。
特别是,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盯着石乐志,其中包含了愧疚,心虚,逃避等。
石乐志只当符克继是怕说出其中的糟粕事,老道士担心影响符家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才不肯说。
他也不是不懂事,就不追问了。
“反正,这次我出钱。把他们都聚在一起,咱们把商议过的事情,都给他们说道说道。他们要是同意,就加入进来,不同意,嘿,那我们也犯不着犯贱求他们和我们一起玩。”
符克继是个老土豪,在把家里在那些年的动乱时候埋下的东西挖出来以后,他的家资就已经不知道多少亿了。
这种黄浦江边上,石乐志以前想也不敢想的房子,他竟然还住不惯。
毕竟,他在香江住的屋子都是在山上的,地方大。
石乐志一看符克继提到钱,就乖乖装孙子了。
他不是不舍得花钱,但是已经捐了一半给锔瓷复兴会的他,觉得再出钱招待那几位老人家和几个家属,这卖出去的瓷碗钱,也不多剩下了。
当时怎么就脑子一热,说出了捐一半呢,早知道只捐三分之一,不,四分之一了。
符克继看人面相看了一辈子,自然知道石乐志在吝啬什么,开口嘲讽:“你放心,你能捐一半给锔瓷复兴会我已经很讶异了。不会要你再花钱的,年纪轻轻这么吝啬。”
石乐志当即不服,抢白道:“您是家资丰厚到不需要在乎凡人的。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是要为未来生活做打算的。说实话,你面相也挺年轻的,我给你介绍几个不出名的女主播吧。她们最喜欢你这样的钻石级王老五了,忍个几年,就能发了。”
“找打!”怒不可遏的符克继一个横踹就向石乐志招呼过去。
就在石乐志和符克继互怼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杨其信,回到了他的家里。
看到了楼下面停了一部别克车,他不再是那副颓废样,整理了容貌,从容地走进了居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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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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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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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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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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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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