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谷凌舒坐在外面稳稳的驾车,沈定溪沈和薰坐在车里昏昏欲睡。
不过在经过一处早市,沈定溪被外面的叫卖声吵醒。
“景谷,先停一下,我们买些吃食再走。”
外面有叫卖白面馒头的,有叫卖各色烙饼肉饼的,听得她肚子咕咕叫。
马车停了下来,沈定溪钻出来跳下马车,沈和薰也跟在后面,两人左右看看,选了一个肉饼摊,让卖家包了四个大肉饼。
这肉饼是摊在一个泥炉子里用火烘烤而成,焦香味足,吃起来定也不错,沈定溪一边等一遍咽着口水。
说起来,她们两个还未尝过登江府早上的街头早点,现在看,以后上学要有口福了。
沈定溪看看景谷她们两个,凌舒她不知道,但景谷分明是很喜欢吃吃喝喝的。
修士本身吸收精纯灵气,能量完全可以供应身体的运转,可以辟谷,但据沈定溪的观察,凡俗界的修士大多是不禁口欲的。
也许是因为,纵然可以辟谷,但吃东西享受美食乃是刻在基因中的习性,不是那么容易抹除掉的。
脑子里漫无边际的想着,她还张望着周边的摊子,此刻天还蒙蒙亮,真是让她感觉又回到了曾经的中学时代。
不过现在也重回少年时代了,沈定溪畅快地叹一口气,到了现在,她才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确实开启了另一段生活,真真切切。
听着这条街嘈杂的声音,不期然的,一段对话钻入她的耳朵。
“熙春楼步凤姑娘昨日震惊四座,你看今天的小报上就有介绍的文章,我昨日可是真真切切在那里听着的。”
“小报上说,步凤姑娘弹琴和声唱了一首《枉凝眉》,惊艳四座,步凤姑娘的琴艺和嗓子那是一等一的好,你真是好运气。”
“那是自然,不过昨天下午,西城的茵茵姑娘、云焕姑娘都唱了这曲子,只不过填词不同。在我听来,是梅兰竹菊各有所长啊!”
沈定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斜前方另一处热面片汤摊子前坐着两男子,正在指着其桌子上一张大纸议论。
那纸她看着眼熟,和昨日薛城拿来的小报一样。
沈和薰也听见了,疑惑的说:“怎么提到了《枉凝眉》,听着像是很多姑娘都唱了曲。”
说着她皱起了眉,“果然像方社长说的那样,城中开始流行起来了。”
沈定溪没有回话,而是转头问起了烤肉饼的摊主,“老伯你可知道那两人拿着的小报在哪买到?”
老伯笑着答道:“前面转个弯,就有叫卖的人,每天早上都有。”
他用钳子动了动炉子里的柴火,又说道:“两位小娘子的肉饼好了,我这就给你们夹出来,一共四个,十二文呐。”m.χIùmЬ.CǒM
肉饼接在手里,沈和薰就忘了刚才的不快,沈定溪却一直记得,她匆匆付了钱,和沈和薰两个回到马车上,将饼子分给众人。
“景谷,到了前面拐弯的地方,你买上一份小报来。”
马车行到前方拐弯,果然有小贩卖报,沈定溪撩开车帘,见到是一个挑着担子的卖家,景谷已经下了车拿了两份付了钱回来了。
沈定溪接过小报,坐好就在车里看了起来,报上果然有一篇文章说起昨日城中众多花楼妓馆流行起《枉凝眉》的唱曲来。
沈定溪看完将小报递给沈和薰,若有所思。
在意料之中的事,两人都没有再对此事说些什么。
路上将肉饼消灭,马车出了城门,走上官道向苍鹭上的方向行去。
没过多久,马车停下,外面两个侍卫都出声提醒两人,书院到了。
沈定溪两人一听,心中都有些兴奋,她们两个赶紧下了马车朝四周望去。
这里以前原本是一些小山坡连接着后面的苍鹭山,此时却出现了一个高高的门楼,门楼后面有一道长长的阶梯通向山上。
阶梯还未建好,沈定溪看见其上还有很多劳工在凿石劳作,他们似乎要在台阶一旁修建一道宽宽的平坦斜坡,能供各种车辆行进。
这阶梯就是走人的了,坡度不大。
现在马车还无法上去,景谷和凌舒两人就将马车拴在了门楼旁边的一个简易牛棚里,留下一人看守着,另一人同她们上山。
跟着的是景谷,三人踏上了阶梯,朝上一层层迈进。
这时候除了能看见一些劳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整个书院据沈定溪所知,也只有三个新学生,那个公主府的郎君不知是否已到。
阶梯看着很长,其实就是一处小山坡的高度,等爬上来后,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景致。
本来是群山的地方,现在坐落着一些高高低低的建筑,周围的地形也都修整的平坦,高高低低的地势起伏俱用台阶连接,整个书院的布局可以看出并没有完工,但已有的部分竟是错落有致,山石草木俱都与建筑相得益彰。
景谷没有忍住,说道:“这是大家的手笔,目前有条件在短期内建成如此的人,应是府衙里的司空,公治云成大人了。”
沈定溪和沈和薰的嘴巴都张开了,良久不能反应,这就是修士的手笔呀!
现在真切的看在眼中,令人震撼。
她们默默无语了一阵,而后朝着台阶前的书院大门走去。
这是一扇石质的大门,看着就很沉重,大门上镌刻这各种古朴的花纹看着又觉得别有韵味,盯久了人会有一种眩晕感。
景谷提醒道:“不要盯着这些花纹看,这些都是术法和禁制,看久了会影响精气神气。”
两人连忙转移目光。
大门并没有关紧,沈定溪她们一靠近,门就开了,露出里面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青年男子,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窄袖布衫,一副下人打扮的男子。
白袍男子和善的看着沈定溪两人说:“我是天元峰的外门弟子顾磐,两位师妹可跟我来。”
沈和薰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天元峰的弟子,但这位顾磐师兄的称呼令人亲近。
两人说了句有劳师兄,一行人就进了书院里,那两位仆从就将门关上了。
顾磐见两人看了仆从一眼,面露疑惑,就为她们解释,“短短几天,书院里的房屋庭院都已经建设的很好,这些都是依仗了登江府的司空公治云成大人。书院里还需要一些侍从做些杂事,这些都要感谢李家的李老爷,是他为书院挑选了很多侍从过来。”
李家李老爷?沈定溪不解,“敢问这位李老爷可是师父的朋友?”
顾磐摇摇头,与众人边走边说,“李家的郎君李邕美与杜知澜是好友,他会是书院的第四位学生,他的父亲就是李老爷。”
众人一听就明白了,定是杜知澜将李邕美介绍到书院里来的,李老爷看来是为书院贡献了不少,书院同意收下了李邕美。
顾磐果然说道:“不光是侍从,李家还要为书院找来了一些散修作为书院的夫子,你们可以安心在此修炼读书。”
说起读书,顾磐心中也是微怔,他们从前在宗门的时候,没有读书这一说。
虽然也有大课要上,但却不是凡俗里读书的概念,如今入乡随俗,但他还有些微不适应。
他引着众人向前走,为她们介绍书院的学堂、庭院、学舍等,当然还暗暗观察了沈定溪和沈和薰两人。
两人俱都是一副笑脸模样,或是流露出惊奇之色,俱都与寻常小娘子没有什么两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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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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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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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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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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