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竟敢毒害娘娘,快去通知三皇子,让他赶紧过来抓人!”门打开,其中一个守门的宫女就往外面跑去。
清贵妃面带痛苦,嘴角的血还在止不住的流,她得意的望着傻呆呆的少女,哼唧一笑:“穆初槿,本宫……其实想让你死!”
本以为那个少女会被吓住,会变得六神无主,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竟是仰头哈哈一笑:“原来、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就等着本宫往里面跳呢。”
穆初槿一步步的往邵清走过去,摇头一叹:“邵清啊,没想到你这么毒,为了陷害本宫,竟然对自己下了手!”
这个女人不像装的,她嘴角的血是真的。看来为了陷害她,这邵清真是豁出去了!
“既然如此……”穆初槿冷冷一笑,面露杀光,“无论怎样,本宫都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不如……”眼尾杀光闪现。
邵清吓得一哆嗦,“你想干什么?快来人!快来人——”
还剩下的两名小宫女想过来阻止,但被穆初槿抬脚踹出老远。
“毒发还需要时间,不如本宫现在就结果了你,送你早登极乐如何?”穆初槿狰狞一笑,挥舞着锋利的匕首就冲了上去。
她何曾没做过最坏的打算?大不了鱼死网破,若是邵清真要把她怎么样,她也会拉一个垫背的。
是成是败,都要赌一下。
“啊!”邵清尖叫着,却因为躲闪不及,加上中毒,实实挨了穆初槿一刀。
登时,腹部的鲜血喷涌出来,温热的血迹洒在穆初槿的脸上,她忽然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慰。
“来人啊!来人……”邵清气若游丝的喊叫着,她狼狈的在地上爬行,金花地板上满是凌乱的血迹。
听见门口的动静,穆初槿双目忍不住一眯:怕是那穆成哲早就率人在清明宫外等候,就等着她上钩呢,否则不会来这么快!
她加快动作,想递上送命刀,却被一只门外飞来的木箭钉住了手掌。
“啊!”穆初槿痛叫一声,后面灯光大盛,有一群人冲了进来。
穆成哲快速向地上的邵清走过去,慌张的叫着“母妃”:“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穆初槿咬着牙冷笑,瞪着穆成哲:“三皇兄,你们娘俩还真是好算计啊!只可惜,你的母妃啊,怕是要去见阎王喽!”
“你给本王闭嘴!来人,长阳公主毒害贵妃,心思恶毒,打入大理寺,听候发落!”
穆初槿被人死死按在地上,她团起手掌,那种蚀骨的钝痛感让她越发清醒起来,她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母子:“只要我穆初槿不死,一定会找你们报仇!”
“我的皇妹啊,入了大理寺,本王还会让你出来吗?呵呵……”穆成哲冷哼一笑,命人快点把穆初槿拖走。
穆初槿多么希望太医能来的慢一点,再慢一点……可惜,那邵清做了万全的准备,早有太医在外面等候,以备不时之需。
外面似乎天亮了,因为走廊里终于有了狱卒的动静。
但潮湿、闷热、阴暗无时无刻不折磨着穆初槿的神经。
大理寺是关押皇亲贵胄的地方,很少有这么脏乱差的环境。但因着有穆成哲打了招呼,所以,穆初槿如今只能如老鼠般躲在这阴暗的杂沓角落里度日。
不知外面过了几天,现在又是什么时辰。她迷迷糊糊的望着来往的人影,手掌的箭伤感染,让她额头滚烫,就连呼吸都要冒出火星子来。
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有人能给她一碗清水,让她清洗一下伤口也行。因为手掌的腐肉味,连她自己闻了都作呕。
干干一笑,不晓得那邵清是生是死。若是她死了,她在这里受再大的罪都值了。
但一想到太医匆匆进去的背影,穆初槿不由愁上心头。
似乎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竟真的有一碗清水端了过来。
她撑大眼眶,终于看清——
雍容华贵的女人站在大牢门口,旁边的狱卒端着粗瓷大碗,里面晃荡着晶莹清澈的水花。
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朝牢门口摇晃的走过去。
此时站起来,才感觉双脚发软,脑袋发沉,嘴唇干裂的让她不停的舔着。
但伤口的疼痛,又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同时,传来了女人的笑声。
笑的花枝乱颤,珠钗颤动。
黑暗中,那金光闪烁的步摇竟异常的好看。
穆初槿扶着额头,人费力的靠在旁侧的墙壁上,冷冷的望着牢门外的女人。
“小妹,好久不见呢。”
来人不是别人,乃是她的皇姐——穆初云。
此时,大概最高兴的就是她了。
“啧啧……没想到你胆大包天,竟然到清贵妃的寝宫去行刺她?呵呵!穆初槿啊,你还真是活得不耐烦喽!”穆初云颇是闲适的理了理鬓发,见穆初槿双目渴望的盯着那碗水,她哀叹一声,面有怜惜。
“小妹啊,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的公主,竟落到这种地步?唉,委实可怜的紧呢。来,阿姐喂你喝水。关了这么久,渴了吧。”
穆初云让狱卒打开牢门,亲自把水端过去。
穆初槿怔愣了一下,见穆初云满脸笑容,态度可亲,一时没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直到碗沿递到唇边,那种甘甜清澈的水近在眼前,穆初槿才明白穆初云的来意。
“小妹,喝吧。虽然我们之前有诸多误会,但经过一些事,阿姐也想明白了。我们毕竟是血脉至亲,何需这般仇视彼此?血浓于水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穆初云长叹一声,似是已经大策大悟。
穆初槿有些动容:“阿姐……”
“来,张开嘴,把水喝了……”
望着穆初云温柔的眉眼,穆初槿听话的张开了嘴,伸出干燥的舌头,刚想喝上一口,却听“砰”的一声,瓷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水洒了一地。
地面不干净,到处都是杂草和老鼠屎,自然不能喝了。
“哎呀!小妹,都怪姐姐。刚才手滑。”明明说着道歉的话,但穆初云却没半点歉意,而是“咯咯”的笑起来。
“本来我还寻思着小妹不会这么蠢的去人家家门口行刺。不过今日看来,穆初槿啊,你的确脑袋不好使了,你以为我会同情你吗?你错了,哈哈哈……”
穆初云抬脚又把狱卒放到盘子里的馊馒头捻碎。Χiυmъ.cοΜ
“这个馒头都馊了,小妹这般金贵的胃口,怕是适应不了,就别吃了吧。”
“你……”穆初槿银牙紧咬,“好你个穆初云!”
她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还真是高看了穆初云的人品。她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穆初云笑的越发得意:“穆初槿啊,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时今刻!你放心,没有人会来救你!你也别指望肖战了!”
“他怎么了?”穆初槿以为肖战出了事,有些担心。
惹来穆初云唾弃:“肖战被调往平洲,少说回来得半个月之后了。所以啊,穆初槿,你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穆初槿却是吁了口气儿,只要肖战没有被邵家困住就好。毕竟肖战是名震国内外的威武大将军,手中有部分兵权,一直让邵家忌惮。
“怎么?绝望了?本来你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裴寒。可惜啊,你水性杨花的性子一直未改,把裴寒气的卧病在床不说,还在南风馆花天酒地。现在全上京城的人,都希望你死呢!”
“这不,正好了。加上谋害贵妃的罪名,穆初槿啊,你必死无疑!”穆初云幸灾乐祸的说着,随后话锋一转:“哦对了,穆初槿啊,你不光风流成性,还心思歹毒。不光弑母,你还弑父。现如今父皇身中剧毒,也是你暗中操作。穆初槿啊,你好狠的心呢!父皇他那么疼你!”
“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毒害父皇?”穆初槿急了,没想到邵家一箭双雕,竟然把毒害父皇的罪名强加到她的头上。
“现在京城上下全都知道了,所有人都恨不得你死。穆初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呢?你的死,是顺应民心哪!”穆初云笑的越发猖狂。
整个沉寂的牢房里,回荡着穆初云“咯咯”的笑声,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穆初槿被气得咳嗽起来,手掌的疼痛早已麻木,她望着穆初云,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只感到无限的悲凉。
这个时候,作为穆家的子女,她们不应该团结起来,一起让皇家度过这次危机吗?
“你这么看着本宫做什么?”发现了穆初槿目光的悲凉,外加对她的怜悯,这让穆初云抓狂。
她有什么资格这么看她?
她不过是阶下囚而已。自身都难保了,还要同情她?
呵,呵呵。
“穆初云,你用你的脑子想想,父皇待我这么好,更何况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完全没有理由毒害他。若是父皇真有了个什么闪失,我会好过吗?人都是利己的,只有父皇活着,我才能是那个最受宠的长阳公主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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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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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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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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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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