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他并不认得,并且还探不出他的境界,但他知道此人比起时若来还要更危险。
于是他快速吃了一颗丹药,这才撑着剧痛的身子离开了原地,往前头行去。
只要能逃出这儿他就能活下去,只要能逃出这儿。
他看着前头漆黑的密林低低地念着,可这才走出几步就注意到一阵劲风袭来,下一刻便觉得膝盖处一疼整个人踉跄着跪在了地上。
恍惚之下,他低眸看去,就见方才还完好的一条腿可此时却只剩下了半条腿,另外半条就倒在边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看着这一幕他诧异地瞪大了眼,也是在同时剧痛自被砍断的大腿处涌了上来,疼得他喊出了声。
撕心般的喊叫声惊散了林中的雀鸟,同时也惊到了正在寻人的时若。
他抬眸看了一眼前头的密林,哪里还不知这是出事了,也没再继续这么优哉而是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至于湛若羽被这么断了腿痛苦的捂着,眼前不远处的人越来越靠近,他有些惊恐的拖着身子往后退去。
许是太过惊恐,以至于他的动作显得格外凌乱,就连话音也是如此。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他看着前头的人嘶喊出声。
南宫闻看着他如此的惊恐轻耸了耸肩头,手中的折扇更是随之轻轻一转,随即抵在了他的下颌,道:“怕什么,好歹也是化神前期的修士,怎么还不如筑基期的小弟子。”说着嘴角一瞥竟是露出了一抹不屑。
“你想做什么!”湛若羽对于他的动作很是不悦,可这会儿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别提将人推开了,而身上的疼意更是扰的他浑身轻颤。
他能感觉到血水不断地从身上流出去,仿佛要被抽干一般。
南宫闻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收了折扇,低笑着轻啧了一声,“真可怜,被一个元婴期伤成这样,传出去你湛大公子的名号可真是要被人嗤笑死了。”说着一脚踩在了他的断腿处,看着鲜红的血水染在衣摆上,眼底的笑意也愈发深了。
而他这么一踩真真是要去了湛若羽的半条命,惨叫着往一侧摔去,浑身上下染满了死气。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死在这儿,更不甘心自己让一个元婴期给伤了。
这也使得他猛地攥住手中的剑刺了过去,呐喊着道:“我要杀了你!”
哐当——
只听着一声脆响,南宫闻一脚就将他的剑给踢出了数米之外,同时折扇一动刺穿了他的喉咙。
看着源源不断的血水从喉咙中涌出来,他冷笑着道:“就这幅残躯了还想杀我,不自量力。”话落才抽出了折扇。
随着他的动作,血水宛若流水般源源不断地溢出来,不过是片刻就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
“唔——”湛若羽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摆,就好似是想要做最后的挣扎一般,眼底也染满了不甘心。
直到片刻后,他手下的力道才随之停下,整个人宛若一块破布般倒在了地上,已然没了气息。
南宫闻见状满是厌弃的冷哼了一声,随后才伸手取了他的储物袋,翻找了一通在里边儿寻到了一颗珠子。
也在这时,后头传来了脚步声。
他知道是谁来了,将珠子收了回去,整个人化为了清风消失在了原地。
时若赶到时并未瞧见离开的南宫闻,可依着半空中嗅到的气息也知道这儿不止一个人。
但他也没去理会,很快就到了湛若羽的边上,瞧着他一副瞪着眼不甘心的模样皱起了眉。
喉咙上还有个大洞,血水仍在不断的溢出来,至于气息早已散了。
瞧了片刻,他侧眸看向了庄容,轻摇了摇头,“已经死了。”
“哦。”庄容应了一声到也没说什么,就好似死在眼前的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让时若有那么些愣神,毕竟他看过庄容最多的就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对谁也都是温温和和的。
如此淡漠还是第一回,以至于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怎么了?”庄容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收回了视线看了过去,见他一直瞧着自己迷糊不已。
时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未摸到什么太过异人的烫意,可却也让他愈发不解,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于是他又轻捏了捏庄容的面庞,低低地道:“师兄,人死在跟前,不觉得惋惜吗?”
“为何要惋惜?”庄容听着这话有些不解,伸手抚上了他倚在自己面庞上的手,疑惑地又道:“他想杀你,我为何要惋惜。”说着愈发的不解,甚至觉得自己的阿若是坏掉了。
时若见状下意识愣了片刻,但随后却是低笑出声,好似还真是如他所言湛若羽是要杀自己。
既然是要杀自己,为何还要觉得惋惜。
这会儿他也清楚为何庄容会如此反常,还以为是这两日下雨天气转凉给冻着了,竟是因为这。
他低低地又笑了一会儿,片刻后才散去。
至于庄容那也是半分不解,迷糊地道:“阿若你笑什么?”
“没什么。”时若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再出声而是看向了倒在边上的湛若羽。
喉咙上的血口子想来应该是促使他死亡的最后一击,先前自己的那一掌虽然击垮了他的五脏六腑,但这人毕竟是化神期。
比起什么金丹筑基来,能活下去的几率还是要高上那么些。
可现在却被人穿喉而死,并且是一击,可见来人实力必定也不再他之下。
只是好好的为何要动他,为何?
满是疑惑之下他又四下瞧了瞧,也是在这时他猛地想到了什么,伸手在湛若羽的身上翻找着。
“怎么了?”庄容瞧出了他的异样,疑惑地出了声。
时若并没有回话而是仔细寻了一番,见真是什么都未寻到才看向了他,道:“东西不见了,应该是有人拿走了。”话落眼底的冷意也渐渐溢了出来。
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成了别人的螳螂,被黄雀截了路。
这让他很是不悦,以至于手下的力道也稍稍重了些,直接将湛若羽的身子给丢在了地上。
“你的意思是那颗珠子让别人给取走了?”庄容见他如此哪里不知道这是不高兴了,低身抚上了他的手,轻捏了捏后又道:“可知是何人?”
他这般轻柔的动作,很快就拂散了时若心底的不悦,转而将他的手给拉到了怀中。
不过他仍是没有出声,四下又瞥了一眼才在草丛中寻到了个被丢弃的储物袋,袋子上头绣了金丝雀鸟,很是漂亮。
但因着血迹的沾染,雀鸟已然没了往日的光彩,就如同死在这儿的湛若羽一般。
时若知道这袋子是湛若羽的,至于里边儿应该早已空空如也,那颗九宫珠必定被取走了。
果不其然他猜想的没错,珠子没了,不过其他一些宝器仙品到是还在。
依着如此模样,可见来人对里边儿的东西并不在意,身世定是不一般。
不然不可能放着个化神期的储物袋不拿,甚至还随意丢弃了。
“怎么了?”庄容见他半天未有动静,只盯着手中的储物袋瞧,只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眼底染上了一抹忧色。
时若听着他的询问收起了心底的疑惑,侧眸看去见他又是一副忧心愁愁的模样,笑着道:“没事,只是想到了些事罢了。”说着从储物袋中取了支玉色笛子来。Χiυmъ.cοΜ
这笛子小巧精妙,也不过只有一掌长短,上头还印着莲花图案,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将笛子递到了庄容的手中,道:“给你玩。”话落还轻揉了揉他的发丝,轻柔不已。
“恩?”庄容看着手中的玉莲笛愣了一会儿,不过他倒也没多想,从湛若羽的储物袋中寻出来定是极好的宝器,就是不知作何用处。
他又瞧了一会儿,才将笛子收在腰间,银色的莲花穗子顺着衣摆缓缓而动,很是漂亮。
时若见状也没说什么,又在湛若羽的储物袋中翻找了一顿,除了一些宝器仙品外便什么都没了,愈发确定珠子被人带走了。
“咦,这么容易就死了?”
也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了一道疑惑地询问声。
时若听闻回头看去,见白童子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这会儿正瞧着躺在地上的湛若羽。
他对于湛若羽死没死没有太大的兴趣,可却对白童子口中这么句‘容易’上了心。
依着他的意思,这湛若羽不至于那么容易死,但为何会如此认为,遇到绝对的敌手时又怎么能逃的掉。
满是疑惑之下,他又去看白童子,道:“前辈这话的意思是何意?”
“恩?”白童子听着话低低地应了一声,收回了视线见眼前的两人都瞧着自己,下意识又要编造借口。
不过这借口还没想出半个,他就忆起来自己同时若已经说开了。
于是他也就不再隐瞒什么,咬了口长生果后才嘀咕着道:“他那颗珠子应该是银童子的,银童子是我们四人中心眼最多的,也是最不好对付的一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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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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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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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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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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