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坐在桌边等庄容醒来也等了有一两个时辰,也不知是不是方才那么一番痴缠太累了,庄容竟然连一丝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好在他也不在意,反而是拿着一本画着红梅的书籍瞧着,眉间微皱,一副认真研究的模样。琇書蛧
瞧了一会儿,他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面容,接着才又侧身倚在了桌边,呢喃着道:“这真的不会疼吗?”说着又往后头翻了一页,也不知是瞧见了什么眉间皱的越发紧了。
他可真是没有想到,这种小人书竟然会画的这般细致,而且还有如此多的体态,活灵活现的。
之前庄容将这本册子翻出来的时候,他也只瞧了个大概,可没有像现在一样瞧的如此仔细。
也在这时,床榻上的人有了动静,白皙细腻的玉臂从被褥里头探了出来,上头还带着浅浅地红痕。
时若听到声音收回了目光,接着才侧眸看向了床榻上,见庄容动着身子想来是要醒了。
于是他将册子给收了回去,起了身走到了床边上,低眸瞧着半阖着眼一脸迷糊不知方向的人,笑着道:“醒啦,睡得可还好?”
“师弟?”庄容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里头更是混沌一片,好半天后他才在时若的目光下清醒了过来。
本想出声说些什么,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慌忙就起了身。
但因着晨起那会儿的折腾,他的身子瘫软的厉害,不过是才起来便直接倒了下去。
时若一见慌忙就将人抱入了怀中,看着庄容恍惚的模样,轻皱了眉,才道:“可是弟子吓着师兄了?”话音轻柔。
“我......”庄容倚在时若的怀中,低声说着。
可这话才刚出,他便清晰的感觉到身子底下一抹凉意,惊得瞪大了眼,下一刻撑着身子从时若的怀中逃了出去,躲到了里头,又道:“师......师弟......你怎么在这儿?”话音暗哑,一听便是动人。
他看着时若的目光也染上了一丝窘迫,身子的酥麻与瘫软让他猛得就忆起了昨日夜里梦到自己同时若缠绵的一幕。
这是他第一次梦到时若,不仅仅梦到了而且竟然还在梦里同时若缠绵,并且他还遗了......
一想到这儿,他快速低下了头,紧咬着唇瓣,眼里头的慌乱与窘迫深到好似要将他淹没一般,心中更是害怕的厉害。
害怕自己的心思被时若发现,更害怕自己竟然只是一个梦而遗了。
“师兄你怎么了?”时若看着庄容一副低眸咬唇的娇羞模样轻挑了眉,落在身侧的指尖更是下意识轻颤着,心尖滚烫不已。
这真的不是在邀请自己去欺负吗?
真的不是吗?
他在心中低声念着,看着庄容的目光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他才稳下了心神,见庄容慌乱的摇着头,显然是不知这人究竟是怎么了。
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只伸手取过了早前准备好的衣物递到了庄容的跟前,道:“师兄先换衣裳,弟子去取午膳。”
“恩。”庄容轻轻地点了点头,可却是怎么都不敢抬头。
直到关门声传来,他才抬起了头,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寝殿这才松了一口气。
低眸又看了一眼摆在身侧的衣裳,这才伸手掀开了被褥,只一眼他便红了脸。
“幸好阿若没有瞧见......”他低声说着,目光却是瞧着染在自己腿上的白色痕迹,无奈的很。
虽然痕迹不重,可他却也是清楚得很,可不就是做了那个梦才导致的嘛。
一想到那梦,他便觉得脸红的越发厉害了,攥着被褥的指尖也泛起了一抹红晕,只觉得心尖甜甜的,甚至还带着一丝期待。
至于出了云鹤峰的时若却是半分也不知,更不知这人为何又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去了外门弟子那儿拿了饭菜就回了寝殿。
入殿时就见庄容站在衣柜边上,一袭黛色蓝衣上头还嵌着银丝云鹤,墨色的长发上染着点点水珠,显然是刚洗了澡,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莲香。
他走了过去,将午膳摆在了桌面,这才道:“师兄,等用了膳后我们再走吧。”
“恩?”庄容听到声音愣了一会儿,正在系衣带的动作也僵硬了,片刻后他才转过了身,轻咳着掩去了心底的羞涩,又道:“麻烦师弟了。”
时若听闻摇了摇头,可瞧着庄容的目光却带着一丝疑惑,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可他又猜不透是哪里奇怪。
又看了一会儿,见这人坐在桌边开始用膳了,他才去了床榻边上整理庄容的被褥。
只是才走到边上他诧异的发现这本该摆在床榻上的被褥不见了,就连底下的席面好似也换了个模样。
疑惑之下,他回过了身,道:“师兄,你的被褥哪儿去了?”
“咳咳咳——”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庄容猛地就重咳了起来,险些一口气抬不上来。
待顺气后他才回过了身,见时若正瞧着自己,他又咳了一声,才道:“方才掉地上了,我就把它丢了。”说着快速回过了头,自顾自吃着东西,可心底却是一片慌乱。
因为他不是丢了,而是烧了。
时若虽然不知那床被褥是被烧了,可看着庄容这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轻挑了眉,总觉得这人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一想到真的有事瞒着自己,他的心里头便又有些不高兴了,眉间轻皱竟是半天不曾开口。
要知道以前庄容在自己面前可是半分秘密都没有,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告诉自己,就是有人同他多说了几句话他都要同自己说。
所以一时间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些落差,缓步走到了桌边,低眸瞧着装模作样喝粥的人,才道:“师兄可是遇到了什么事,若是难事,说出来兴许弟子能帮着师兄解决。”
既然庄容不肯主动说,那也就只好自己去问了,可他忘了自己现在只是林小而非时若。
“恩?”庄容在时若行来时便犹如揪住了心一般那是僵硬无比,此时又听到他询问,险些将手里头的白米粥一股脑的丢出去。
慌乱之下,他才侧眸看向了站在身侧的人,见时若一脸疑惑,突然又想到了夜里梦到的事,心尖烫的越发厉害了。
可又怕会被发现,他慌忙低下了头,哑着声道:“没......没什么......”边说还边摇着头,可面色却是通红一片,就连耳垂处也泛起了红晕,漂亮的厉害。
时若一见越发的疑惑了,看着他红润漂亮的耳垂下意识伸了手,可在即将碰到之前却是收了回来,才道:“怎么这么红,真的没事吗?”说着轻皱了眉,多少有些担忧了。
这时他想到这人虽然离心魔已经过去了多日,但怎么说也是耗损过灵气,身子也被损伤过。
自己今日清晨这般闹着庄容,难不成是又伤着了。
想到这儿,他慌忙伸手探上了庄容的手腕,片刻后才皱了眉,呢喃着:“是有些虚,还是得先养着......”
果然是有些虚弱,而且还有些心浮气躁,一看就是自己清晨闹过头后留下的症状。
唉——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气,看着庄容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愧疚,只觉得自己还真是急躁了。
那人都已经死了,自己又何必这般急呢。
至于庄容并不知道时若在想些什么,他只听到时若叹了气,抬眸瞧了过去,见时若无奈的模样知晓定是自己这具身子让他担心了。
他虽然高兴时若担心自己,可又不想让他如此担心,于是笑着出了声:“师弟莫担心,只是一些小病小症罢了,吃些药就能养回来。”
“恩。”时若听闻虽是无奈,可却也没再说什么了。
两人相对无言,殿内陷入了寂静,唯有窗边的清铃传来阵阵脆响。
待用完膳后已经是片刻之后,时若将碗筷收起来后才又看向了正在束发的庄容,见他的一头墨发缠绕着黛蓝色发带缓缓落在身后,一盏莲花发冠简简单单的立于发后,清新淡雅。
“好了,我们走吧。”庄容又理了理衣裳后才转过了身,轻声说着,可随后却见时若愣愣地瞧着自己,疑惑地又道:“师弟?”
时若原本还有些晃神,听到庄容唤自己他才堪堪清醒了过来,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话音落下,本是要出门,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道:“等一下。”说着从云鹤布包中取出了一只小盒子,盒子上印着莲花印记。
他捏着盒子走到了庄容的跟前,见庄容疑惑不解的模样,才道:“前些天弟子能入剑阁看剑谱,还是要多谢师兄,所以备了一份小礼,还请师兄莫嫌弃。”
“礼?”庄容听着时若的话低眸看向了那只小盒子,虽然有些不解,可却也没有多问,轻笑着道:“师弟客气了。”
时若见状将盒子打开,里头盛着一枚兔子模样的魂玉,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冷光,还有阵阵灵气缓缓流淌着,漂亮的厉害。
他将魂玉取了出来,伸着手就直接挂在了庄容的腰间,小小的魂玉缠绕着蓝衣,点缀着一抹风华。
“好了。”他看着挂上的魂玉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更想同以前一样挂在庄容的拂尘上,可这也不过只是一块魂玉罢了,同自己以前送的莲玉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当个腰佩也不错。
这般想着,他抬起了头看向了庄容,见庄容痴痴楞楞地瞧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半天后,他才出了声:“师兄,我们先去一趟药阁。”
“哦哦......”庄容愣愣的回了话,可随后却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腰间,见那枚魂玉上头有灵气环绕着。
这是他第二次收到时若送的东西,也不知怎得,心里头甜腻的厉害,以至于面色也渐渐染上了红晕。
时若已经出了门,见身后的人并没有跟来,疑惑地回过头,发现庄容一个劲地盯着自己送的魂玉,低声道:“师兄可是不喜欢?”只以为是不喜欢了,他心里头有些失落。
想来也是,庄容都有喜欢的人了,收的东西也定希望是那人而不是自己。
可他多少有些不甘心,明明自己才是先来的,明明以前庄容围着的一直都是自己。
“啊。”庄容恍惚的思绪突然就被唤了回来,见时若站在门口瞧着自己,这时才忆起了询问之话,慌忙摇了摇头,笑着道:“没有,多谢师弟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道谢将时若心中溢出来的酸涩全数拂去,他看着庄容浅笑涟涟的模样也笑了起来,好半天后才道:“那我们走吧。”
“好。”
说话间,两人才出了门去了药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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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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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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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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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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