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真想瞧瞧。”
两名小弟子边说边笑着,话音显得格外激动,就好似是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才快步走到了灶台边上,掀开了一侧的碗盖露出了里头几盘饭菜来。
正想将其端走,可其中一人却发现了异样,他拧着眉四下瞧了瞧,道:“奇怪。”
“怎么了?”另一名弟子正在将灶台上的饭菜摆到食盒中,听到身侧传来的惊呼声看了过去,又道:“瞧见了什么?”
“我记得当时留了一盘烧鸡啊,怎么不见了,该不会被老鼠偷走了吧?”
“不会吧,不然找找?”
说话间,两个小弟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仔细细的四下寻了起来。
时若一听这两人的对话慌忙看向了被庄容捧在手心的烧鸡,之前还以为是自己捡了便宜,结果居然是这些小弟子放着当夜宵的。
这让他有那么一些无奈,这第一次跑来后厨偷吃,结果还偷到人家弟子的夜宵了。
又见两个小弟子翻找的动作,他抱着庄容往里头躲了一些,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外头的状况,就怕这两个小弟子发现了。
其实,这时候他大可以直接出去,不过就是来厨房吃个晚膳不至于会被当成贼。
可偏偏一开始就躲起来了,这会儿再出去,怕是会把两个小弟子给吓死,到时候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于是他也只能护着庄容躲起来,等到这两个小弟子离开了再出去。
相较于他的深思熟虑,被搂在怀中的庄容却是半分思考都没有,而是睁着一双漂亮的凤眸盯着时若白皙的颈项出神,有些傻。
待片刻后他才清醒了过来,抬眸时见时若正一脸严肃地瞧着外头,也不知怎得竟想到之前在仓库时自己也是这么被抱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笑过之后他又低眸看着时若的肩头,心中竟是起了一抹贪念。
明明就知道自己不该有任何越矩的动作,明明就知道阿若最厌恶的便是同为男子的亲昵,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温暖的怀抱。
哪怕只有一会儿,一会儿都想要。
这般想着,他低眸往时若的怀中倚了一些,又怕时若会反感只敢小心翼翼的。
时若还在注意外头的动静,察觉到怀中靠过来的身子时也并未多想,顺从的将人楼抱在了怀中,很是亲昵。
很快,两个小弟子的声音也渐渐弱了起来,他们寻不到烧鸡将其他的东西放入食盒中,转身离去了。
屋中再次陷入了寂静,时若并没有马上动作而是仔细听着两个小弟子远离了厨房,他才低眸去看怀中的人,道:“好了,他们已经走了。”说着他便准备起身。
可还未有动作就发现倚在怀中的人半分动静也没有,疑惑之下他又出了声,道:“师兄?”
“恩?”轻应声传来,庄容小心翼翼地起了身,见时若疑惑地瞧着自己,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轻摇了摇头,道:“抱歉。”
时若看着庄容摇了头越发疑惑了,总觉得从剑阁离开后这人就怪怪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难不成是身子不适了?
这般想着,他探上了庄容的手腕,细细瞧了瞧后才道:“今日的药吃了吗?身子可还累?”
庄容的脉象还算平稳,同白日里碧浅仙子说的症状相差无几,皆是因为云雨之事太过频繁才导致的身子不济。
这会儿他可真是有些后悔了,为何自己会受庄容的影响同他这般胡闹,庄容醉了神志不清可自己总是知道。
偏偏自己知道这人身子本就不适,结果还故意欺负他。
此时他又想起前些天还在云鹤峰时,庄容的模样就已经有些憔悴,可自己非但没有停下而是闹着人在自己的指尖下好几回。
唉——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气,心里头的愧疚越发深了。
至于庄容却是半分不知时若心中所想,他只听到时若询问自己吃药了,轻轻地摇了摇头,才道:“太苦了,吃不下。”话音轻柔,带着一抹娇气,惹人心动。
“胡闹!”时若听到庄容的借口轻皱了眉,眼里更是有不悦溢了出来,又道:“药哪有不苦的,你今日也听到仙子的话了,身子不适还不吃药,恩?”
他可真是要被庄容给气死了,居然能说出药太苦了吃不下的话来,这药哪里有不苦的。
就算是那些通灵丹凝气丹多少也带着一丝苦味,又不是糖丸,不苦而是甜的。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想要说叨两句,可见庄容一副浅笑涟涟傻子的模样,叹了一声气。
合着自己说了半天,这人是半句都没有听进去啊。
于是,他伸手探入了庄容的衣袖,在庄容呆愣的目光下取出了玉尘丹,接着熟练地喂到了他的口中。
玉尘丹入口带着一抹淡淡的莲香,苦味也伴随着香味儿一同飘散,庄容下意识拧了眉。
“有这么苦吗?”看着庄容面色暗沉,一副不是在吃药倒像是在吃毒、药的模样,时若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见庄容点了头,他才搂着人起了身,道:“我们也走吧。”
这时间虽说已经是夜半了,可也不保证还会不会有其他弟子来,反正东西都已经拿到了,也就不在乎在哪里吃了。
只是,当他走到门边时却发现竟然推不开。
“这......”他又推了推,竟是连半分动静都没有。
站在后头的庄容也察觉到了,他疑惑地出了声:“怎么了?”
“门被锁上了。”时若应了他的话,可手上的力道仍然没有减弱,而是又推了推,但还是没有动静。
明明来时这门还能自由进出,怎得这会儿自己要走了却被锁上了。
莫非是方才两个弟子走时还将门给锁了?
他一下就想到了那两个找烧鸡的弟子,有些气郁,一个厨房为何还要锁了,难不成还怕有人来偷吃吗?
庄容也伸手推了推,发现毫无作用,侧眸看向了时若,哑着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恩......瞧瞧还有没有别处能离开吧。”时若说着就去了一侧窗户边。
说来也巧,来之前什么都正常,这要走了是哪哪儿都锁上了,就连窗户也一同锁了。
其实他倒是不介意闯出去,可若是硬闯出去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然就是用传送符,瞬移离开这儿。
可他的符篆全在白童子那儿,藏在云鹤布包中的也不过只是一些普通灵符罢了。
果然,下回还是得把白童子按回九宫珠内,这带颗珠子绝对比带个白童子要方便多了。
这般想着,他决定等回去就把人按回去。
但很快他又想到,自己没有不代表庄容也没有,于是回眸看向了站在身后的人,道:“师兄你可有带灵符,我们可以借遁离开。”
“灵符?”庄容听到声后下意识抚了抚臂弯处的拂尘,接着又在时若的目光之下轻摇了头,低声道:“没有。”说完后低下了头,话音中还带着一抹歉意。
时若听出了他的歉意,只觉得心尖微颤,知晓庄容又开始自责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才道:“那只能委屈师兄同弟子在这儿住一夜了,等明日有人来开门了我们在离开吧。”
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也就只好在这儿住一夜了。
他自己到是无所谓,之前在外头时可是连死人堆都住过,这后厨住上一夜也毫无关系。
到是自己这个身娇体弱的师兄,若是住上一夜指不定会怎么样了。
唉——
他忍不住又叹了一声气,这才转身准备寻个地方坐下。Χiυmъ.cοΜ
庄容见状点了点头,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方才还轻抚拂尘的指尖,却在此时敲了敲手柄,下一刻后厨百米之中燃起了阵阵青色火焰。
而那些火焰之中的皆是一张张符篆,大多都是普通灵符,一些上品中品的灵符外门弟子也得不来。
这些火焰不仅仅烧掉了外门弟子的灵符,同时也将他储物袋中的灵符一同烧毁了,竟是连半张都不曾留下。
待片刻之后,他才缓步朝着时若行去,眉宇间染着笑意,温和可人,半分也瞧不出这人仅在刹那之间烧毁了如此多的符篆。
当然时若也不知道,他还在寻着能让自家傻师兄席地而坐的地方。
后厨里头摆了桌子,可偏偏没有半张凳子,最终他也只得靠在了门边坐了下来。
跟在边上的庄容见状也随同一起坐了下来,竟也是半分嫌弃也没有,这倒让时若有那么一些诧异。
不过再怎么诧异他也没有出声询问,两人相对无言,只余下了一抹清冷。
又过了许久之后,外头的月色渐渐透过窗户照了进来,露出了屋中原本的面貌来。
时若注意到了这一幕,知晓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做倒也是个修炼的好时间,于是他从布包中取了一枚二品灵石以及一颗通灵丹来。
他之所以用二品灵石不用四五品,就是怕边上的庄容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而他的一番动作庄容也瞧在眼里,知晓是要修炼,可多少有些不舍,哑着声道:“你要修炼吗?”话音中还带着一抹失落。
想来也是,他等了百年的人终于回来了,而且已经待在自己身边许久,这让他如何不高兴,如何不喜悦。
结果自己才知道,这人就要开始修炼了,他也是极其失落,偏偏又不敢说出来,只能憋在心中。
“恩。”时若并不知道庄容心中所想,他瞧了瞧落入屋中的月光,又道:“这会儿灵气不错是个修炼的好时间,师兄你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庄容听着一番解释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可随后却是低下了头,安静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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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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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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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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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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