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静的池边出现了四五名身着蓝衣的男子,他们看着池面皱起了眉。
“不见了,去找!”为首的人对着后头的几人低声说着,接着那几人才行了礼四散而开了。
瀑布的边缘算是在深处,时若也不怕他们会寻到,只要在他们注意到那儿之前将人杀了便是。
想到这儿,他低下了头又沉入了池水之中,同时也将边上的一朵白莲一同扯入了水中。
这两日的修炼让他体内的灵气充沛了许多,所以在运作灵气时比较第一日刚来时要熟练了许多。
伸手将白莲上头的花瓣全数扯了下来,接着将其一瓣瓣卷了起来,片刻后他才抬眸再次看向了染着亮光的池面。
时若如今占着的身子虽是一个小小练气期,可他毕竟是修炼了百年,所以很快就锁定了池边上几人的位置。
不再思索,将手中的花瓣卷着灵气一同丢了出去。
花瓣冲出水面激起了一片水花,一颗颗在光亮之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犹如至宝。
嗖——
花瓣宛如利刃划破空气直刺岸边的几人,同时还将池水也一同带了出去。
方才为首的人看着迎面刺来的花瓣快速往后退去,眼见花瓣即将刺入心口,他抬手运剑便将其挡下。
花瓣遇剑换了方向,朝着一侧袭去,刺入了站在一侧的人心口处。
那人什么话都没有就被花瓣刺穿了心口,接着快速跪在了地上倒了下去,没了声息。
至于那染了血水的花瓣则刺入了后头的竹子中,青竹叶被击中的力道震得飘落,缓缓落在了地面。
为首的飞虹杀手看着嵌在竹子上的白莲花瓣皱起了眉,他对着边上的几人使了一记眼色,看向了池面。
几人得了指令捏着银剑就往池边行了几步,动作显得格外轻巧,若是不仔细听恐怕是听不出来了。
躲在池中的时若虽是听不出可却能判别出,指尖下的白莲顺势再次丢出,而这回是一次丢出了四五瓣。
花瓣出水,几人快速躲去。
时若见机快速到了自己放着衣裳的地方,从里头的云鹤布包中取出了一只青玉小罐,在几人躲闪之际从里头取了一些粉末抹在了手里头的花瓣中。
“在那!”
几人也瞧见了时若的身形,一声厉喝下便将他的位置给暴露了。
时若听闻并未逃离,反而是回了身,在几人袭来的身影中勾唇笑了笑,下一刻将指尖下的花瓣快速丢了出去。
这回却是比之前在水中时要精准许多,花瓣染着灵气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刺入了他们的眉心。
噗通——
落水声传来,之前袭来的几人被刺中眉心摔入了池水之中。
至于站在岸边为首的飞虹杀手也在几人落水中跪在了地上,他低眸看着胸口的花瓣眼里头染上了一抹诧异:“练气!!”话音中布满了震惊,显然他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练气期的小弟子手中。
这话还未说完,他直接摔在了地上,血水顺着染红了地面。
时若见状轻哼着,接着才从水中跃到了岸上缓步走到了那名杀手的跟前,看着已经没了声息的人一脚踢着将人翻了个面,同时也看清了这人的面目。
瞧着面容是极普通的,他没见过,想来在飞虹里头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杀手。
意识到这儿,他轻哼着出了声:“什么东西!”
清冷的话音中还染着一抹孤傲,显然是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他准备用化尸粉将几人的尸体全数融掉,可才生出这个念头身后却传来了水纹波动的声音,听着不是杀手的声音倒像是他家师兄的。
糟了!
看着池边的尸体,他惊慌的便要逃走。
他可不相信一个练气期的小弟子能一个人杀飞虹派来的杀手,庄容就更不会相信了。
伸手就捡起了地上的衣裳,胡乱的穿上后便逃走了,哪里还去管自己到底穿了谁的。
待庄容离开莲花池时只瞧见一地的尸体,可杀人者早已经不见了,连同自己的衣裳也都不见了。
看着边上留下的染水脚印,他轻轻地皱了眉:“这个人......”是谁?
这儿不像是有别的人来过的模样,所以说这些人应该就是水云师叔的弟子所为。
可他有些想不通,一个小小练气弟子是如何做到连杀这么多人。
这个人是谁?
带着疑惑,他缓步去了时若之前躲藏的地方,那儿还放着他的衣裳以及那个云鹤布包。
已经逃出后山的时若小跑着便溜回了云竹峰,待入了弟子居后他才堪堪顺了气。
这会儿还是午后,弟子居内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
他有些泄气地坐在了床榻上,面色因为一路跑来有些微红,墨色的发丝染着清水垂落在身后,瞧着有些惹人。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翻了个身盘腿坐在了床榻上,微喘着气瞧着窗外,道:“好险,险些被师兄发现了。”轻轻地拍了拍胸脯。
“林小!”突得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你去哪儿了,我寻你半天?”话音之后又传来了脚步声。
时若本就有些气不顺这会儿又被这一声给惊得直起了背,好半天后才回过了身,就见唐飞从门边走了过来。
一见是唐飞他才又松了一口气,道:“寻我做什么?”说完后往床榻里头坐了一些。
“你这么慌张做什么,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吧?”唐飞也注意到时若慌乱的模样,虽然并不清晰可仔细瞧还是能瞧出来,之后又见他身上的衣裳,疑惑地道:“咦,你这身衣裳从哪儿来的?瞧着有些眼熟。”
时若已经稳下了思绪,这会儿又听到唐飞说衣裳低眸去看,就见衣襟处是一朵由银丝所嵌的白色莲花,衣摆处也同样用银丝嵌着图印,不过不是莲花而是云鹤。
云中门的弟子服上都会嵌云鹤图印,可唯一不同的是弟子服上的云鹤都是由门内的普通丝线所嵌,可他身上这件却是直接用银丝嵌制,只有一些门内重要之人才会穿着此衣。
最重要的是这衣裳他认得,就是他家师兄的。
糟了!
穿错衣裳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穿庄容的衣裳,以前最多的都是庄容穿自己的衣裳,找各种理由穿。
什么衣裳坏了,什么衣裳都洗出去了,总之各种花式理由穿自己的衣裳。
想到这儿,他只觉得心里头有些别扭,总觉得自己被庄容抱在怀中,就和当初他对自己说的话一样。
他想动手将衣服脱了,可一见唐飞正一脸疑惑地瞧着自己,于是压下了心头的别扭,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额?”唐飞本还等着时若的解释,结果什么也没有等到到是愣了一会儿,可很快就回了神,道:“我是来同你说,再过两日就到了门内一月一次外出历练的时间,你都来门内三年了一回都没出去过,这次别再被人关起来又给错过了。”
时若听闻也渐渐稳下了心神,指尖抵着下颌靠在了膝盖上,看向了敞开的窗户。
历练啊。
糟了!
他看着窗外行来的青色身影,惊得慌忙掀了被褥躲了进去,哪里还去管唐飞说的历练。
被褥将他整个人都包在了里头,挡去了外头的嘈杂只余下了清冷。
他怎么来了?
不会是来要衣服的吧,不就是一件衣裳嘛,怎么还追上来了。
一想到这儿,他捏着衣襟便一股脑的遮在了面容上,好似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一般。
随着青衫的遮挡,淡淡的莲香迎面袭来,时若嗅着鼻息间的香味儿又想到了庄容当初说的话,就好似穿在身上的不是衣裳而是庄容一般。
面色也随着这阵想法而渐渐地染上了红晕,明明他对庄容只有师兄弟的感情,可这会儿也不知怎得竟然红了脸。
想来想去,最后只将这一切都推在了庄容的身上,都怪他当初说的那些胡言乱语。
许是被褥里头的莲香实在是太重,时若有些喘不上气来,伸手便想要掀开被褥逃出去。
可还未动作,耳边却传来了声音,吓得他又给缩了回去。
“林小在吗?”庄容走到了门边,见弟子居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唐飞一个还躲在被褥中,想来是在睡觉,于是他出声问了唐飞。
唐飞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见庄容站在门边,认出了这人是谁,他慌忙行了礼。
行礼之后下意识瞧了一眼躲在被褥中的人,眼里染上了疑惑,林小怎么与白君仙师认识。
也正是他的目光,庄容顺着也看向了那隆起的被褥,便知时若躲在里头了。
他想了想后缓步走了进去,到边上后,才道:“我有事寻他,小弟子可否先离开?”
唐飞还有些疑惑,此时一听庄容的话哪里还敢留着,行了礼后就跑了出去,期间还将门给关上了。
至于躲在被褥中的时若听着唐飞离去的脚步声心里一番惆怅,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自己为什么要躲啊,洗澡的时候躲,这会儿居然又躲。
“原来折羽是你捡走了,我说那一日回去怎得没有瞧见。”庄容并没有去看躲在被褥中的人,而是取过了软枕底下的拂尘,接着才将叠好的衣裳以及布包一同摆在了边上,又道:“今日之事......”m.χIùmЬ.CǒM
“什么都没有!”时若一听庄容要说池边发生的事情,什么都没管便掀了被褥,可入眼便是庄容精致的俊颜晃了神。
四目相对,两人亲昵的挨在了一块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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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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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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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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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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