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造作吧,按头小分队!>第 142 章 勾勒星阵的小分队34
  光源就算短暂熄灭,也会再次亮起。

  所有人都希望这样。

  以往的世界里不过是几个势均力敌的人凑在一起斗智斗勇,世界对角逐者的分配也十分合理,避免了强者屠戮弱者,同一级别的人才能相遇,见惯了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

  他们对力量一无所知,如今见到了,便只觉得恐怖。

  “好猎手不会让猎物在被抓捕前感受到任何异样。”安的手指一绕,那些魂珠的雾气都被吸引着飘过来,“不过,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什么都是虚妄。”

  她的脸庞肩部爬上妖冶的花纹,红彤彤的,带着一种血腥的美感。

  银灯把胳膊从杜衡的手中抽出来,两只手一起捏着杜衡的手指,眼睛盯着对面的少女,“她怎么了?”

  杜衡的手抬着,握了握银灯,“承受不了那么多的力量,出现了排斥反应。”

  银灯大概明白了,他抬头看一眼杜衡光滑的皮肤,又看向两个人交握的手掌,垂眸道,“你也是?”

  你也是?是什么?

  两个人都明白,这个问题其实用不着问,但是,还是要问。

  银灯没有开口确认过,但在他看来,有些事就算心里知道,也期望听到当事人说出来,把心中百分之九九的猜测推向百分之百。

  杜衡的目光放远,他的胸腔震动,喉咙里挤压着滚出来一个字,似极不情愿承认,“……嗯。”

  旁边久久没有动静,等待最让人惶惶,杜衡握着银灯的手一动不敢动,已经快要僵了,他想,若是银灯松开手,他一定要……一定要握紧了。

  除了握紧,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怎么对他说?

  我不是抱着什么目的接近你的……不,或许是有目的,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抢那个位子,我在这里不过是,不过是想再见见你,想再看看你……

  或许,更贪心一点,想要摸摸你,抱抱你,轻轻吻你……

  但这些,他在心里想了千百遍,都说不出口。

  银灯的手动了动,杜衡一慌,抬手就抓,捏着银灯的手指,攥得生疼。

  他的嘴唇颤了颤,那只手颤颤巍巍,他知道自己定然捏疼了银灯,那只手僵着,不敢松一分也不敢再紧一分,也没敢转头去看,生平所有的笨拙都放在了这里,“我……”

  银灯看着男人不知所措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其实他在从天道那里知道自己被放逐的目的之后,就怀疑过男人,想过男人的身份。

  能跳跃虚空的,多多少少都会带一点规则的力量,是角逐者,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魔法阵越来越近,湖面上站着的人也越来越少,只剩下少数的可以现原身的人,他们的身体散着微光,看过去有些朦胧,像清晨的雾。

  力量愈强,灵体就越凝实,银灯站在杜衡身边,两个人其实分不出区别来。

  而相对的,力量不够的身形要虚幻许多,甚至只能凝固出一团分不出五官形体的雾气来,像一团混沌。

  “你呢?”

  杜衡听到银灯轻声询问,“你的身体呢?还好吗?”

  刚说完,银灯便感到脚底掠过什么,他转头去看,杜衡分了余光过来,正巧看见银灯转头的侧脸,像是特意在躲避他,耳侧护耳的垂珠晃动着打在一起,很好看。

  看不见银灯的表情,原本受宠若惊有些诧异的杜衡顿时黯然,唇角微抿,他是在问他杀了多少人,吸收了多少魂珠吗?

  杜衡转过头,心里堵得慌,想着松开手,身体却不听使唤,不想回答银灯,却还是闷闷地开口,“无碍。”

  其实什么都不好,什么都很糟糕。

  银灯感觉到有什么快速地成形,带着极大的禁锢力量,像撒网一样铺天盖地般包裹起整个大地,他的思绪快速运转,闻言道,“是吗?不要骗我。”

  杜衡一哽,他不信我……也是,不曾吸收魂珠什么的,换做是我,我也不相信……

  就像是一匹狼对着一个人说,我曾经吃过很多人,但我接近你,不是为了吃掉你,不会伤害你一样可笑。

  他是杀了不少角逐者,但也的确从未吸收过魂珠,怕的就是有朝一日对上银灯,不知怎么解释。

  所有角逐者的最大愿望就是得到天道的馈赠,可以说,得到馈赠,就相当于在所有的角逐者中站稳了脚跟,甚至可以称霸一方。

  为了这份馈赠,多少角逐者不择手段,利用感情获得信任再最后插刀……不过是烂大街的招数罢了。

  哪怕他不是这个意思,没有那份心,也不会有人信的。

  若一个人靠吸食魂珠壮大,怎么可能会不对馈赠产生觊觎心理?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个人是为了得到力量而接近银灯,而不是别的什么。

  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但怕极了银灯提防他、推开他、远离他,怕在银灯眼中成为和普通角逐者一个级别的人群,而不是别的什么特殊存在。

  现世杀现世,原身杀原身。

  安把整个湖面清理了一遍,站在水面上还依旧保持着现世之身的,只剩下了杜衡和她自己。

  她身上的花纹越来越盛,她瞧着银灯侧身出来,杜衡猛地抓住银灯的双手,一副小心翼翼、当断不断,明明想要赶紧和旁边的人说话却顾忌着她的模样,轻轻嗤笑一声。

  她看向银灯,看见银灯的右手拇指一下一下点着杜衡的手背,没有一点双手被缚的禁锢自觉。

  从安出现在这里再到大开杀戒,也不过是一瞬间、几句话的事情,她甩甩手,把掉到胸前的头发往后拨了一下,拉拉裙摆盖住腿。

  “我原本想着挑个好身体来着,可惜瞧了一遍,除了这个,”她意有所指的朝着杜衡抬了一下下巴,“就是你了。”

  是对着我说的,银灯想。

  “能承担你们力量的身体总差不到哪里去,可没办法,我不想跟你们抢,就退而求其次,找个差不多的来了。”她站在那里,微微抬头看向银灯,“你的身体呢?怎么会现了原身?”

  银灯想,他的寄身从没有那么高的标准,你高看了。

  像是刚想起来这件事,她的目光转过周围或站或倒地的灵体,带着震慑,“是这里的谁伤了你?若真是如此,你便不该饶过他,就算是打出了原身,也要把他捶回魂珠去。”

  她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愤怒,杜衡目光沉沉,眉头出现川字。

  银灯一怔,终于感到了一丝违和,他看了一眼如临大敌的杜衡,大概也猜到面前的安不太好对付。

  杜衡一面盯着对面的人,一面瞥着天际依旧在运转降落的魔法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微微松了手劲,银灯抽出来一只手,还剩下一只手拉着他。

  安突然开心地哼笑一声,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她痞痞地挑起眉,“你生气起来,凶得很,那个人怕不是被你捏碎了。”

  脚停在那里,一下一下点地,那种想要过来却又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让银灯感觉异常强烈。

  他……认识这个人吗?

  银灯握紧了杜衡的手,抬头去看男人,杜衡的脸色很不好,暴躁和狠戾跃跃欲试。

  这些人有事情瞒着他。

  安盯着银灯来回地看,一刻也不离开,她的目光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感情,疯狂,怀念,又痛苦,她叹道,“好东西自然要留在最后的。”

  她的话很多,前言不搭后语,有些焦躁,浑厚沙哑的声音让她的形象大打折扣,“没有什么比你更好了,要把你放在最后才行,等到所有人都死掉了,再回过头来找你,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一击必杀。”

  那个杀字放在最后,竟有些缠绵悱恻,像是在表达喜爱之情。

  “但是现在……”她终于把目光移动了一下,放在杜衡身上,嘴角大大地勾起,“你说,到底什么样的离别,才能衬得上你们两个?”

  她寇红的指甲露出来,身形呈斑块状渐渐隐没,眼睛眯起来,盯紧了猎物。

  杜衡瞳孔紧缩,猛地拉了一下银灯,像交际舞一样将胳膊转个圈,把人锢在怀里,另一只手臂从银灯的脖子下搂过来,像是把银灯做了盾牌,又像是要扼死银灯。

  黑袍上沾着的符文像游鱼一般爬下来,在脚底迅速织成一圈阵法,杜衡像是力竭一般,脸色刷的一下白起来。

  与此同时,天际蓦地迸发一声巨大的声响,远处的魔法阵像旋转的齿轮,但现在有人猛地插进一根钢条,生硬地让它停了下来。

  安的身形重新凝结,似乎做好了冲出去的准备,却在半道上被截了胡,逼不得已停了下来。

  银灯站在杜衡身前,背后是杜衡的胸膛,能感受到不断跳跃的心脏,面前是安僵在脸上的空白表情。

  少女看着杜衡的动作,不屑地笑了一声,丝毫不去在意头顶越来越清晰的魔法阵图,只顾着不悦,“我还以为你会把他推出去,没想到,你如此惜命。”

  她丝毫不吝于和眼前这两个人纠缠,好像怎么玩,都是有趣的。

  杜衡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却告诉安,你了解我,我也足够了解你,你的想法,我都知道。

  她话里话外都在说,我要来杀你了,你快把他推出去。

  笃定了杜衡会把银灯推出去,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不跟杜衡对上,直接接近银灯,却没想到杜衡会冒着两个人被捅穿穿串儿的风险,也要把人拉进怀里抱着,却正好解了危机。

  “呵,真是感情深厚,”安瞧着杜衡和银灯,只觉万般不顺眼,以前在男人体内时就觉得不顺眼,只觉得是受了男人的影响。

  如今脱离出来,竟依旧觉得刺眼无比,心头火气一时旺盛,杀心顿起,什么也不顾了,“你们两个合该死在一起!”

  话语尖啸着还未落地,空间便扭曲了一瞬,前一眼还在原地,再一眼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她的目光对上银灯的,涂着寇红指甲的手抬起来,指甲尖利,就要狠狠捅下去,却在无限接近时急急翻了个身,一根尖刺突生出来,擦着她的腿部而过。

  众人身形皆是一僵,靠近湖面边缘处长出来一根尖刺,从一个灵体的身体上噗嗤一声穿过去,那灵体像被高温融化的蜡油,蒸发在空气里,连一声尖叫都没得及发出来。

  如同是一个序曲,大地上蓦地荆棘遍地,冰棱子一般的倒刺斜生出来,穿过血肉之躯时带出一点点的红色,艳丽荼蘼。

  那些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迅速占领了整个大地。

  安站定了,鲜血顺着小腿流下来,贴着脚底有些滑腻,她冷着脸把鞋子踢掉,没了力量加持的鞋子无法停留在水面上,沉入水时,划过烟雾一般的红痕。

  长长的裙摆被捅穿,高高撩起来,没了高跟鞋的加持,那点衣摆更是显眼,安只瞧了一眼,便觉得怒气攻心,她揪着那点衣摆用力一扯,布帛撕裂的声音刺着耳膜,裙子多了一道开叉,粗糙不堪。

  安的脸色如冰封,她看向杜衡,心里又惊又怒,表面却平静到了极点。

  “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肯答应把我脱离出来,丝毫不去担心跳跃虚空的事情,原来是搭上了别人,要和天道联手一起灭了我这个祸患,真是好能耐。”

  银灯感到杜衡整个胸膛都靠在他的身上,原本放在他脖子下的手已经微微往下垂了一点,心中顿觉不好。

  他想要抬手抚上杜衡放在已经滑到他肩膀的胳膊,却蓦地心底发凉。

  他动不了了。

  银灯急急喘了一口气,身体的不对这时才显现出来,僵硬之感爬满全身,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站在那里。

  若他能低头,他就能看见先前手腕处的青紫渐渐清晰成繁杂的图文,慢慢地往他的袖子里爬。

  杜衡的手抽搐了一下,似乎察觉到银灯的动作,他微微起了身,银灯听到声音从耳后传过来,是这个世界里杜衡常有的语态,冷静沉着,“别动,信我。”

  安似是气极了,那种似有似无的黑雾顿时浓密起来,抬手一劈,方才那根尖刺竟被她斩断了握在手里。

  抬头瞧一眼那巨大的阵法,她嗤笑一声,“信你?你的话才最不可信!”

  安执着那截断刺看着自从魔法阵发动就站在哪里不动的杜衡,哼笑一声,带着浓重的恶意和畅快,“动不了吧?”

  她一步一步慢慢踱过来,腿上的伤口依旧流着血,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嘴唇发白。

  身边的尖刺还未突出来就被她震碎,像是在发泄怒气,瞧了一眼杜衡,目光对上银灯,说不出的恶劣,“你以为他为什么不让你动?什么都不做就能击败我?他哪有那么大能耐!”

  说到这儿,她想起来方才自己的揣度,气笑了,“呵,还以为是冒险,没想到是算计。”

  只要银灯站在那个地方,就算她真的抬手攻过去,也不一定能把人捅个对穿,就像方才那样。

  安堂而皇之地站在银灯眼前不到一米处,点了点地,“不过是因为他身前三尺以内是绝对防御,一旦你出了这圈儿,他就护不住你啦。”xǐυmь.℃òm

  “原本,这个位置应该是留给他自己的吧。”她瞥了一眼杜衡,语气恨恨,却带着一丝快意。

  “闭嘴。”杜衡的眼神阴霾,警告安。

  “怎么?我说的不对?”安却无动于衷,反而语重心长,“你做了点什么总要让人知道才行啊,好让他……更爱你,更放不下你。”

  话到最后,甚至多了一些咬牙切齿。

  杜衡冷冷看着安,安却无所谓地笑,“怎么?慌了?”

  银灯一怔,线索瞬间清晰起来。

  他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个局,也知道这个局是天道设下的,毕竟角逐者不论大小,都是天道的敌人。

  却没想到,发动这个局的是男人,更没想到,因为他的到来,一切都乱了。

  若是他不在,男人也许就不会有事,会是整个世界里唯一能出去的人。

  可现在……他偏偏到了这里,堵死了男人唯一的生路,说天道不是故意的,他不信。

  “不过现在……”安嘲讽地哼笑一声,目光流转,身形如雾,下半身还未消失,上半身已经出现在杜衡身后,带着寒冷刺骨的杀意,“这点距离足够了。”

  说着,手里那根断刺狠狠刺出去。

  时间仿佛停止了,周围寂静地可怕,在这凝固的时间里,银灯只能听见那尖刺穿过血肉的声音,连许久不曾有过动静的心,也狠狠跳动了一下。

  杜衡闷哼一声,银灯感觉到自己左边肩胛骨有钝物微顶,湿了一片。

  先前放在银灯肩上的手收回来,紧紧攥着那从他胸口突击而出的尖刺,竭尽全力微微侧了一下身,他的手背贴着银灯的肩胛骨,流出的血沾湿了衣袍。

  尖刺没有伤到银灯一分,不知是不是错觉,安的手错了一下,控制了前冲的力量,幅度太小,不能清楚的感知。

  若是杜衡真的无法动作,那尖刺也不过是擦着银灯的心脏刺过,连对穿都做不到。

  她完全有力量再让那刺往前一分,可她却没有,似乎只杀死他们其中一个就足够让她开心。

  银灯的眼睛睁大了,他想转身,却没有力气,那只被紧紧箍着的手再度感觉到杜衡的用力,像是在告别。

  银灯完全没有想过杜衡会这样做,把他圈在安全的范围内。

  他想挣扎,以他的力量,这些禁锢不算什么,他的眼睛刚刚升起一点银光,却感觉到杜衡猛地颤抖了一下,呕出一口血来,比先前那一刺伤得还重。

  银灯立马停下来,心中的震惊和难过无可抑制。

  安明显看见了,她大笑着,眼角却流出泪来。

  杜衡垂着眸,他的额头抵在银灯的脖颈上,痛苦又绝望,“……对不起,对不起……”

  他竟……用他自己来禁锢我。

  耳边不断有尖刺破水而出的啸音,留在这里的角逐者无一幸免。

  天要裂开了,地面猛地亮起来,数条交叉的光线连接天地,一刹爆开的巨大光亮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紫金色的雷电盘横着,像雨一般落下来。

  它们似乎有意识一般,如同尖锐活动的触须,在安刺出那一击之后,直直穿过安的肩胛骨,也穿过杜衡的。

  安疯狂着,挣扎着,手里的尖刺却不松,随着她的动作在杜衡血肉里晃动,伤口越来越大,杜衡脸色更加灰白,身体已经有了崩裂的趋势。

  “这才是最好的别离!生离!死别!”她的嘴角颤着,不知是哭还是笑,“你们两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雷电感受到安的抗拒,绷紧了,渐渐凝结成锁链,在穿过的伤口处运动游走,细小的电弧跳跃着,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烧焦的气味,不断有新的锁链缠绕上来,一层一层,把人缠绕得更加紧。

  安拉着那些金色的锁链,竭力抵抗着,她看着杜衡的背影,像要透过那人看见什么别的东西。

  她的眼眶发红,黑色的雾气浓重着,缠绕整个身体,“舅舅,怕是你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个结果吧?跟天道合计要我死?他怕是没告诉过你夏夏也在吧!被算计的感觉怎么样?我猜定是又悔又恨,又怕又惧吧!”

  话到最后,竟让人听不懂了。

  金色的锁链越来越紧,拖着她把那根尖刺抽了出来,最后竟是把里面夺了安身体的黑雾揪了出来,安的身体跟所有的角逐者一样破裂开来,沉在水里。

  黑雾吸收了大量的魂珠,它的颜色更加浓重,它露出半张脸,竟和聂薇薇相似极了。

  它深深地看着杜衡的背影,不顾锁链勒进身体,只是嘴里喃喃,带着疯狂和偏执,“我们一起永远留在这里吧,舅舅。”

  话未说完,就被光柱拖了回去,直到最后,杜衡都没有回头看它一眼。

  银灯眼睛睁大了,他顾不得看湖面上那些原身,也顾不得看湖水外面那些角逐者,总归要么是死了,要么是一起被吊了起来。

  杜衡的紧紧握着银灯,似乎是最后一点倔强。

  “你听我说。”杜衡贴着银灯的脊椎骨,“你记住,一刻钟之后,整个世界会全部被无光区包裹,届时,整个世界将不再有活物。”

  “你得……你得在这段时间内离开这个世界,虽然天道封闭了整个世界的出口,但是他从不会为难你,只要你想出去,他的禁制就会为你打开。”

  身后的锁链开始拉扯,杜衡闷哼了一声,握着银灯的手紧了一紧,“你出去以后……”

  他顿了顿,“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生病,不要难过,不要……”

  手背上有一点点润湿,杜衡心头一颤,疼痛到无法呼吸,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安慰银灯。

  “……你要听话,我会担心。”

  他握紧了手掌,强撑着精神,竭力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哄小孩一样,“就当做是,你每次总是先走的报复好不好?下一次,你来找我好不好,等我们再见的时……”

  带着天道之力的锁链穿过他的神魂,杜衡的额头冒着冷汗,再也无法支撑,倒在地上,依旧紧紧拉着银灯的手。

  他倒在银灯脚边,一半身子躺在银灯前方,银灯的手被拉着往前倾,若是忽略周围的一切,就像是杜衡拉着银灯的手在撒娇。

  可现实却是杜衡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的目光要涣散了,只知道死死盯着银灯的下巴,仰视着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人,想要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这种时候,银灯却连低头看他一眼都做不到,他就像一个冷血无情的神明,任凭脚下的人如何哀求也不肯低一下头。

  银灯的心中蔓延起巨大的恐慌,他觉得自己要失去他了,从没有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

  杜衡的身体开始破裂,他费力地抬起手,接住银灯落下来的泪水,在他的心中烫了一个洞,身体支离破碎。

  说会再见,是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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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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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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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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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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