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全军覆没!”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拼尽全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
天气阴郁着,肖湘手中提着袋子推开门,“你来得不凑巧,教授出去了。”
纪声闻言一顿,看过去,“教授?”
肖湘听出纪声的意思,把拖鞋放下,“嗯。”
纪声看着地上的拖鞋,并没有换,“你现在在这里,就做这些?”
肖湘把鱼放进水池,“还做一些其他的。”
“其他的?”纪声嗤笑一声,“什么?做饭,扫地,洗衣服吗!”
他脸上的疤狰狞着,“那他为什么不请个保姆?”
肖湘擦着手走出来,“要进就进,不想进,就出去等。”
纪声看一眼楼上,“怎么?家里还有其他人?金屋藏娇?”
肖湘皱眉,快走几步来到纪声面前,“嘴巴放干净点。”她的声音很低,带了些妥协回答道,“是杜梅因和聂薇薇。”
纪声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呵,他还真是有情有义。”
转身坐在门前,靠在门框上,“我就不进去了,省得弄脏人家的地。”
肖湘的态度软下来,抿抿唇,“你这是什么话。”
纪声摆摆手,“忙你的去吧。”
肖湘转过身,纪声突然叫住她,“你说,要是你姐知道……”
“她已经死了!”肖湘急声打断了纪声的话,声音有些尖锐,“我姐,她早就抛弃我了。”
“你跟她没怎么,所以,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纪声看着肖湘甩上门,上面的玻璃被震得一抖。
他慢慢转过头,肩膀垂下去,叹道,“是啊,她早就抛弃我们了……”
纪声是被车声吵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刚好看见杜衡从车上下来,他微微侧头,看见了杜衡身后跟着的银灯。
按着地站起来,脸上的疤痕随着他的笑容一起上扬,“哟,杜大指挥官,好久不见啊。”
杜衡脚步停在车前不动了,对身后的银灯说,“你先回去吧。”
银灯看看纪声,又看看杜衡,轻声道,“好。”
路过纪声时,他礼貌地问好,“纪叔叔好。”
“安夏也在这里住啊。”纪声笑着说道,目光落在银灯的头上,“头怎么了?”
“昨天去学院里参观,从楼梯上摔下来了。”银灯老老实实按照杜衡的要求说道。
“哎哟,这么不小心呢。”纪声伸手把银灯的头往一边扳,要看后面的伤口,“这要留疤吧,这一块怕是长不出头发来了,啧,我们小夏这么好看,留个疤就不好了。”
“他是男孩子,留不留疤什么的都不是大事。”杜衡走过来,扯下纪声的手,对着银灯说,“行了,你不是冷吗,赶紧进去吧。”
银灯说,“纪叔叔,舅舅,我进去了。”
纪声笑着点头,“哎,进去吧,进去吧。”
银灯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纪声的笑容也消失在脸上。
杜衡靠着车厢,纪声在他旁边点了一支烟,“杜大指挥官日理万机,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想要见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杜衡看着院子里被打理得很好的花丛,不理会纪声的阴阳怪气,“找我什么事。”
纪声仰起头,嘴角的烟斜着缭绕,“小夏这孩子,乖了不少,多大了?有20没有?”
杜衡不应声,纪声也不计较,他皱着眉抖抖烟灰,“怎么说?出训练队,还是……”
“还没决议。”
旁边有一家人经过,小孩儿笑得声音很大,引得纪声撇过头。
他冷着脸看过去,又冷着脸转回来,“我也不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
他的语气无助,“……但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
“昨天死了很多人。”这是他们许久以来的一次心平气和。
纪声心里迷茫着,想要听一个人告诉他,没什么事,不要担心。
杜衡的声音沉沉的,眼睛黑黝黝地,“嗯,我知道。”
纪声狠狠抽一口,呛着了,他咳得整张脸通红,声音有些哑,问道,“那些人要怎么处理?”
“安葬。”杜衡道。
“嗤——”纪声笑出来,“早该知道的,还问什么问。”
“这么好的肥料,说什么也不会浪费了的。”他长舒一口气,“怎么?还是只留下一根手指头吗?”
杜衡沉默着,纪声露出扭曲的笑来,知道是默认了。
他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又点了一根噙在嘴里,“炼金石没用,发的光太暗了,连一间房子都照不亮。”
“想来想去,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想得怎么样?”
杜衡说,“还没到时候。”
纪声咬着烟,面部肌肉颤抖着,烟灰从他的衣襟上落下去,他今天仿佛没有力气跟杜衡吵架,他盯着不远处的灯石,“你是不是……跟那些人呆久了,也想要那么做了?”
杜衡垂下眼,情绪都藏起来,“人要活下去,总有人要去牺牲。”
“牺牲?”纪声红着眼转过头,不可置信着,话都说不全,“你说……牺牲?”
杜衡对上他的眼睛,面不改色,“牺牲。”
纪声听着杜衡毫不在意的话语,后退了几步,仿佛要把这个人看清,“杜衡,你变了,这是你应该说出的话吗?”
“要不然呢?”杜衡挑眉,“按照你的话,把一切公布于众,引起全国范围的恐慌和争斗,然后自生自灭?”
“在能维持社会正常运转的前提下,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纪声想笑,扯动了几下嘴角,有些疯癫,却还是笑不出来。
“是啊,精挑细选的孩子们被蒙蔽着奔赴战场,他们为着帝国不分日夜地训练,打着为人民的旗号全军覆没,成为盘中餐……”他指着灯石,“灯中油。”
纪声把烟摔在地上,溅出火花,“这他妈的就是最好的办法!为了那所谓的活路,葬送了多少人?!”
“那能怎么样?”杜衡像个无比冷静的转述者,他的语速不快不慢,情绪平稳,与纪声形成了巨大反差,“杀了龙又怎么样?离了灯石,人们还是会死。”
他看着纪声,“所以,必须让它活着,哪怕需要很多人去喂养,它也要活着。”
纪声怔怔地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整个人都颓废了许多,最后目光空洞地盯着一处,“托列弗说得对,魔法练得再好又怎么样,到头来,还是这堆肉最有价值。”
他忍不住掩面而泣,“为什么啊,为什么世界会是这个样子的啊!”
杜衡别过眼,“没人希望世界会是这个样子。”
灯石伫立在那里有多久了?没有人能回答。
它就像是一个奇迹,是人类无法靠人力或是魔法完成的奇迹。
那些旋转着升腾在空中的小家伙,装点了夜晚,也点亮了黑暗。
人类研究灯石的由来,研究它的去处,研究所处的这个世界。
但是世界这个东西,总是认识得越多,越是迷茫,越是绝望,那些本以为光明的事实,实际上却充斥着黑暗。
他们发现自己存在于这个世间的唯一性,骄傲过后就只剩下了孤独。
他们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继续向外探索。
那一天,人类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停止在了帝国外围的魔法阵里,摔得稀碎。
再后来,一切都改变了。
他们把自己比喻成生存在山林里的部落,物资贫瘠,食物短缺。
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就要舍弃弱小,还要蒙骗新生的强壮力量,让他们去战斗。
大部分人蒙在鼓里,叹着多灾多难,知晓真相的人,一部分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一切,庆幸自己地位崇高,另一部分,努力按压着内心的愧疚,无能为力。
帝国很大,大到整个世界只有它,帝国很小,小到世界里仅有它。
“十年前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了。”纪声站起来,踱了两步,停下来说道。
杜衡皱皱眉,“你要做什么?”
纪声背对着杜衡,“我在地下街混了那么久,这次征兵,合该有我的一份才对。”
他抬抬自己的跛脚,“毕竟,像我这样没有用处又无所事事的人,提早铲除才是正经事。”
杜衡没有应声,对他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来说,未来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随心所欲才是最好的安慰,杜衡也没有权利去阻止他做些什么。
更何况……杜衡看着纪声一挪一挪地走远,没有告诉他,灯石陨落的数量远比报道出来的要多得多。
除了第一批在外闲逛意外死亡的人,接下来还会有因为寒冷死亡的第二批,这些可能会出现伤亡的名单已经形成文本,为帝国提供了足够的人数,他暂时,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杜衡进屋的时候,肖湘正指挥着银灯端菜,银灯皱着眉抱着汤盆快步走到餐桌前放下,抬起手捏了捏耳朵才把汤盆往里推。
他抬眼看见杜衡,“舅舅,洗手吃饭吧。”
杜衡看着小外甥的笑脸,许久没有反应。
银灯等了许久,又叫,“舅舅?”
“嗯。”杜衡迈步过来,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
银灯跟在他后面进了卫生间,靠在门口,“舅舅,纪叔叔呢?”
“走了。”杜衡打了肥皂,正在揉沫,听见银灯的肚子叫了,他的嘴角翘起来,冲淡了面上的阴郁,自己没有意识到,“饿了?”
银灯有些尴尬,“嗯。”
杜衡扯了毛巾擦手,“走吧。”
肖湘熬了鱼汤,白乎乎的,上面飘着香菜,让人很有食欲。
一顿饭吃完,银灯捏着魔法石和报社通了信,是个男人接的,“你好,于飞。”
银灯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于飞就是跟他一起到学院的那个人,太多人叫他小于,反而忘了他的本名。
于飞说报社被砸了,估计有一段时间不会上班了,“人员伤亡倒是没有,大家都回家了。咱们报社的运气也真是衰,那么多个灯石落下来,就一个大的,还砸到了这儿,这也从侧面看出来,咱们报社的安全设施不行哈……”
杜兰英也特地发了信过来,她说还好晚上大家睡得早,早上起来看到院子里一个坑,起初还以为是怎么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怕,要是搁在白天,说不定就砸着人了。
火炉里透着她的脸,嘴巴一张一合,“你哥哥姐姐在学院里住宿舍,自然是安全,妈就担心你,你可别乱跑。”m.χIùmЬ.CǒM
“你舅舅家最安全,现在是特殊时期,谁知道那灯石还会不会再砸一波,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别跟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混了……”
她的话语殷切,整整念叨了半个小时,银灯的脑袋被念得昏昏沉沉,沾床就睡。
半夜的时候,他被冻醒了。
拉开窗帘往外看,大范围的灯石陨落并非没有影响,夜晚光线明显地不充足,而且,更加寒冷。
披了被子摸着往上走,房子里很暗,他连楼梯都看不清楚,只能伸着脚试探。
摸着墙往里走,数着房门,不一会儿,房子里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
杜衡打开门时,就见他的小外甥披着被子站在门口,他的眉头微皱,“怎么了?”
男人穿着薄薄的睡衣,明明是半夜,却看不出丝毫睡意,单单站在那里,银灯就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暖意。
银灯把被子紧了紧,“舅舅,我能跟你一起睡吗,一个人睡太冷了。”
杜衡没说什么,松开门把手往里走了几步。
银灯跟着走进去,关上了房门。
杜衡的床不大,只比单人床宽了一点,一米三四的样子,跟他这个人很不搭。
银灯把被子放下来,要铺在床边,
杜衡指指,“睡里边。”
“哦。”银灯把被子往里面抖开,叠了叠。
杜衡被他呼扇得直皱眉头,一挥手,银灯手中的被子就出现在里边,方方正正的长豆腐块。
银灯抓抓,手里空荡荡的,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爬上床的时候碰到了杜衡的胳膊,杜衡被冰得一颤,他皱起眉,“手怎么这么凉?”
银灯笑道,“我不像舅舅,我身上总是没有火力,怕冷。”
等杜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掀开了被子,“进来暖暖。”
热气袭过来,银灯没有给杜衡反悔的机会,立马就爬了进去,贴着杜衡躺下来。
杜衡就像一个大火球,他的被子里暖洋洋的,身上更是温暖。
相反,杜衡被银灯的体温吓到了,墨黑的眉峰微微拧着,他感觉自己跟个冰疙瘩睡在一起,“怎么冰得跟个石头一样?”
房间暗下来,身体也暖起来,人就困顿了,银灯没坚持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杜衡却睁着眼睛一遍一遍暖着银灯,眉头越皱越深,这孩子,怎么暖不热?
第二天早上,杜衡猛地睁开眼,天边已经有光亮慢慢飘过来。
他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囫囵觉了,没想到昨天竟然一觉睡到现在。
杜衡的一条胳膊露在外面,放在枕头上,他掀开被子角,小外甥整个人蜷缩在枕头下边,一点没有露出来。
规规矩矩地睡在他的身边,脸蹭着他的肋骨,一晚上没有动一下,睡着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睡相比小时候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杜衡的脚挨着银灯的脚,温度还是比他低,但已经不是冰得吓人了,银灯睡着后,手脚才慢慢暖起来,脚更是等睡了好久才有了一点温度。
银灯醒来的时候,他正睡在自己昨天裹着来的被子里,整个人就露个头在外面,脖子以下掖得严严实实。
旁边的杜衡早就不见了人,床都凉了。
他闭上眼睛又眯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洗漱。
一走出门就觉得暖和很多,他走到护栏处低头往下看,壁炉的火着得很大,热气蒸腾着,整个屋子都暖起来。
银灯想了想,回头把被子抱起来,顺便把杜衡的被子叠了。
见银灯抱着被子从杜衡的房间里出来,肖湘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询问,倒是杜梅因先开了口,“小夏,你怎么从你舅舅房间里出来?”
银灯的脸被被子挡着,他侧过头看楼梯,小心地往下走,“昨天跟舅舅一起睡了。”
聂薇薇手里的刀叉一错,惊讶地抬头看向端坐在一边看报纸的杜衡,跟……舅舅一起睡了?
“跟你舅舅?!”杜梅因也难掩惊讶,瞧了一眼杜衡。
“嗯。”银灯说,“昨天晚上冻醒了,就去找舅舅一起睡了。”
银灯推开门,把被子放进去,外面传来肖湘的声音。
肖湘把茶放在杜衡手边,“小夏没有魔法,身子弱,的确是不抗冻,是我疏忽了。”
杜梅因这才想起来银灯是个哑炮,“唉,也难怪这孩子冷,瞧我,我也给忘了,小夏的被子还是薄的吧?”
她向肖湘说,“等晚上,咱们给他换个厚的,褥子也多铺一层,就不会冷了。”
银灯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她们商量着给自己加装备,他说,“谢谢小姨,谢谢湘姨,不用麻烦了,壁炉烧起来,已经没有那么冷了。”
棉花并不好弄,对他们来说一个咒语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在普通人这里却排不上用场。
魔法师占了绝大部分,普通人的存在就像是正常社会里的残疾儿,先天疾病儿,所以,哑炮是被抛弃的最大人群,因为他们难以存活。
也因此,很多魔法师看不起哑炮,而有些被抛弃又存活的哑炮仇视、甚至痛恨魔法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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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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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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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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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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