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是长期跟剧组的化妆师,没想到刚才被他拽了进来,有些胆小地回答着问题,基本让顾淮把剧组上下都了解地一清二楚。
八卦聊到兴头,恐惧不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导致顾淮连隔壁剧组某某导演包二奶被老婆发现,把小兄弟割掉不够,连这位导演是去了某某男科医院成功手术都知道了。
顾淮很无奈,问:“我们组导演”
他说着,状似不经心地瞥了眼姑娘。
姑娘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只是说:“宁导没什么黑料,人也很好。”
实在问不出任何跟“诡异”有关的东西,顾淮只好作罢。
弹幕一众分析带师上线
问不出东西就一定有最不可告人的事情
有看过的吗?求个剧透!
滚滚滚!怎么每回都有求剧透,不需要剧透党!
盲猜一个导演背地杀人狂魔纵火狂魔囚禁狂魔
十个盲猜,九个看过,还有一个背的滚瓜烂熟
……
化妆的姑娘妆画到一半,化妆间的门忽地被敲了两下。
顾淮猛然睁开浅色的眼睛,看得姑娘一愣,他蹙眉侧了下脸,烦躁地“啧”了一声,道:“进来。”
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怯兮兮地叫了声:“顾、顾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时老师来了,因为是实景居民楼,安排的单人化妆间就这一个……”
他声音渐渐小了,就怕这位新晋小生随时抡起个东西朝他砸过来。
而且真不是他妄想症,这位的暴力行径整个娱乐圈都称得上顾淮第二,后排无一存活,靠着一张脸生生“一脸排众议”,火到可以和影帝同番的地步。
小脑袋肉眼可见顾淮的脸黑成了煤球,咕咚地咽了口唾沫,悄悄关门,溜为上策。
“这……”化妆间里只有化妆师一个人,顾淮的经纪人把他扔过来见过导演交代了不要乱发脾气就撒腿跑了,连化妆的姑娘都是被顾淮门口时一把抓进来的。
姑娘也是想不通这么红一位帅哥,怎么连个专业团队都没有。
“顾……老师。”化妆姑娘踌躇了一下,道:“就差一点了,到外边”
“就在这儿化吧。”顾淮面无表情地从化妆镜里和她对视。
姑娘一噎,想起两人不和的传闻:“……”
没想到是真的啊。这可真是脾气大,遇上影帝也要硬怼啊……
顾淮感觉着脸上被细细的软毛扎着,有些不适应地蹙了下眉,想着刚才那个小脑袋说的话
时老师?
时不言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弹幕已经门儿清了
哈哈哈,大家都以为是脾气暴,殊不知我们宝贝是面瘫哈哈哈哈
#外人以为的我对头其实是我老公系列#
#外人以为的我对头其实是我老婆系列#
前面两个攻受党的斗争瑟瑟发抖.jpg
……
姑娘一边化着一边感叹:“您皮肤真好,打个底,把伤妆上了就完事儿了。”
座位上闭着眼的鲜肉先生闭着眼:“……”
姑娘壮着胆子问:“顾老师,您平时用什么护肤品呀?”
顾淮睁开眼,玻璃珠一样的眼瞳里还带着没来得及散去的睡意,淡声回答道:“大宝sod蜜。”
化妆师:“…………”
她抽搐着扯起嘴角笑了笑:“啊哈哈,这样的吗……”
几乎是她尴尬到无法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扣出两室一厅的时候,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先进来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个子极高,身形骁悍,整齐的白衬衣外披着一件毛呢风衣,懒洋洋往门上一靠,薄薄的唇角上翘起来。
化妆师先回头看到他,手抖了一下,“时、时老师。”
男人低沉地闷在嗓子里应了她一声,身后就来了几个工作人员,忙前忙后地搬着东西,还有三个专业的化妆师拉着箱子鱼贯而入。
不到二十平的化妆间顿时拥挤地像是挤进了沙丁鱼的铁罐头。
顾淮闻所未闻地看着镜子里脸上被化了一道血痕的脸,认真地抬头看着姑娘:“这样真的行吗?”
姑娘怯怯地问:“您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吗?我重新帮您化可以吗?”
“不……”顾淮刚要说话,想起来这个副本里还要遵守立好的人设,硬是把原先的话憋了回去,难得颓丧地生硬道:“太假了,我还不如直接划一刀像。”
“不!不行的!”化妆师惊恐地看着他,“我马上给您重新化!对不起对不起!”
要是顾淮真脾气上来了,一刀把自己脸“毁容”了,她也要被无情扔上砧板洗洗剁了。
影帝的小型“作战”团队还在忙前忙后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就影帝一个人无所事事地靠在门上,目光一直从化妆镜里死死看着镜子里顾淮的倒影。
化妆师姑娘好几次扫到他的脸,一次比一次胆战心惊。
影帝从镜子里对上了当红鲜肉的视线,食指把墨镜从脸上勾下来,在修长的手指上转了两圈,迈着长腿朝这边走了过来。
顾淮专心看着化妆师在他脸上化着血痕,不时还指导一下怎么样更逼真,就当他抬起脸,一脸严肃地说出“要不我还是给自己来一刀”的时候,影帝双手撑到了他的椅背上。
椅子是上下升降的,被人在椅背上用力施加了更重的力,往下又压了一些。
从化妆镜里看上去,好像是顾淮被男人整个裹紧了怀里。
影帝贴着顾淮的脸看向镜子,嗓音暗哑:“好久不见。”
顾淮看着他,蹙了下眉,想说:也没多久。
就听身后的男人低低笑了一声,一边随意地把漆黑的墨镜别到他敞开扣子的衬衣前,一边在耳边道:“你应该说”
时不言压低了上身,脸微微靠向顾淮耳朵,嘴唇几乎就要擦过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扑上素白的脸颊,在镜子里,两人的视线交织着缠绕在一起。
他一字一句道:“分、外、想、念。”
顾淮抿了下唇,刚想说什么,一旁时不言的造型师就挑了衣服叫人了。
时不言按在椅背上的手一松,升降椅跟着往上轻弹了两下。
胸前的重量跟着颠了一下,顾淮低头看了眼衬衣上别着的墨镜,抬手拿下来,面无表情地捏在手里打量了两眼。
一旁的姑娘一脸愤慨地看了眼时不言离去的背影:“……”
好家伙好家伙,怪不得会有两人不和的传言,感情是影帝半强迫鲜肉不从。
姑娘满脸正气地看了眼顾淮:“顾哥,我虽然做不了什么,但你在剧组有任何麻烦都可以叫我!”
顾淮一脸懵逼地抬起头,看到她分外严肃的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弹幕已经要笑疯了
完了完了,某绿茶已经被当成强抢民男未遂的痴汉了
这次的剧情也太有趣了,甚至一点恐怖剧情的氛围都没有
这俩人在不直播的两天里是干了什么???怎么感觉氛围变了这么多???
我感觉绿茶已经不想装绿茶了,猿形毕露.jpg
……
顾淮演得角色是名叫裴顾的年轻刑警,举止严谨,换了一整套制服,黑白分明严丝合缝,衣扣公正死板地系到了最上面一颗。
他出门的时候时不言还没换好衣服,顾淮想到先前把他们拉进这个副本时的那通电话,唯一提到的一个可疑的点就是导演。
这次的拍摄是实景,剧组应该是租了一栋楼,化妆间在拍摄房子的对面,从这间房出去,正对着一堆人忙里忙外地布置着。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从人群中看到了一张贴着“导演”纸条的凳子上。
顾淮走过去,椅子上躺着一个面容干净,举止儒雅的中年男人,跟他想象中能和“诡异”这个词扯得上的长相有些出入,他一顿。
宁导就接了话,和善地问:“小顾第一次拍电影紧张吗?”
顾淮答:“不紧张。”
宁导又问:“跟小时拍,紧张吗?”
顾淮:“不。”
宁导笑眯眯道:“不紧张就好,只有不紧张,在遇到未知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最好的状态。”
顾淮抿了下唇,思考着他说的话,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时不言就出来了。
从小妈妈就告诉我,眯眯眼都是怪物
这场真的是恐怖副本吗?怎么感觉就是个娱乐圈奋斗副本哈哈哈
真的恐怖,信我!我为了磕cp又买了一遍伯恩山犬,这个剧中剧不恐怖还有很多船戏,真的是导演的锅!!!
……
随着他出来的,是一阵陡然腾起的嗡鸣,像是放出了满巢蜜蜂,围在一起嗡嗡直叫。
顾淮和宁导扭头看过去。
时不言在戏里是个叫裴瑾的心理医生,披着最简单的一身白袍,身形高挑地站在远处张望了片刻,视线和顾淮撞上,冷着的神色一松,笑着走过来。
宁导站起身:“小时来了啊。”
时不言的角色应该和导演接触过,语气熟稔地应了一声。
宁导对第一场戏没有多说,只是简单讲了个大概,而且第一场戏也不难,唯一难的是两个没演过戏的人。
但是估计游戏的世界,不管多烂,只要剧情能一直走下去,就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场戏主要就是裴顾刚执行完突击任务,案件幕后黑手溜走,他同时被射来的子弹擦伤了脸,被迫回家休假遇见恰好回家的裴瑾的一幕。
这场戏是全部剧情里最平淡的,却也是两位主角关系由明转暗的重要分界线。
万事就位,工作人员拿着板子在镜头前一绕:“伯恩山犬一镜一幕,action!”
裴瑾扭了钥匙进门的时候,裴顾恰好裹着条浴巾从厕所出来。
“准备去上班?”裴瑾脚步顿了一下,很快把手里拎着的一袋青苹果放到桌上。
裴顾把手里那条毛巾搭在头上粗暴地揉了两下,冷冷“嗯”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裸着上身立在他面前。
裴瑾微转过上身,余光在他瘦削的身影停了片刻。
水汽带着股冷意,透亮的水珠顺着线条漂亮的、薄薄一层的肌肉滑下来,皮肤白得发光。
裴瑾眼神一暗,喉结上下一动,语气温和:“案子有进展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塑料袋里取出一个苹果走到厨房。
裴顾穿着衬衣,听不出情绪地回答他:“嗯,查到了跟当年类似性质的拍卖会,组里已经在安排行动了。”
裴瑾削个苹果的功夫,出来的时候,顾裴已经穿戴整齐了。
透白的衬衣一直扣到了脖子下一颗,下摆被黑西裤高高束了进去,被一根串着两把枪套的皮带系着。
裴瑾微微笑了一声,把苹果递给他,柔声道:“你也不要太累了,身体还是第一位的。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能查到当然最好,但也不要勉强自己。”
裴顾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有些僵硬地撑起一个弧度,“知道了。”
半晌,他又补充了一个字:“哥。”
裴瑾笑着在他头上揉了两下,把沙发上“瘫”着的外套递给他,“快去吧,晚上给你做咖喱饭。”
裴顾咬着苹果接过衣服,漂亮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按下门把走了出去。
裴瑾脸上的笑容缓缓卸了下去,迈着长腿走到阳台的玻璃窗前。
他们住的是老城区,居民楼大多矮旧斑驳,在前方一片林立叠塔的高楼之下看起来弱不禁风。
光亮尽数被前方笼罩的高楼遮挡,永夜漫长的黑暗常年光临着上空。楼下阴绿繁茂的杂草铜丝般缠绕生长着,像是簇拥着死神的到来。
在灰暗中,裴瑾的视线精准地缩在了一道修长的身影上。
裴顾没有吹头发的习惯,刚才擦过发间的手仍旧残留着水汽的潮冷,散着清新的草香。
裴瑾目光黏着那道身影,手缓缓探了上来,在鼻尖深深吸了口气。
裴顾走在冷风中突然福至心灵地回身抬头看向自己家的阳台。
他们住在三楼,没拉窗帘的情况下能直接一览无余。
但玻璃窗后什么也没有。
他狐疑地收回视线,尖瘦的下巴微微低下去,埋进高竖起的领口,只露出一双弧度漂亮的眼睛。
顾淮下楼后就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刚要看向镜头,耳边忽地“啪”地一声巨响。
他赶忙跑过去,就在他愣神的时候,
楼上跳下来了个男人,四分五裂的脸上眼珠死死瞪着他,血瞬间就浸入了褐色的土里,高空坠落,就连脑浆都溅了出来,手脚在极强的撞击力下都断了,一只手飞到了一米远的草丛里,其他的四肢扭曲着弯在身侧。ωωω.χΙυΜЬ.Cǒm
浓烈的血腥气像他证明着,死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然而,拍摄还在继续。
他抬头在四周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习以为然,甚至一丝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就在这时,他发现面无表情的人群里,那个化妆师姑娘捂着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尝试剧中剧和娱乐圈因为我本人严重不追星,只关注过歌手,完全不了解娱乐圈,可能还有些生疏,正在加速补课!
剧中剧伯恩山犬是一个脑洞,就想着要不用过来,简介在专栏有这个名字的文,感兴趣的话可以看一看这个剧中剧的人设感谢在2021052021:57:032021052323:2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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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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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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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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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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