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单位的副局打来的。”他接了电话后意味深长地望向花晓溪,笑道,“比较巧,我这上司正好是你男朋友兼boss的发小,他除了找我有事外也十分热心地非要让我转告你一下,让你不要忘了今天是你男友的生日,备个礼物制造个惊喜给人家会更好。叶董事长迟一点就会过来寻你。”
“啊?”花晓溪一顿愕然,她这才发现自己这女朋友当的是多么的不专业,压根就没想到还有要送生日礼物一事。
“要么,我送你去商场吧?”陆晓风望向正茫然中的花晓溪,不得不又拿出几分兄长的关切模样提醒说,“去那里看看能不能挑个合适的礼物送给他,很多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是都会弄个定情信物啥的吗?你这小丫头,肯定之前没谈过恋爱,所以太没经验了!”
“晓风哥哥,”花晓溪脸红成一片,嘴犟道,“你老是说我小丫头小丫头的,可实际上真按林瑶和南笛的辈份算,你现在怎么着,也算我小辈了,南笛是你们舅舅啊!”
说到这里时,她又发现自己嘴快了,望向陆晓风,陆晓风是个让人很难看到情绪的人,可是只要提到林瑶两个字,他的神情就会黯一黯。
“不,不好意思,晓风哥哥。”花晓溪道歉。
陆晓风已经藏好自己的情绪,安慰似地笑了笑说:“哪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说的没有错呀!假如以后你嫁给了叶南笛,小睿还真得叫你舅婆婆了。不管怎么样,就是一家子的人了。我一直在等真相大拍的那一天,以后你升上去做了长辈就最好不过了,以你的品性对我们这些小辈肯定是非常非常好的。”
“哎呀,八字都没撇呢!”花晓溪转过头,她眼睛瞄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那只猬镯,思绪停顿了一下,难道这个就是叶南笛暗戳戳给她的定情信物吗?
那这样的话,她似乎,确实,应该也在他生日时回送件什么,可他喜欢什么呢?好像他也不缺什么呀?
“我看叶董事长对你是绝对真心的。”陆晓风很肯定地说,他车子改向往商场出发了。
“可是,晓风哥哥,他那里我能送啥啊?”
她一脸不知所措地向陆晓风求救。
陆晓风怔了怔,手扶在方向盘上,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也是,好像他那里还真不好送什么!要么先去了挑着再说吧!”
花晓溪就在陆晓风哀莫能助的目光中慢慢独自走进了商场,她往表柜、大牌男装服饰柜转了一圈,结果上面的价格单看的让她瑟瑟发抖:她都没穿着过一件过四位数的衣服呢,而这里的表,竟然有高过七位数的!
她的眼睛再次瞄到自己手上戴着的猬镯上。
说起来,这只猬镯,前不久她偶然在一家古董店门口停留向路边摊买串糖葫芦时突然被里面的古董商叫住了!
“你这镯子哪来的?”那人对着她转来转去,眼睛一直死盯着猬镯,后来又自己得出结论跟着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仿货吧?这东西我以前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听我爷爷也说起过,出自古慎国,是国君女儿的宝物,话说要是真货哪会像你这样戴个平常镯子一样戴着的?不假才怪!”
“真货值很多钱?”她知道这物件肯定不便宜,但她并不知道究竟值多少价。
“当然。”古董商嗓门都激动地发哑了,说,“小姑娘,要是真的,都可以把这里的几排店面都买下来,而且还可以再去买几排呢!”
一听到这句话,她赶紧把这件值钱成这样的猬镯往袖子里藏了藏,而那古董商却自个儿笑了起来。
“肯定是仿货,这么昂贵的东西,谁会这样随随便便带在手上的,小姑娘,你是地摊上找来的吗?现在这些做假货的,可是什么物件都仿。不过你这个看起来还真是像件古物,要么是古人做的仿货,那也算是个古董了......”
花晓溪回家后赶紧在网上查了查,很遗憾没查到什么信息,不过这东西值钱肯定是不会假了,就是值多少的关系。
那么,现在,她该挑件多少价值的礼物回赠给他呢?她可是刚刚脱贫的穷学生啊!
可怜的花晓溪继续在各个柜台转圈圈,看着货品价格缩头缩脑了好几回,最后终于在金柜看中了一枚金戒指,上面镶着片小金叶子,一看还挺有意思的。
“嗯,叶子,叶南笛,很配嘛,就它了!”花晓溪当即定锤买下,让营业员打好了包。
当然买这枚戒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价格不贵,就四位数,而且东西虽小,含金量却是实打实的,它可是纯黄金做的哦!
花晓溪小心塞进了自己的小包里往回走,在心里开始编排如何递送这枚戒指。
“不会还要我把它戴到他手上吧?这会不会被他当成我在向他求婚了啊?不成不成!”
要不是价格过的去,其实送个戒指还真的有点尬。
“哟,这不是淘宝妹吗?”
刚走出商场的电梯往大门边走时,花晓溪被一个很熟悉又带着无限尖酸刻薄的招呼声干扰到了。
她看到是许久没有再同她正面交锋的贺艳艳,毕竟在公司里,对方已经不具备能来惹她的资格了。
这位大长腿白皮肤、拥有特别惹火身材的校同学此时正杏目圆瞪,凶巴巴地盯着她,因为一次应聘莫名其妙地将她视为仇敌,以至于现在,整个人对着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敌意和挑衅。
真是至于吗?花晓溪心里唾弃,这女人也太善妒了吧?她不惹人,结果人家就是不肯放过她。
所以除了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外,花晓溪也同样想翻白眼,她实在懒的和这种人打一场无聊的口水仗,事实上也是,还不如转头走开来的实际。
所以她就当没看到对她敌意满满的贺艳艳,无视地转身往商场的大门外出去。
“哟,这么没礼貌啊?上午不是还想当大明星吗?”
又一个挑衅刻薄的声音出现了,不是别人,是翟小影,花晓溪没想到,人家女强人亲自赶来了。
确实是非常强大的居高临下的气场,一身体面的制服,半边的脸隐在商场门口光线暗的地方,半边被内里的灯光通明照着,可谓是半边晦半边明,一边阴暗一边光鲜。
“厉害嘛!看你其貌不扬的,居然还跟董事长搞暧昧了,可真是不得了了!”
翟小影夸张的口气,很开门见山,眉毛倒蹙着,脸冷冰冰地对着她,满脸鄙视和嘲讽,又有一种恨不得想捏死她的感觉。
花晓溪知道,对方对她的痛恨缘于已经知道她成了叶南笛的女朋友,这就如同抢了人家老公一样,虽然只是人家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最主要的是,她们觉得她弱呀,她什么也没有,连父母都没有。她们觉得她根本配不上这份工作、这个男人。
贺艳艳踩着淑女步朝她步步逼近。
“她当然厉害!一个小孤儿,在学校里向来名不经传,仅靠自己在淘宝上倒卖点货物可怜巴巴地养活自己,结果踩了狗屎运进入三叶,现在居然上位成董事长的情妇,梦想着麻雀能飞上枝头。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花晓溪没想到谈个恋爱居然会被形容成“情妇”,别说叶南笛没婚史,和她谈之前也一直是空窗呀。
贺艳艳用十分厌恶的目光恶狠狠盯向她,翟小影半边笑半边阴鹜地瞅着她,其实两人看她的眼神就像老鹰想撕碎一只小鸡那样凶狠。
这是她俩同仇敌忾的地方。
花晓溪想离开,两人左右夹击。
“和你们熟都不熟,你们这是要干嘛?”
花晓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同样奉上轻蔑。
“不熟?”贺艳艳笑了起来,“你不仅脸皮厚,还很会演戏哪!我们一起面试一起来的三叶公司,你居然说同我不熟?别在这里装了,淘宝妹,我在这里告诉你。”
贺艳艳朝着花晓溪竖起了中指,一字一顿地教训着说,“翟小姐认识董事长多年,就算你这家伙不要脸地投怀送抱,跟着个看门狗似的阻碍人家见面,让人家产生隔阂,可是你真当以为董事长看中你了?其实不过贪个新鲜,玩玩你,当是个养情妇就近解决一下生理需要,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份,你配得上他吗?”
“她要是有自知之明就好了。”翟小影在一旁嗤嗤笑着,“人家今天一早还来有我股份的一个影视公司里想当大明星了呢!”
“你们多想了吧。”花晓溪眼睛斜睨过去,不客气地回敬道,“董事长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一个只是公司里的小员工,一个只是合作商。他连结婚都没结过,什么叫养情妇?说话还是烦请注意口德。”
“这么说,你还正牌了?”贺艳艳大笑起来,一脸揶揄,“是不是以为你是董事长夫人候选人?”
“董事长夫人?”翟小影也跟着大笑起来,来者不善的她再度发出警告,“我劝你最好能主动离开,否则你一个外来的小孤儿,以我的人脉和社交,我可不保证你能在这地方待的下去。还有那段视频,赶紧删了吧,识相点!”
花晓溪看到翟小影笑意盈盈地朝她逼近,含着杀气,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多容得下一个本子,她听到了对方阴恻恻的威胁。
“别的不说,你今天回去,就知道你和那个聋子小朋友开的网店生意会有多好了!”wWW.ΧìǔΜЬ.CǒΜ
“你想对我们的网店做什么?”花晓溪吃了一惊,她倒抽一口气,还真是没想到,对方先动手的居然是她和苏剑的网店。
她想到苏剑辛苦做的竹编,想到他们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店铺信用和好评,想到苏剑现在一点点充满自信的眼神,而这两个人,竟然动手先动到苏剑目前所积累的希望上去了。
“我知道,你们生活其实不容易,什么都没有,可是你不应该去碰不该碰的人呀?你说你凭什么呢?你有什么?一个穷□□!话说,我公司里那么多人,每个人买你一样东西再打一个差评再给你退货,或者东西在路上踩坏退回来,你觉得你和你那朋友还能撑多久?”
“呵呵,我也会去买!”贺艳艳咬牙切齿,“淘宝妹,你这个没爹没妈的穷丫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别挡着别人的道。”
许来是积怨太久,或者以为联手就可以有恃无恐了,竟说着说着时扬起了一个巴掌想往花晓溪脸上甩去,被花晓溪手疾眼快地抓了个正着。
“不要欺人太甚。”
花晓溪内心的痛恨已经无法言喻,她做错了什么,苏剑又做错了什么,结果,不过一次应聘,不过一场恋爱,这么快就有人要对她使阴招了。
贺艳艳的手臂被捏的生疼,等挣脱开来时,她是又气又恨,叫嚣:
“淘宝妹,你等着!我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
“力道不错嘛!”翟小影仍旧在那里笑意盈盈,又像看戏又不忘狠狠地踩,“还是赶紧回去看住你的网店吧,想通了,就过来求个饶,否则这只是故事刚开始的前奏哦!”
“可是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扰我在三叶工作下去了吗?想错了吧?我在你们眼里是又穷又弱,可boss不是!”花晓溪咬着唇冷冷反驳,她真当没想到,这些人这么阴险狠毒,无所不用其极。
“听说过众口铄金吗?我可以叫一批人在网上在各个地方散播你不好的事情,就算是那些没有的,也可以让它变成有。比如你的作风行为问题呀,你勾三搭四呀,你和那个聋子的绯色事件呀,传的多了,自然有人会信。到时你以为你还会继续能和叶南笛在一起吗?他接受得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况且,他现在和你在一起,也未必是想娶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吧?”
翟小影悠悠地开口说着,好像下一步的制造流言在她眼里看来是如何轻描淡写的一件事,她尖长的下巴和恰到好处的锁骨显示出她外貌的精致,但这心却似乎和这长相成反比了。
花晓溪笑了起来,回敬说:“可是没有我,他就一定会和你在一起吗?”
“只要比翟小姐强,我们心甘情愿认输,可是你,我们就觉得你不配在他身边,这么简单而已。”
贺艳艳补充说。
“你们是不是太无聊了?”
就在花晓溪也想说她们无聊的时候,一个俊朗的男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肖峥正慢悠悠穿过
一个柜台往她们所在的门口渐行渐近,一身简约的休闲服装点着他的高个子,微卷的头发和干净白皙的面孔使得整个人洋气十足,又溢着些学生气,人很沉稳,面色却异常冷峻,眉宇间覆着一层寒霜,眼神阴鸷地盯着贺艳艳和翟小影。
“你没事吧?”他轻轻走到花晓溪跟前,关切地问,眸光瞬间浮动,声音柔和,将花晓溪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自己身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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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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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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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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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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