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丫头她,去年因公殉职了!歹徒好狠,直接打中了她心脏。”
“这怎么可能?林瑶姐姐人那么好,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这不可能的。”
听到幼年时护她关心她的林瑶竟然已经去世的消息,花晓溪整个人发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陆耕山及时扶住了她。
花晓溪根本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一下陷入了难以自拔的痛苦中。
“花丫头,别太难过。要是林瑶丫头知道你这么惦记她,她肯定会很高兴的。就出事前几天,她打听到了你的近况,说就在这同城哪所学校上学,还拿到了你高中时候的照片,打算来寻你,谁想到......说起来要不是几年前你伯伯家换了住址换了电话号码,你们这两个丫头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
哎,换电话号码搬家,不就是那一年她被集体批判集体群嘲的事件之后吗?她的伯父伯母受不了指指点点,换了一个地方,最后结果还是一样,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桩事很快又被周遭的人知道了。
她仍旧只能活在新邻舍的“另眼相待”里。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的后遗会这么大,让她一生都见不到她的林瑶姐姐了。
花晓溪想起以前种种,整个眼眶像喷泉口一样大把的泪水嘀嘀啪啪流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那年她尚年幼,除了在福利院里时常被一个很喜欢偷懒的阿姨暗暗指使着干这干那的脏活,还在学校里经常被同学欺侮。是林瑶姐姐一次又一次帮了她,她清楚地记得林瑶有一次像个超人英雄一样,直接拿着扫把当矛头对准踢打过花晓溪好几次的小太保同学,一棍又一棍地甩了下去,打的那几个人满地求饶......
林瑶性格沉稳倔强却也泼辣,她九岁时家逢巨变,几房亲戚为了争夺她父母遗产而大打出手,此事当时闹的沸沸洋洋,还上了新闻头条,在家产被瓜分净后,林瑶却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推诿着送进了福利院。
小小年纪,尝透世态炎凉后,她咬紧牙关,勤奋好学,又一直觉得自己父母的死有蹊跷,所以立志要考上警校查明当年的真相。
但命运却偏偏对她很残忍,年纪轻轻,在执行一次公务中突发性因公殉职了,这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花晓溪想不到啊,当年她被她祖母接走时,林瑶住校并未回来,就只记得前一个周末,林瑶吃了中饭,背着书包像往常一样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说下周再见。
结果,这却是她们人生的最后一面。
“我以为,林瑶姐姐一定过的很好。她那么聪明,那么厉害!”
“花丫头,别难过了,”陆耕山轻声安慰,“你林瑶姐姐是因公殉职的,她是个警察,总会有危险的任务的,这个没办法的。”
“林瑶姐姐的坟在哪里?我想去祭拜一下她。”
“好,周末的时候陆伯伯带你过去,顺便来看看小睿,你林瑶姐姐和晓风哥哥的孩子。对了,苏剑现在也住在我们那里,你陆伯母腿不好,他帮着照顾小睿。”
“苏剑?他在这?”
花晓溪想起了这位福利院里的小伙伴,一个比她小两岁的聋哑孩子,从小便是林瑶的忠实跟班。
“老陆、老陆,老大现在让我们马上去一楼值勤。”
陆耕山的对讲机有人呼叫。
“好,收到,我马上下来。”陆耕山回了对方话后,亲切地拍了拍花晓溪的肩膀说,“花丫头,陆伯伯现在得赶紧下去了。你是新人,初来乍到,这几天先好好适应这里的环境,等周末的时候,陆伯伯来接你,苏剑现在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你在这里好好工作,以后咱们就在一个公司里共事,可以相互照料了。”Χiυmъ.cοΜ
“嗯。”
花晓溪点点头,努力把自己伤心的情绪收拾起来,不过因为太难过,已经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了,便找了个人少的偏静角落坐下在那里望着窗外发了好久的呆。
这里的落地窗很大,从里面望向外面,可以看到远处未被高楼挡住的云际和夕阳,金色的余辉铺了西边满窗,花晓溪想着林瑶姐姐内心满是神伤。
这样的黄昏天,她和林瑶姐姐曾经从共同居住的房间窗外望到过千百回。
“晓溪,你在这里呀?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害的我好找。”绕着餐厅寻了一遍的袁雪茵无可奈何地看着花晓溪,内心的担忧越来越强了,她这室友平常表现一点都不出采,专业也不突出,现在怎么又犯上了发呆症,以后工作真能胜任吗,而且贺艳艳真不是省油的灯,怕是以后会对她找更多的麻烦。
“啊,人都走了啊?”
回过神来的花晓溪抬眼一望,才发现餐厅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boss叶南笛一行人也早已离开,只剩零零碎碎的几个人。
“晓溪,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已经入职场了,你不能像学校里一样只管着考试只要达标,淘宝上能赚点生活费就够了,在这里是要有工作表现的,你在学校里不争,不表示职场上可以不争,否则多少人在觊觎你这个岗位?”
袁雪茵语重心长地说着,两个人缓缓走出了餐厅,没想到却在门口撞见了叶南笛。
“Bo......Boss......”花晓溪没想到会这样直接碰到,微张着嘴紧张了一下。
还是袁雪茵反应机灵,马上有礼貌地上前打招呼:“董事长好!”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一双凤目看向花晓溪,似笑非笑。花晓溪承认,他确实长的风度翩翩,特别是那双凤眼要是放在古代,加上这挺拔身姿绝对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当然,放在现代也不差,实属上乘。
“董事长好!”花晓溪赶紧也学着袁雪茵的样子十分有礼貌地打了招呼。
“以后你是我助理,看见我不用这么紧张的。”
他露齿一笑,齿如编贝,花晓溪在面试时除了觉得他长相太容易招蜂引蝶外,其实还是蛮平易近人的,现在看他这一笑,终于有些放松下来,也回了一个笑容,说:
“好的,谢谢董事长。”
“在这里还习惯吧?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人事处的金经理说一下。”
受宠若惊的花晓溪刚想要说声谢谢,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过来告诉叶南笛:
“董事长,您姐姐过来了。”
花晓溪好奇地抬眼望去,见着一个雍容端正神态婉约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正缓缓走来,她个头不矮,身材婀娜,相貌姣好,一头柔软的卷发垂下,肤如凝玉,同尹同桌有七分相似,估计是尹母了。
保养的真好!花晓溪暗中观察着,果然这户人家都出帅哥美女的,基因就是好。
想当年,她同桌三年高中,只要走在路上,就有一堆男生在边上看着眼睛发直的。
“姐,你怎么今天过来了?”叶南笛转身同他姐打招呼。
纵使尹母叶南娇保养得当,但还是看得出这姐弟二人隔着很大的年龄差。
花晓溪暗暗瞧着这两姐弟,倒长的一点都不像。
“听说又招了一批新员工要为集团效力,就过来瞧瞧了。”叶南娇笑着回答,眼睛像是特意转到了花晓溪的身上。
花晓溪正大脑迅速思考着应该唤她同桌的妈妈什么好时,就被叶南娇一把抓住了手,让她来了个措手不及。
对呀,抓她手干嘛呀?
袁雪茵同样在旁边被吓了一跳。
“阿姨。”这是花晓溪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叫同学的妈妈么都是这样叫的,不称呼人家终究是不礼貌,她也没来得及顾上旁边还站着一些员工。
“嗯嗯。”叶南娇似乎对这称谓没有任何异议,只管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遍,不知道怎么的竟看起来十分满意一样地说,“南笛呀,你的新助理还不错哦!朴素是朴素了一点,不过还是很天生丽质的,好好打点一下,我可以接受的。要好好培养呀!”
“姐姐,放心,我自己的助理我肯定会好好培养的。”
叶南笛笑的很谦和,但花晓溪绝对没看错,他看她的眼神很深邃,好像其中有什么隐情。
那姐弟俩在那里相互寒喧,看得出,叶南娇其实很少到公司来的,也不知这次怎么就过来了。
回去路上,袁雪茵倒是显的很高兴。
“看来这董事长对自己的助理还是不错的。要是晓溪你好好干,没准就可以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了。以前在学校里是我帮你,没准这里,就是你帮我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会错!”
“我看就是客套一下的,商人的嘴脸嘛,不都是客客气气的么?会长,你也想得太多了吧?”花晓溪可不这样认为。
“我觉得这董事长也好,董事长的姐姐也好,对你真挺特别的。不过先不想这有或没有的事,反正大公司里要立足,竞争力强,人际关系复杂,我们还是要踏踏实实地做才行。”
“呵,我怕这位花同学难吧!”
后来传来一个蛮尖酸刻薄的声音,花晓溪一回头,又见着贺艳艳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和揶揄。
“我听说我们的花同学竟然叫董事长的姐姐为阿姨,这才来集团接受培训的第一天就跟公司顶层的人套近乎了,说好听点,叫胆子够大,有抱负;说难听点呢,就是不懂礼数。毕竟,你是孤儿么,你妈虽生了你,却没教你......”
“贺艳艳,你别太过了!叫阿姨也没有错,本来那个年龄就是可以叫阿姨的。我们好歹是一个学校毕业出来的,都是同届校友,不相互帮衬也就算了,何必这样挖苦别人呢?”
袁雪茵看不下去了,她不想同贺艳艳针锋相对,但贺艳艳真的太心胸陕窄,爱挑事端,为了助理职位一事,是专门的要同花晓溪过不去了。
“在外面是可以这样叫,但是这是公司里,谁都知道,这所公司,董事长的姐姐是监事,占三成股份,结果一个刚上岗还没有通过试用期的员工,竟然可以这么厚着脸皮叫人家阿姨,我算是懂了,一点水平都没有的花晓溪,怎么会争取到这职位?估计就是靠厚脸皮吧?”
“你想多了吧?我并不知道他们占多少成股份。我叫阿姨只是出于礼貌,人家都没激动,都不知道贺同学你激动什么呢?这跟你有关系吗?还有,”
花晓溪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瞅了两眼贺艳艳,轻蔑地走了过去,然后直视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
“我失去了父母是我的不幸,但这绝不是能被你拿来用作攻击别人的理由,你不觉得你很恶毒吗?假如你日后也失去了父母,贺同学,我是绝不会这样没素质地用来羞辱你的。”
“你!”贺艳艳气的咬牙切齿,“花晓溪,不要以为你骂人不带脏字我就听不出来了。你以为你被录取做年薪百万的助理就了不起么?呵,你连公司很多情况都不了解,我就不信你能做得好这份工作!可千万要小心会过不了试用期!到时,我会让一大帮人看你的笑话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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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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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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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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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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