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沈知还没咽下去的茶一口喷了出来,“咳,你说什么?”
盯着用餐巾擦着唇边水渍的沈知,安遥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今晚就在这住下吧。”
沈知明显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认真的?”
安遥奇怪地看着他:“今天司机放假,不能送你,宁叔也不会开车,而且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沈知放下餐巾,有些好笑:“安遥,我是个男人。”
安遥更奇怪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知清清嗓子,一脸正色地看着安遥:“第一,我们才认识不久,你连我的底细都不清楚,贸然让我留宿是个很危险的行为,何况,我是个男人;第二,我是个男人,不存在所谓的独身不安全一这说法;第三,现在刚过八点,并不算晚。”
安遥皱了皱眉:“男人怎么了,男人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过你不愿意留宿,那我开车送你回家。”
沈知摆摆手:“不用,我让我家司机来接我。”
安遥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那好。”
沈知给自家司机打了个电话,安遥则是招来宁叔吩咐了什么。
待到沈家司机到达,安遥早已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
沈知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时,宁叔走了过来,递上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抱歉,沈少爷,小姐身体不适,由我我送您出去,另外,这是小姐送您的礼物,请您收下。”
沈知愣了愣,还是接过了盒子。
待到坐在宾利后座时,沈知还是有些懵。
安遥突然的邀约,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安遥明显,是真打算让他住下。
毫无戒备心的行为,沈知不能理解,安遥分明不信任他,却要求他住下,莫非是想再借机试探他?
“少爷,”司机瞄了一眼中间后视镜里沉思的沈知,“是回别墅还是回您的公寓?”
沈知回过神来:“回别墅吧。”
司机点点头:“是。”
身后,一辆法拉利不紧不慢地跟着。
谢曲安单手操纵着方向盘,一手支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宾利。
本想着在安家大门等着安遥,却没想到等到了出来的沈知。
“少爷,有人在跟着我们。”看着后视镜中,从庄园出来时就一路跟着他们的法拉利,司机加大了油门。
“哦?”沈知眯了眯眼睛,“靠边停车。”
“是。”司机调转方向盘,靠边刹了车。
身后的法拉利也随之停下。
沈知打开车门下去,走到法拉利旁,敲了敲车窗。
谢曲安也下了车,倚在车边,看着沈知:“有事吗?”
沈知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跟着我干嘛?”
谢曲安并不反驳,而是反问道:“不行吗?沈大少爷?这路莫非是你私属的?”
沈知气笑了,看向他的眼里一片冰冷:“谢曲安,我没工夫陪你玩那些幼稚的把戏,你无非就是为了安遥,那我告诉你,不是你的,你永远也得不到。”
谢曲安抬头,死死盯着沈知,语气充满着疯狂的偏执:“那我也告诉你,沈知,没有什么东西能逃脱我的控制,我想要的,只会是我的。”
沈知一点也不害怕,无谓地挑了挑眉,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天真。”
说罢,转身便回了车上,对着司机吩咐道:“走。”
留下背后的谢曲安狠狠一脚踹在法拉利的车门上:“草。”
靠在座椅上,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沈知划下接听。
“你到家了吗?”安遥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
沈知的怒气忽然就消了大半:“还没,怎么了?”
安遥明显越来越困,语气也变得越来越含糊:“我给你的礼物,你记得打开。”
看了看身边放着的盒子,沈知笑了笑:“好,你早点休息吧。”
安遥闭上了眼睛,软软地应了一声:“晚安。”
“好,晚安。”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满眼震惊,使劲忍住嘴角的抽搐。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少爷如此温柔的语气,无外人时,即使对着先生,少爷也是冷冰冰的语气。何况刚才还怒火中烧的少爷,现在竟然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如此地温和,对面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管司机心里的想法,沈知打开盒子。
里面放着一颗猫眼石。
沈知拿起它轻轻转动,在昏黄的路灯的照耀下,猫眼瞳眸似的光带微微闪耀着。
这份礼物,可不便宜。xiumb.com
沈知抿着唇,眼里意味不明。
他不明白安遥的想法,明明抗拒着他的接近,讨厌他的算计,却又靠近他,对他好,天真的不像话。
而此时的安遥,睡得正香甜。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累得她筋疲力尽,即使在没有安眠药的作用下,也困得不行。
宁叔跟安母汇报着今天发生的情况,电话那头的安母,喜笑颜开:“猫眼都送给人家了,看来遥遥挺喜欢沈家少爷的,老宁,你继续帮我观察着,要是有什么就告诉我。”
宁叔点点头:“好的夫人。”
另一边,宾利停在别墅门口,沈知将宝石放回盒中,下了车。
一进门,沈父的声音就传来:“跟安家小姐处的怎么样?”
沈知皱了皱眉:“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父叹了口气:“小知,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跟我好好相处?”
沈知睨了他一眼,语气中藏着止不住的烦躁:“除非我妈还活着。”
沈父有些气愤:“无理取闹,你明知道她已经去世了这么久了。”
沈知停下上楼的脚步,回头看着他:“那你就告诉我,我妈为什么会自杀?”
沈父不说话,脸色铁青。
“呵,”沈知冷笑一声,“不敢回答了?那我替你回答,就是你和那个女人逼死了她!”
“哗啦——”
玉制的烟灰缸砸在墙上,碎了一地。
沈父气得呼吸紊乱,傅媛雅在一旁给他顺着气。
看着眼前的一幕,沈知鼓了鼓掌:“真是郎情妾意。”
傅媛雅转头望着他:“小知,别气你爸。”
沈知嗤笑一声,转身上楼进了房间。
沈父气得发抖:“要么不回家,一回来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傅媛雅无奈:“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何况你又不愿意告诉他当年真相,消消气,他也不是故意的。”
沈父陷入了沉默,他不是不想告诉沈知真相,而是不能。
有些事,只能是秘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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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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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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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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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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