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芩散。”老阁主三个字一出,司秦立刻又不淡定了。
“我不同意,你怎么可以把骨芩散的任务交给弟卿,我们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已经牺牲多少人了。我坚决不同意,这太危险了。”
“这个任务只有敬台徒弟可以完成。”老阁主一脸严肃,“我刚刚也考虑过这项任务是不是太过于危险而不能作为入阁考核,但思来想去,只有这项任务最适合。”
“第一,这项任务已经存在七年,第二,闻道龙阁为了完成这项任务已经牺牲十三名成员,第三,骨芩散需要六种药材配制,而且这六种药材十分罕见,在市面上基本买不到,只有到地下黑市,而且还要足够幸运才可以遇见。更何况传言配制骨芩散只有这六味药材还不够,必须要知道制作过程,才可以最终配制出骨芩散。”
“这六味药材其中三味被药毒王一派垄断,他们不外卖,只留自己使用。另外三味药材在地下黑市出现过,却不是有钱能买得到的。因为那三味药材有一味生长在极寒之地,就算可以采到也不一定能够活着拿回来,另外两味药材则是由一位隐世高人自己栽种,只要帮他做一件事情,他便会用这稀世药材作为答谢。”
“最难的是,在地下黑市,还流通着足够以假乱真的赝品,这些赝品为了与那六味药材气味一样,里面掺杂了不少毒物,一旦弄错,根本配不出骨芩散。”
“闻道龙阁也是用了七年时间,牺牲了十三人才最终探得这些情报。在闻道龙阁除了敬台大师,没有人能够精通药草,就算探得这些情报,无法辨别出药材的真假也是无用。”
“还有这骨芩散的配制方法,据说世上除了百年前一位神医配制出一次之外,再无人知晓这配制方法。骨芩散,可杀人,可活人。若是将骨芩散冲服,可以活死人,若是将骨芩散焚烧,可以杀人无形。”
“百年前的那位神医,也因配制出骨芩散而被各路人马追捕,谁都想要从他口中知晓骨芩散配制方法。江湖之中也流传不少骨芩散的制作方法,但是谁也不知道孰真孰假。”
“虽然弟卿为敬台大师亲传弟子,精通药理,但是配制骨芩散的六味药材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找得到,现在距离闻道龙会只有不到半月时间,弟卿他们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找到那六味药材,配制出骨芩散完成任务?”司秦有些激动道。
“极寒之地的血烛莲,以及天寸芸和锦灵苔我们都已经得到,现在只剩下被药毒王一派垄断的血竭苓桂,苏香桐和金钱决草,只要他们两个得到这三味药材,便算他们完成任务。”老阁主解释道。
“可是药毒王邪恶的很,弟卿去……”
“我知道你担心敬台徒弟,但是入阁任务没有一项是简单、没有一点危险的,既然他想要入闻道龙阁就必须要做好这种准备。”
“司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里啰嗦,婆婆妈妈了,荀相是去和副阁主执行任务,不是过家家,有危险很正常。荀相人也不小了,他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这么担心他只会让他很难堪,也只会让我们认为荀相没了你一无是处。”孟宜君实在忍不下去司秦对荀轩这不放心那里担心的,他从来没见过司秦如此。
“我……”司秦被孟宜君反驳得无话可说,难道自己真的太过于担心了?
孟宜君趁机追问道:“司秦,你老实交代,荀相是不是你藏藏掖掖的那个蓝颜知己?”
见到司秦对荀轩如此在乎,孟宜君不想猜测司秦和荀轩的关系都难。
司秦刚想解释,便听到了荀轩的否认。
“孟前辈误会了,子舍之前只是同前辈玩笑,我们只是至交好友,并无其他。”
“真的?”荀轩自己否认,孟宜君还不太相信,他看向司秦,司秦收到他的疑问,便也点了点头。
孟宜君的脸上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们两个……”
“咳咳!”余贤山很时宜地咳了两声,打断孟宜君。
孟宜君闻声看向余贤山,冲着他笑了笑,闭上嘴,乖乖坐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荀轩有些尴尬,为什么都认为自己和司秦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阁主,你见过巫马了吗?”余贤山问老阁主。
“巫马?那个家伙神神秘秘的,我去哪里见他。”老阁主不满道。
“贤山,你找巫马做什么?”孟宜君问道。
“想请他算一卦。”余贤山道。
余贤山这么说,孟宜君就猜到余贤山是想请巫马为楚倾算卦,便道:“巫马估计在哪里摆摊算卦呢,等晚些时候我陪你去街上找找。”
余贤山点点头,笑了笑,很欣慰自家这位善解人意。
“干爹,巫马前辈会算卦?”司秦疑惑,他怎么从来没听其他长老提起过。
“当然,巫马的卦言相当灵验,之前我逼着他算过我和贤山的姻缘,巫马说我最终会等到贤山,只不过会耗掉我的整个年华。你看,人我现在等到了,巫马的卦没算错。”孟宜君趁机夸赞一番巫马,还好有巫马的卦,孟宜君才没有绝望,而是耐心等待着余贤山。
齐望、荀轩和司秦三人瞬间想到了昨晚那个算命先生,不会这么巧吧。
“外公,我在昨晚可能见过巫马前辈了。”齐望道。
老阁主不解,“你去哪里见他的?”
“月老庙前的算命先生。”齐望答道。
“就是昨晚给司秦和敬台徒弟算卦的?”老阁主问道。
齐望看了看荀轩,昨晚给荀轩算的卦,齐望都听到了。虽然给自己也算了一卦,但是齐望并不相信算命先生所说。
但刚刚孟宜君却夸巫马的卦很准,齐望有些怀疑昨晚那位是不是巫马前辈,便向老阁主确认。
“嗯。”齐望点头。
老阁主立刻看向司秦和荀轩,忙问道:“你们让巫马算了什么?”
“怎么了干爹?”司秦见老阁主反应有些强烈,有些纳闷问道。
“告诉我巫马给你们算了什么?有没有给你们算姻缘?”
原来干爹激动,是关心自己的姻缘,便如是道,“只给弟卿算了姻缘,我没算。”
“只给敬台徒弟算了?”老阁主语气怀疑。
“嗯,干爹,巫马前辈的卦真的很灵吗?”司秦小心翼翼地问道。
“巫马家族几百年来世代相传的卦言,很是灵验,迄今为止,巫马家族从未出现过一次卦言失灵。”
闻言,荀轩和齐望都怔愣了,昨晚被巫马算过卦的两人都在想着昨晚的卦言。
一个是命格算不得和命里已无姻缘,一个是只算姻缘却肝肠寸断未可知。若是巫马的卦言真的很灵,那么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
一生命犯桃花,最是无瑕风流的齐望眉头紧皱,他昨晚根本不相信他会经历什么肝肠寸断,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一句话,“此等爱意,换来的结果却是肝肠寸断未可知”。
相比于齐望,荀轩更为淡定,他反正也不会去沾染这些红尘之事,就算已无姻缘也不会影响到他,也就是说巫马的卦言准不准都与他无关。
“外孙,你怎么了?”老阁主见齐望眉头深皱,似是被什么事情扰住了。
齐望在思考着巫马的那句话,根本没有听到老阁主在叫他,眉头深皱地坐在椅子上。
会客堂里的人都将目光投向齐望,最后大海轻轻摇晃一下齐望,他才从自己的思考中出来,还有些怔愣。
“怎么了?”齐望回过神来,摸了摸大海的头,笑问道。
“望哥哥,你在想昨晚算的卦吗?”小孩子有口无心地问了一句。
“没……”齐望的话还没说完,老阁主又炸了起来。
“我的亲外孙,巫马给你也算卦了?算的也是姻缘?”
“……嗯。”齐望点头。
“卦言怎么说的?”这次是孟宜君急问道,他是想八卦齐望的姻缘,毕竟和自己一样喜欢男人,也在等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回来的人。
孟宜君问了老阁主想问的,他便没有责怪孟宜君多嘴抢在他前面。
“一生命犯桃花,最是无瑕风流。”齐望将这句话直接摆出来,关于那个什么肝肠寸断,他真的无从猜测。
老阁主和孟宜君却对齐望这句话嗤之以鼻。
“只有这个?”孟宜君十分怀疑,巫马不可能只算出这些表面的东西,“副阁主风流倜傥,桃花旺盛,我都可以看出来,还用得着他算吗?”
“……”荀轩。
“……”司秦。
“……”老阁主。
“……”大海。
“……”余贤山。
众人无语,这个算是拍马屁吗?
“你们什么表情?我说的不对吗?”孟宜君不以为然,“副阁主的容貌气质,若不招蜂引蝶,一院子烂桃花,我就老十岁。”
孟宜君把自己的容颜都赌进去,就是为了夸赞齐望……
孟宜君不理会众人表情,继续对齐望道:“不过副阁主有没有问一问,你与那人的事情?”
齐望没有立刻回答孟宜君的问题,而是顾自揉搓着自己的手指。
荀轩看着齐望,内心想到了昨晚算命先生说的那一句,“公子为心中那一人,甘愿覆了这天下,只是此等爱意换来的结果却是肝肠寸断未可知。”
“没有。”齐望最后平淡的语气道出了两个字。
孟宜君很是疑惑,算姻缘居然不算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或许昨晚副阁主还不知那算命先生是巫马也说不定。
“副阁主,等巫马来了,你一定要让巫马再为你算一算与那位的姻缘,至少好过你一个人独自等待。”m.xiumb.com
齐望轻声“嗯”了一声,似有些心不在焉,反应太过于平淡。
孟宜君纳闷齐望为何会对自己与那人的姻缘如此冷淡,但也不好意思追问,便也默了声。
齐望不清楚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是他肯定清楚的是,除了那人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他从未觉得心如此被困扰过,这让他整个人都十分烦躁不安,突然很想一个人静一静。
齐望站起来,谁也没有理会,起身就向着会客堂外面走去,就连老阁主和大海唤他,他都没有应答。
“我亲外孙这是怎么了?”老阁主对齐望突然的离开很是疑惑,怎么感觉齐望有些失魂落魄。
“副阁主不会又思念起那个他等待的人吧?”孟宜君猜测道,刚刚他提起了那个人,齐望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太过于淡然和沉默。
老阁主也想到了这里,点点头,算是默认孟宜君的猜测,“估计是。”
“不过我很好奇,能让副阁主倾心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孟宜君有口无心,他是真的好奇。
“吉商!”余贤山第三次出声打断自家这位,怎么什么都问……之前没有这么爱八卦啊。
孟宜君嘟嘴,默了声,看来还是十分听余贤山的话。
会客堂一阵沉默,随即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
是老阁主……
“哈哈哈孟宜君啊孟宜君,你小子也有今天,被余贤山管的死死的哈哈哈。”
孟宜君瞥了一眼笑得跟个傻子一样的老阁主,心里嘀咕道:”老疯子!”
众人在齐望走后不久,没有等到金莹,也就都散了。老阁主将“骨芩散”的任务情报全部交给荀轩,让他和齐望商量着任务时间和安排,只要在闻道龙会召开之前把任务完成就行,其他的事情他们自己决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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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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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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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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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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