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面对此情此景,他们使出了他们的绝招,就是这个绝招挽救了他们。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啪地一声跪下,先是磕头如捣蒜,然后捶地痛哭,认怂求饶:“啊!我们没有人性,我们没长眼睛,求求各位仙长放过我们吧,我们是猪,我们是狗,我们好卑鄙,好无耻,我们是败类,渣滓......”
狗冲你吠了,猪朝你哼哼了,难道还要打回去?
......
檀景只是朝方才杜梨二人离开的方向微微侧目,转身回自己的座位上,脸色肃淡。
琴姬敛衣肃拜:“尹君,妾身失仪,妾身只是看到......”
檀景一挥手,她哽了哽,没再说下去,行了一个万福,盈盈退入人群。
鹿世鲤缓了过来,方才热血上头,冷静下来暗暗思量,还好阎七夫人拦住了他,要是在大殿上真要了泸州二隍的性命,当众行凶,先不管别人怎么想,一命抵一命,自己活不成还不算,府君也要被置于炭火之上,忍受各方面的舆论压力。
鹿世鲤面有愧色,亦道:“尉臣鹿世鲤向府君请罪,尉臣今日鲁莽,还请府君责罚。”
“咳咳......”郁嗅表示还没反应过来,他方才坐在席上接受大家的赞美,飘飘然间,一眨眼场面已经无法控制。
世鲤那么冷静的一个人,今日竟然如此冲动,这不像是他啊?
是为了我吗?
郁嗅扶起鹿世鲤,看似恨铁不成钢地指责:“你今日好生莽撞,没得怠慢了客人,责罚自然是要的,你先回房间去闭门思过,一会儿散了席,定然赏你一顿大大的责罚。
郁嗅转身对泸州二隍说:“本府君婀娜多姿,绝世美色,连后脑勺都是惊人的美貌,用得着你们一再渲染吗?日头高照,大殿光明,难道别人看不见吗?......你们就算再觊觎也没用,本府君美貌岂是你们可染指的,劝你们趁早死了这份心,以为住在我庙里,就有机会?没有!一点也没有......”
“府君。”鹿世鲤此时还未离场,扯了扯郁嗅的衣袖提醒他,你越说越不像样了。
郁嗅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掩饰:“看在你们懂得欣赏的份上,本府君就不怪罪你们了。二位方才也受惊了,是该补偿,来人啊,把本府君准备的礼物呈上来,送个泸州的二位城隍史君。”
郁嗅环视了一下周围,又道:“各位仙家,敷春城一直好客,本府君也为列位准备了精美伴手礼。”
郁嗅一拍手掌,侍吏鱼贯而入,郁嗅指着他们手中托的锦盒,侃侃而谈:“我城寻觅上百种名贵香材,藿香、杜衡、龙脑香、牡丹皮、苏合香、肉豆蔻……以寒水石为伴,经甲子日合料、丙子日研磨、戌子日和合、庚子日制香,壬子日封包窖藏,方得此“敷春水烟香”。
百年开窖,所得不多,有好东西不拿出来,藏着掖着,是很不地道的……”
众人接过锦盒,掀盖观之,见其中各自码着十颗,金灿灿,圆滚滚的香丸。
还未去其金箔,便闻一股馥郁醇厚,养鼻养神。
寺庙中多供香火,仙者绝大多数是爱香识香的。
敷春水烟香不仅对用料、炮制、配伍有严格要求,而且其配料、和料、出香的过程必须按节气、日期、时辰进行,才能达到特定的效果。
郁嗅此时送礼,正好搔在大家的痒处,众人见他的礼物贴心贵重,一时赞不绝口,哪里有不爱的。
“各位知道,本府君来自蜀中,妖仙出身,身份低贱,和各位是不能比的。但本府君知道一个道理。
在我的老家,借人钱财,借了十两就要还去十二三两,若是有借钱不还的,也好办,哪只手借钱就留下哪只手偿债。
敷春城好规矩,拿了多少东西就还去多少,不算利息,卖的都是人情的场子。
今日美酒佳酿,醺醺醉意,各位在这繁花场中睡一觉,有些不愉快实在就不需要记得了。”
郁嗅环视在座仙家,微笑着,长舌嘶然面露瞬间狰狞,复笑意融融,“各位说,是不是呀?”
在座众仙听他言语,皆被其中隐藏的机锋刮了个寒颤,纷纷摆手表示,今天酒酣耳热,席间发生什么事已经记不清了。
待明日酒醒,双眼一睁,更是万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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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猎因为季节的不同,在春季称为春蒐,在夏季称为夏苗,在秋季称为秋狝,在冬季称为冬狩。
蒐,索之,禽兽怀妊未著,蒐而取之也。春蒐在雾浴山举行,规定所猎之物不得怀孕。
狩猎之道,奉行“不吃子孙饭,不干绝户事。”城隍与地仙奉顺阴阳,以求风雨时节,寒暑调和,灾害不生,五谷丰登,万物有所养。
隍朝会的大蒐礼,原来是九天和幽冥用来组织军事,任命将帅,训练士卒的重要军事活动,也是百年前推行政策、加强统帅、准备战争的重要手段。
如今,九天与幽冥再不动干戈,“蒐”也便不具有当时极端的重大性与重要性。
阎雪肩软甲红衣,跨在起伏的马背上,四周呼哨声此起彼伏,前方十几骑自疏林山间驰骋而出,包围而上,驱赶着黄貂、角羊们惊慌逃窜。
一只脖子上带着项圈、眼睛黄莹莹的猞猁蹲在阎雪肩后腰处。
一只角羊入了围,阎雪肩一声令下,猞猁后腿的肌肉起伏爆发,它扑击而出,一口扼住角羊脖颈,拖着角羊回到阎雪肩身边。
“好!”阎雪肩击掌大喜,声音像憋着一股锐气般。她跳下马去,大步上前检查猎物。
角羊的双眼犹未闭上,肚皮快速地起伏着,那只猞猁温顺地蹲在她身边,抬起后脚挠耳朵。
“七夫人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杜梨跨于马上,击节赞叹。
“什么须眉不须眉,就差一把胡子,简直就是个男人,前日踢我那么一下,现在还疼呢。”晏兮亦跨于马上,面露不屑,语气听起来是在撒娇。
他先杜梨几步的距离,帮他拉着马笼头。
“若非七夫人出手,今日这场春蒐,恐怕你我都不在这里了。”
晏兮做事一向奉行“凡事做绝”的行为准则,有人得罪了他,他大多时候当场并不发作,一般以秋后算账居多,再连本带利一起追回来,说好的要杀他全家,那就一条狗也不会放过。
前日倚绿南薰殿,晏兮当庭乍然出手,杜梨拉都拉不住。自己慢了一步,他已经把兵刃比到泸州二隍的脖子上了,差点就无可挽回。
泸州二隍不过是言语上略有不妥,无视就好。晏兮不管不顾往上冲,当庭行凶,若是因此被扣押,牵扯出身份来可怎么好。
杜梨架着晏兮出倚绿南熏殿的时候,晏兮犹自挣扎不休,杜梨不敢放手,只好把他带回房间,和他说话时,语气也带了点埋怨:“你怎么如此莽撞,这样的场合是你胡来的吗?即便泸州史君言语有失,你也不该要人性命......”
晏兮也有些醒过神来,知道今天自己又冲动了,但那个泸州二隍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竟然敢向杜梨那么说话,自己视若珍宝,碰一下都嫌弄脏了他,自己的令君,自己的杜梨,被不知所谓的人这么调戏,凭什么!!
晏兮方才在殿上,先是被阎雪肩格腿挡下,破势不轻,二次出手时,又被檀景等三名城隍挡下。晏兮自己也受了惊吓,杜梨不知道安慰他,还开口就怨他。Χiυmъ.cοΜ
“狗屎一般的人物,怎么就死不得......”晏兮的眼眶有些发热,他不甘心地低声重复,“我怕你委屈你知不知道......”
杜梨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晏兮冷笑一声,“是我多管闲事,无缘无故就要找茬罢了,别担心我去杀人,左右我不管了。”
他再不看杜梨一眼,把一块橘子饼扔在地上,这是杜梨今天给他的,还没舍得吃。
晏兮跃上屋顶,趁这月光几个起跃,消失在夜色里。
杜梨被晏兮突如其来的怨怼刺得心头微酸,张了张嘴,没有喊出声来。
他在屋里默默坐了一阵,估算了一下橘子饼掉落的位置,摸索着过去捡了起来。
杜梨低头咬了一口,甜蜜的滋味入口,杜梨的心却酸酸涨涨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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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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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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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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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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