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逸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你觉得这些人里有敌人的奸细?来人!把所有的百姓都带上来!”
他当机立断的下令。
陈扬之所以怀疑,是因为刚才他无意中往下看,发现有几名百姓的行走姿势非常奇怪,腰身挺直,一点都没有劫后余生的那种放松的感觉,反而。。。像是军人。
这是陈扬当了十几年兵,对同类天生的直觉。
“这些百姓足有几百人,怎么甄别到底是不是探子?”
看着一脸惊慌的百姓们在宽大的城墙上排好队,宇文逸看着陈扬。
他隐隐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会给历阳大营,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很简单,元帅,先统计一下百姓们家住哪里,等会一看便知。”
宇文逸马上下令,调拨了几名文书上城墙,把百姓们的籍贯信息全都统计了出来。
陈扬静静的站在旁边,一直等到所有百姓都统计完毕,这才点了点头。
宇文逸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转头看向陈扬。
“元帅请稍等。”
陈扬走到文书身边,低声对他们说了几句,文书们点了点头,把各自记录的表单汇总,又在另一张纸上写起了什么。
过了一会,一名文书把新写的那张纸递给了陈扬。
陈扬接过纸看了一下,心中有数之后,又来到了宇文逸的身边。
宇文逸点了点头,朝着身边的亲兵吩咐了几句。
“所有来自小庙村的人,出来!”
陈扬来到百姓们跟前,大声喊道。
百姓们一阵骚动,他们面带惊恐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过了一会,在人群中,走出了十几名男子。
陈扬脸上带着意义不明的笑容,看着这些男子。
“我自小就在历阳城附近打猎为生,我怎么没听说过有小庙村这个名字呢?”
为首的男子脸色一变,挤出一丝苦笑。
“军爷说笑了,俺们小庙村在大山深处,您没去过也很正常啊。”
“那。。为什么金人在你们村子里,只劫了你们这些壮劳力出来,难道,你们的家人,你们村里的老弱妇孺,都死绝了吗?”
那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浑然不顾滚烫的地面。
“军爷莫要拿小的开玩笑了。”
他连连叩头,额头上很快就红肿起来。
但是陈扬根本不理会,只是抓住了他的手,一把把他拽了起来。
“起来!”
陈扬强行把那人拉起来之后,把他的手翻了过来。
粗糙的大手上满是老茧。
“你这手上的老茧是怎么回事?”
他就这样抓着那人的手,咄咄问道。
“小人世代务农,手上没有老茧怎么干活?”
“我倒看你这手上的老茧,不像是干农活干出来的,而是握刀枪握出来的。”陈扬逼视那人。
“大人不要吓唬小人了。”
那人已经开始发抖了。
陈扬冷笑一声:“好,姑且算你手上的老茧是做农活磨的,现在,你脱下裤子。”
陈扬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名面目粗豪,膀大腰圆的武将看不下去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也太欺辱人了!”
陈扬猛的转身,目光中一片森然。
“如果我没记错,就是你刚才统计的入城的流民的人数吧?你的那块破草纸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二百一十三,没有统计死在城外的百姓人数不说,刚才接受登记的百姓人数足足有二百二十人,多出来的这七个人你怎么解释?”
那武将愣在原地,一张大脸涨的通红,欲言又止。
“好了,吴将军,你不要说话了,陈扬,你继续。”
宇文逸摆了摆手,示意陈扬继续。
“把他裤子扒下来!”
陈扬毫不犹豫的转身说道。
有两名斥候走上来,一名拉住这名流民,另一人毫不犹豫的拉开他的裤腰带,一把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陈扬低下头,看了一眼这名男子的大腿内侧。
“所有壮年男子全部拉出来,一一检查,大腿内侧有老茧的站到这一侧,剩下的人站到另一侧!”
旁边响起了一片惊呼,宇文逸一脸恍然。
金国人自幼生活在马背上,大腿内侧经过长年累月的摩擦,有老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普通的流民平日务农,家中养马的很少,常年骑马的更是少之又少。
陈扬这边话音未落,刚才还一脸懦弱的男子突然脸色一变,变的狠厉而果决。琇書網
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匕首,闪烁着寒光,直直的朝着陈扬刺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身后那些同样来自“小庙村”的流民,一起抽出身上暗藏的武器,朝着宇文逸杀了过来。
陈扬早有准备,右手张开,如同铁钳一般,死死的钳住那名男子的手腕,一拉一扭。
接着,他把手往那名奸细的背后一绕,飞起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膝窝处。
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传来,那名奸细已经被陈扬制服在地,嘴里不住发出惨叫。
另一边,宇文逸身边的亲卫也已经反应了过来,纷纷抽出武器,挡在宇文逸的身前。
而陈扬此时,正处在宇文逸和那些金人奸细中间,他眉头一皱,并指成刀,重重一击砍在趴在地上的那名奸细后颈上,然后往后急退。
这一退,正好闪过一把从侧面刺来的匕首,陈扬右脚往后一踏,止住后退的势头,单手握拳,食指和拇指扣成凤眼状,闪电般击出,正中攻击他的那名金人奸细的太阳穴。
那人扑倒在地,一声不吭,直接昏死过去,鼻子中慢慢开始流出鲜血,。
宇文逸在亲兵的包围下看着陈扬轻轻松松就放倒两名手持利刃的金国探子,眼中闪着异彩。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简单明了的拳法,招式简单,但是招招致命!
而陈扬的表演也到此为止,因为宇文逸的亲兵已经扑了上去。
这些探子本就是绝望之下的搏命一击,在人数众多的历阳士卒的围攻下,很快就死的死,降的降。
陈扬跟个局外人似的靠在城墙上,抱着胳膊,一只脚抬起踩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搏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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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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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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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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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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