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回到家,就是嗑瓜子聊天看电视,楚然趁着有时间,跟爸爸去小卖部打电话拜年,给老师、教练、徐阿姨都打了电话,楚青松也跟他那边的关系也打了电话。
等吃完晚饭,大伯家和三叔家才回去,初二楚青松兄弟三人去乡下老家拜年,楚然没去,还睡了个懒觉,即便老太太嘟哝她也假装听不见。
但下午大家又都集中到老人这里,因为要送“祖宗”。晚饭也要早吃,主食还是饺子,又做了几个菜,吃完男人们就要去路口放鞭炮、烧纸,意味着年已经过了,送“祖宗”回去。
初二晚上的鞭炮一放,意味着年过了,要开始走亲访友了,出嫁的女儿也可以回娘家了。老家的规矩挺有意思的,“祖宗”不送走,是不允许出嫁的女儿回来的,只有送“祖宗”后,出嫁的女儿才能回娘家。所以一般初三开始回娘家,年龄稍大的因为要在家里待客也可以晚几天再回。
晚饭后,刘秀芳便跟老太太在房间里关上门不知在商量着什么,于桂莲撇撇嘴,拉着楚然诉说楚立业不听话,非要做小买卖的事,楚然好笑,柔声跟三婶说着南方做生意的红火,赚了钱大家都羡慕着呢,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家人宁可忍着穷,也不想办法赚钱,都等着国家来救济?那他们可是要失望了,国家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哪能救得过来?即使不会让人饿着,但是想过好日子是不用想的,除非自己努力。
等楚青松他们送完“祖宗”回来,刘秀芳热情地邀请楚青松明天去她们家里吃饭,楚青松很奇怪,他这么多年回来这么多次,兄弟都是在老人这里见面,还没从收到这样的邀请呢。他客气地说:“大嫂明天不是要回娘家吗?不用这么客气了。”
刘秀芳热情地说:“唉呀,二弟后天就要回去了,我先不回去,炒几个菜,你跟你哥好好喝两杯,这么多年,二弟还没去大哥家吃个饭呢。”
老太太也一个劲地劝:“对啊,你大嫂有心了,想着你快回去了,让你去吃个饭你就去吧,兄弟俩这么久不见,好好唠唠。”
大伯也热情邀请,楚青松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
楚然想到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太太转头又对楚然慈爱地说:“然然在家陪陪爷爷奶奶,后天你们回去,奶奶又要好长时间不见我大孙女了。”
不让她去?楚然更怀疑了,她假装惊讶地说:“我还从没有去大伯母家,我特别想去看看,奶奶,要不,我们都去?”
老太太脸皮抖了抖,见楚青松也在边上,立刻又堆满笑,说道:“哎哟我大孙女哟,他们男人喝酒聊天,咱们去凑什么热闹,明天奶奶在家给你做好吃的。”
楚然已经确信她们肯定不会打什么好主意,就可怜兮兮地看向楚青松:“爸爸,我也想跟你去。”
楚青松一看女儿那小表情,忙不迭地答应,又对楚老太说:“妈,让然然跟着我吧,你们在家歇歇,就是要让大嫂忙活了。”
楚然清楚地看到刘秀芳脸色僵了下,看到楚然看过来,又马上笑着说:“然然不嫌弃大伯母家里地方小就行。”
楚然笑嘻嘻地说:“怎么会呢,我还从没去过大伯母家,一直想去看看呢。”
刘秀芳看了老太太一眼,嘴里一直说着“欢迎欢迎”。
楚然仍然笑得没心没肺,心里却想着明天不知是什么样的鸿门宴呢。
晚上大家走了后,楚然把楚青松拉到屋子里,把大伯母跟老太太在房间里商量半天,后来又邀请他去家里吃饭详细说了,并断定她们是要打什么主意,楚然不啻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们,她可不信大伯和大伯母会突然有了兄弟情,所以她得先给楚青松提个醒,楚青松为人成熟稳重也精明,但太重情,加上离家多年,对亲人总是不设防,她怕楚青松吃亏。
楚青松点点头,最近亲人一系列的神操作,他寒心的同时,也有了一些警惕。他看着女儿担忧的面庞,有些欣慰,他吐了一口气,好在,他还有个好女儿,楚然又叮嘱他明天少喝酒,当然如果能不喝是最好的,但我们国家饭桌的酒文化,不喝估计是不成的。
楚青松摸摸女儿的头发,让她别担心,他会注意的。
第二天早晨,老太太还想劝阻楚然,被父女俩含糊过去,楚青松带回来的每家一份的礼物年前他们已经捎回家了,到家里吃饭不好空手过去,楚青松就跟楚然先去买了箱酒,带去大伯家。
前一天已经说了大约的地址,到了路口,楚立刚已经等着了,带他们上楼去,这个房子跟老太太家的房子也差不多,是个老式楼房,大小也差不多,是个小二居,就这个,也是前些年因为楚青山两口子是厂子里的双职工才能分到,楚然她们到了之后,楚立刚兄弟就出发去姥姥家,他们妈今天虽然不回娘家,但他们却得去看姥姥姥爷。
刘秀芳很热情,泡上茶,又拿出家里的糖果花生招待。楚青山也招呼他们赶紧坐。楚然提出帮大伯母做饭,她忙道不用,有人帮忙,楚然有点疑惑。
正这时,有人敲门,刘秀芳满面春风地去开门,迎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进来,她长相一般,但是却有一股柔弱的气质,能激起人的保护欲,不太像北方女人,倒是有点江南女子的味道。她手里拎着一包点心,刘秀芳拉着她进来,给楚青松介绍说:“这是我娘家的堂妹刘秀芹,前两年离异了,儿子跟着他爸,大过年的,她一个人,所以我就邀请她到家里热闹热闹。”她又跟刘秀芹介绍:“这是你姐夫的二弟楚青松,在南方的宁市政府机关工作,这是她闺女楚然。”刘秀芹羞涩地问好,面庞泛出红晕,楚青松淡淡地回复声:“你好”,便不再看她。
楚然笑着问:“阿姨过年好!”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大伯母一眼,看来这就是她的目的了?“美人计?”记得书中刘秀芳可从来没给楚青松牵过线,她怕楚青松真成了家就不好从他手里抠钱了,那现在来这一出是因为楚老太没能把楚青松拉回来,所以找外援了?可见她们是从头到尾都不是考虑楚青松的幸福。
刘秀芳笑着说:“你们先坐,中午让秀芹帮我做饭,让你们尝尝我们姐俩的手艺。”
在老太太家只要大伯母在,一般都是她掌勺,平心而论她的厨艺虽然比不上楚青松,但也是很不错了,现在看来,她的这个堂妹的手艺也应该是不错的,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看来大伯母是动了不少心思。
厨房里用不着楚然,她就坐在客厅,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留心厨房的动静,但做饭的噪音大,她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当然,刘秀芳是个聪明人,她肯定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把柄漏出来。
楚然想明白,就不再关注,耐心听楚青松兄弟俩的谈话,在楚然的印象里,有什么事都是大伯母出面处理,大伯是个不多话的人,但今天一听,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呢,他看似在跟楚青松谈小时的回忆,父母的挂念,但目的是一个:就是在打感情牌,劝楚青松回家乡。楚然看看楚青松,他面上也有回忆,有感慨,但对于回乡的明示暗示却没有回应。www.xiumb.com
刘秀芳两人做饭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不大会儿,菜就上了桌,总共五个人吃饭,刘秀芳却做了八个菜,看来她确实是重视,准备很充分。
楚青松兄弟俩坐在一起,楚然动作很快,一屁股坐在楚青松的另一边,刘秀芳无奈就把刘秀芹安排在自己和楚然中间,楚青山打开了一瓶白酒,给四个成人全添满,这个时候红酒是比较少的,也没有啤酒,楚然发现老家这边女人也是喝白酒的。
楚青山劝酒,刘秀芳就劝菜,她热情地对楚青松父女说;“快尝尝,我这个堂妹做一手好菜,今天这菜都是她掌勺,我就打了个下手。”
楚然吃了几口,是挺不错的,刘秀芳热切地问楚青松:“味道怎么样?”
楚青松点点头,说:“挺好。”
刘秀芳高兴地说:“好吃就多吃点,我堂妹的手艺可是好多人夸的。”
楚青山也跟楚青松连连碰杯,楚然有些好笑,这是想怎么?想把她爹灌醉吗?
刘秀芳一边吃着饭,一边跟楚青松说着家乡的好处,说着一个家有个女人的好处。
那位刘秀芹不知是真的性格如此还是装的,反正一顿饭都表现得很羞涩。
楚青松一直是很平淡,没往刘秀芹那里看一眼,也没回应刘秀芳的话,只跟楚青山喝酒吃菜。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楚然松了口气,楚青松酒虽然喝得不少,不过神志很清醒。他刚想提出要走,刘秀芳热情地说:“二弟,你喝了酒,去房间里躺躺吧。”然后又拉楚然,:“走,然然,大伯大伯母带你出去逛逛,让你爸歇歇醒醒酒。”
楚然都有点要气笑了,这是怎么的,是想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想玩生米煮成熟饭?楚然本来是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给她留个面子,现在看她得寸进尺,做事这么不讲究,也不客气了,说了声“不用”,就拉着楚青松说:“爸爸,我们走吧。”
楚青松早就气得脸色铁青,闻言握着女儿的手,对楚青山说:“我们明天要回宁市,先回妈那收拾东西了。”然后不管刘秀芳的阻拦,拉着楚然就向外走。
回去的路上,楚然看着楚青松沉着脸,摇摇他的手。
楚青松看看女儿,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知道,凭女儿的聪慧,肯定已经明白今天楚青山和刘秀芳的用意了。
他温和地对女儿说:“然然放心,爸爸不会再找的,以后就我们俩过。”
楚然抱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贴了贴,心中感动,她自然是相信楚青松说的是心里话,因为在书中他就是怕女儿受委曲,一直单身。
但其实她还是希望楚青松能再找个合心意的,毕竟他才四十岁,人生还很长,女儿才能陪他几年?有个伴的话,老了也不孤单。不过,现在林晓雪才走了半年,他还没有走出来,楚然决定等过段时间一定要劝劝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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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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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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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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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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