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仪澄之念推开门,走进了医院的走廊里,接了这个电话。
“啊,就是这样……跟真仪我就不说废话了,我现在在第七学区英之淀百货大楼附近的地下街,现在这条地下街有□□混进来了,上面已经发布红色警戒,马上展开逮捕作战……届时我们会放下所有隔板墙,封锁整条地下街。”
电话里村赖佳织的声音语速极快,并且真仪澄之念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这名Level4念动力使(Telekinesis)的焦急。
“但开学典礼结束后来地下放松的学生实在太多了,入侵者造成的冲击也超乎了我们的预计,现在地下街的电力系统、热力系统都陷入了混乱,防空壕坍塌……造成伤亡、人员疏散困难!虽然我们有一名第七学区的风纪委员是空间移动(Teleport)能力者,可以移动失去行动力的同学,但仅凭她一人实在分身乏术,所以需要借助真仪的力场(Field)能力直接宏观控制住场面……”
学园都市毕竟是一座以超能力开发著称的科技都市,所以由志愿学生所组成的风纪委员在执行工作的过程中,向高阶能力者请求帮助的情况会出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好,我立刻过去。”
说罢,真仪澄之念挂了电话,才注意到黄泉川爱穗正依靠在最后之作病房的门口,并向她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便达成了某种默契。
但真仪澄之念所说的“立刻”,到底能有多快?
在朝黄泉川爱穗点头的下一秒,她的身形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所谓的力场能力,竟然也包括这种用途么……”
黄泉川爱穗摸起下巴自言自语起来,但最终她也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真不愧是学园都市最多元(Multivariant)的能力者啊……”
但是事实上,这种能力的运用方式根本就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用。而真仪澄之念这一下子,也只不过刚把自己移动至了医院外部而已。
名为空间移动的这种能力,它的等级认定包括三个要素,那就是“移动物体的质量”、“移动距离”和“精确度”。一般空间移动的能力者们以“能移动等同于自身质量的物体”作为评判Level4的标准,而达到这种等级的他们,移动的半径一般是八十米。
空间移动能力的作用原理,是演算十一维空间中自己的坐标,再在十一维空间找到对应在三维空间中想要移动的坐标进行移动,就像是将一张白纸上的两点对折后产生的零距离。而真仪澄之念当前所做的类似于空间移动的操作,其实与这也概念之上的共通之处,她所运用的是以引力场为基础所衍生而出的空间场,引力场原本就是物质在空间中所产生的空间弯曲效应,著名的虫洞效应,也正是科学家在研究引力场方程时才假设出来的。
但是,通过引力场来达成空间移动的效果,这所需要的计算形式甚至比正统的空间移动能力还要复杂晦涩得多,哪怕是身为(Level5)超能力者水准的真仪澄之念,也是凭借自己所擅长的超对称规范场思想,才使得如拓扑不变量等与空间扭曲相关的特定计算成为了可能。
目前真仪澄之念能够移动的半径其实不足五十米,完全不能与一般的空间移动大能力者相比,且能够移动的对象也只有自己一人。可能,这也是受到“个人现实”约束的一定影响,她的能力说到底并不是空间移动。
所以目前,每隔将近五十米,真仪澄之念正在对自己进行持续的高速移动,同时在适合的开阔地域又换用了风场。在如此灵活的配合使用着自己的能力下,倘若将她的移动速度换算成每小时多少公里的时速,恐怕也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容小觑的水准。
但除非紧急情况,真仪澄之念并不会使用这种能力,即使是她也会担心在使用这种能力时轻微误差所带来的严重后果,而且还需要对所处地带的洞悉程度。
在8月30日的那天晚上,真仪澄之念正是凭借这种能力才如此及时的赶至垣根帝督手下救出了片寄响子。想来也正是因为知晓她拥有着这种能力,在一方通行救最后之作的时候,她才会被人布局引开吧。
风,在迅疾的划过耳畔。
……
整个地下街都在剧烈的晃动。
如同遭受炮弹直击般的剧烈震动,攻击的中心位置明明似乎很远,但冲击力却在一瞬间便传遍整个地下。无数的粉尘,从天花板洒落下来。
日光灯闪了两下之后,所有的亮光同时消失。数秒钟过后,紧急照明灯的红色灯光亮了起来,隐约照出周围的轮廓。原本只像参加避难训练似的慢慢走向出口的人潮,在一瞬间陷入混乱。像群疯牛般的脚步声席卷而来。
接下来,响起了一阵低沉、钝重的声音。
“喂,给我等等!不要这种时候放下隔板墙啊!没看到那里还都是逃亡的人潮吗?”
可能会有人丧失逃生机会,甚至被压死的!
不知是为了在洪水发生时防止地下街淹水,还是为了将地下街当作防空壕使用,隔板墙厚实的程度堪称可怕,可能正是因为这座科技都市过于先进的材料技术。而眼见着那些钢铁的闸门从天花板落下,就要封闭起出口,村赖佳织向警卫发出了大声的问询。
但近处站着的四、五个全副武装的男性警卫,全身包覆着黑色的装甲服,头上也戴着安全帽跟护目镜,看起来就像机器人一样。
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啊?!
但来不及想这些事情,村赖佳织,身为一名Level4大能力者的念动力使,已经发动了能力试图将隔板墙控制住,不让它们掉下去,让人群继续疏散。但它们的质量实在是太重了,甚至使村赖佳织这样一名念动力的高阶能力者都脸色发白,短发被汗浸湿贴在了脸上。
——实在是太重,负荷太大了!这根本就不是计算量的问题!自己还能再继续支撑的时间是……
“村赖同学!你……”
和村赖佳织一起行动的来自其他高中的风纪委员和轴雏实,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她。和轴雏实虽然也是一名能力者,但却是情报传递系的,叫做丝线电话(Silktelephone)。
顾名思义,就是藉由改变空气震动的传达率,制造出一条看不见的丝线,这也是属于心电感应类的能力之一。和轴雏实的丝线就跟传声管一样,可以将声音所产生的空气震动,透过这个中空的连结路径传递出去,只有站在出口端的人才能听见。
如果被□□获得逮捕行动的情报,可能会企图逃走,所以警卫和风纪委员们不能对外广播,只能依靠心电感应类的能力。刚刚就是和轴雏实一直在用自己的能力,指示地下街一般群众的疏散。
——糟糕,我的丝线也因为骚乱断掉了,没有办法告诉那些人先不要往外挤。而这种情况,恐怕也根本没人会听自己说话吧……
和轴雏实并没有村赖佳织那样的定力,看着眼前的景象,预知到悲剧的将成,她的双肩都在发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村赖同学的目光却可以依旧如此的坚定呢?
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有什么,即将会到来,是一定会到来。
首先的预兆,是一声响指,打响了那惊人的存在感。
村赖佳织一直勉力支撑的隔板墙突然变得轻盈,它们被一股外力重新推回了特定的档位上。然而,这也只不过是眼前正在发生的奇异景象中的一个小小的部分。
响指声,依旧在继续着。
原本楼梯及电梯都因隔板墙的缘故而遭到封闭,但现在就连换气口的大小也可以让人通过;原本由于空调系统不再运转的关系,地下的温度节节攀升,好像一台封闭的烤箱,但现在烤箱的门却仿佛被打开了,正常的温度在回复;各种高温超负荷的电力系统,除了遭受物理破坏的,基本都恢复了正常运转。最直观的体现就是紧急照明灯的红色灯光又切换回了正常的光亮,不禁令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琇書蛧
如此,种种。
地下街的一切,就仿佛被重启了一般。
——弹指一瞬,万般消减!
跟第三位御坂美琴的超电磁炮同理,真仪澄之念,正是由于这样标志性的一击获得了那种代号。
“好厉害,这真的是那名女生做到的吗……”
和轴雏实注视着那名少女的身影,但与其说她在注视,不如说她是被那道身影彻底吸引。
那名少女,身穿与村赖佳织如出一辙的长点上机制服,不禁让人想到,长点上机拥有的那位相当出名的(Level5)超能力者。
她只是站在那里,便站就了一种轻盈的盛放之姿,只是一点轻微的翕动,就能牵引人心最真切的动容。连经过她身旁的风,都蓦然有了灵魂。
有她在的地方,世界的色彩便如水色般晕染开来,扭曲成一场复古瑰丽的和握与破碎。在那名被不可见之物所眷顾的力场使(FieldMaster)的周遭,跃动着的啊,就是这样一种流动的静态美丽!
“我觉得今天洛伦兹平衡曲线的观感意外的流畅呢……”
颠覆的万物在真仪澄之念的眼中平静的流转。
“那么,就算是理论模型也无所谓,都复合起来……”
把缩放因子,用一个复数代替;并把尺度变化,变成相位变化,一个规范对称性。这就是通常科学所定义的第一个规范场论。
——“然后让这里的一切异变,都全部逆转吧!”
那个复性(Refolding)能力者,如此宣告到!
“那就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简直难以想象她究竟复合了多少种常见力场,让这些可以用真性的科学理论来解释的物理现象,达成了社会公认意义上调和的消减,才出现了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一切……”
这是村赖佳织对和轴雏实的解释。
在电磁场消减下异常电路所引起的电火花消逝,压在无辜学生身上的板砾在重力场作用下被抬升,连空气中阻碍呼吸的粉尘都被换算为大气电场的气溶胶浓度,以至于它们能够回归让人类正常呼吸的程度……总之,所有异常的一切,都在它们可行的物理范围内,回归于正常的原状。
“就在籍学生论,我们长点上机跟常盘台一样,足足拥有着两名超能力者,他们分别是(Level5)超能力者中的首末两位……第一位嘛,就算对于我们长点上机的学生来说,也跟都市幽灵差不多……”
“而那一位,就是那最后一位了,但她的光辉,绝不会输于任何一名LV.5……”
“没错,那就是我们长点上机绝对同调的王牌,学园都市的第八位——万般消减(Reduce),真仪澄之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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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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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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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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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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