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学区是以航空航天、宇宙开发为主题的学区,除了国际机场外的范围全部对普通人封闭,内部有各种跑道和航天发射设施,还遍布着天线等卫星控制设施。在这个学区内不仅有民航设备,还有大量的战斗机和无人直升机等战斗设备。
来接送珍妮和菲布理的航班于八点准时等候在那里,而今天起早的时候布束砥信临时起意要与珍妮与菲布理同行。说是要去那里确认一下实际情况,否则不会放心,在正式开学前毕竟还有两三天时间,争取在那之前赶回来。
这个考量倒是十分有必要的,于是真仪澄之念便只能目送三人一起远去了。今天早上来之前她还给一方通行打了一个电话,在打之前她就做好了八成几率没有人接的准备,结果果然如此。看来第一位那混乱的作息在经历了一周的医院陪护生活,以及为生化智能计划奔波的一两天,终于支撑不住再次回归混沌。
算了,她还是不难为他了。这要是正常上学期间,他好歹还会在周六日为她特地调节一下生物钟。而且今天中午她还跟一个刚从学园都市外部返回的“老朋友”约了要见面,要是这两个人同时站在她面前的话,免不了又要让她头疼。
就算是她堂堂拥有着消减一切可理解“场”的能力的万般消减,也没有消减“修罗场”的能力啊!
于是8月29日,中午,第十八学区,雾之丘女子学院附近的一家红茶屋。
“啊呀呀,某个人不在的话,我们的Reduce这是又加了几块冰啊?”
来人仿佛一缕幽咽的气流,她来到真仪澄之念座位的身侧,一边说着话,一边掀开了自己头上的鸭舌帽,于是灰色的半长发仿佛挣脱开束缚似的垂落在她肩身,一系列动作下来那样洒然流畅。秀挺的面容上,那双灰紫色的眼眸,更是盛满了玩味,盯着真仪澄之念,仿佛许久不见了,要细细打量一番。
“说了几次,希望响子你能习惯叫我名字啦。还有,暑假要是过去了我岂不是更没机会享受一下人生了,跟他在不在才没有关系呢……”说到最后,真仪澄之念仿佛是想起了每每这种时刻被某人的视线所支配的恐惧。
“反正这种事我是管不了你啦~喂喂,我说澄之念,难道你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变化吗?”被称呼为“响子”,其全名为片寄响子的少女在她面前坐下来发问。
“你是指你终于带腻了我当年送你的纸质发卡这件事吗?”真仪澄之念轻抿了一口杯中的加冰红茶说道。
“才不是呢!好吧,是这个没错……不对,我才没有带腻,我能带一辈子好的嘛!毕竟那是在那种地方也是我人生收到的第一个礼物唉!我是因为……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弄掉在水洼中了,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补救了……”m.χIùmЬ.CǒM
说着,片寄响子心情真的低落下来,一副脆弱的样子,跟她刚才所表现出来的话语轻浮的太妹模样完全不同。让真仪澄之念觉得,仿佛她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模样。
真仪澄之念最初与姐姐接受能力开发的研究所,其名为“缺数研”,是一所还算正规人道的研究所。除了真仪姐妹被木原幻生发掘出来做了复性能力者促成计划的实验,其他多数孩子在完成实验指标后,都被送往少年院正常长大,在都市正常的生活。但还是有极少数的孩子因为自身能力特殊性,又被转移至其他研究所,其中就有后来又被转移至雾丘附属的片寄响子。
在“缺数研”时期,片寄响子失去了名字,而是只剩下编号,那时她是一个相当封闭自我的孩子。由于发质特殊总是被额发扫到眼睛,这样一点点小事,发生在她这种什么都不配得到的实验动物身上,却被一个人注意到了,那时六岁的真仪澄之念用白纸折了发卡送给她。这是她人生第一件礼物,在那个冰冷的研究所里。
从此,片寄响子的目光总是喜欢追随着她,追随着那在“缺数研”里仿佛宠儿般的I&R姐妹中的妹妹Reduce.然而,注意到她们光芒的人何止是她一个啊,她们姐妹就仿佛是那所研究所里所有孩子的,那带来童话般色彩的小小奇迹与希望。
后来,在真仪姐妹被带走做复性能力者促成实验之前,她就被转移至雾丘附属了。但是,片寄响子没有想到的是,十一岁的时候,她竟然在这里再次见到了十岁的真仪澄之念,只是情况却已经大为不同。
她是作为那个被他们称为“白色怪物”的预备第一名的孩子的消减装置,才陪同转移至此的,毕竟人类总是要给任何事物都安上安全装置。她的身边没有了姐姐,却是又有了形影不离的另一个人,虽然是以那种方式。
片寄响子至今都无法遗忘,一方通行十岁在雾丘附属的那场能力失控。然而,他暴动的愤怒来源,却是因为真仪澄之念受到的伤害。从那个时候,片寄响子就知道了,那个人就算有能够毁灭这座都市的恐怖力量,却绝对不会伤害真仪澄之念。
她终于有了可以依赖的人,或许她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就是有一种淡淡的不甘心呢。
片寄响子是Level3强能力者,能力为浮光掠影(OpticsPaint),是光学系能力。在任何地方,哪怕是地上的一块玻璃,或是枝叶上的一滴水珠,都可以成为为她捕捉影像的摄像头。除此之外,作用于她自身的话还有“光学迷彩”之类的用途。听上去,这种能力似乎很适合应用于某类“斯托克”行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学园都市多个出名的论坛网站,都是片寄响子在暗中经营。她有着超乎想象的信息收集能力与情报能力,现今学园都市不知多少层出不穷的都市传说的诞生,都有她暗中推波助澜的一手。据她所说,这就是本人的兴趣与追求所在。
也正是依靠这种能力,这些年她与真仪澄之念联手,将多所违禁研究所实验室的证据泄露给警备员的监查机构,才推动了解体镇压行动的进行。
“那种东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再叠给你多少都可以。不过,现在又不是当初了……我也可以买真正的送给你啊。”真仪澄之念试图给片寄响子重新注入活力。
“这可是你说的,抽空就兑现!”
“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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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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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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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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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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