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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从来没做过坏事的人,想要做坏事,那该先做些什么样的准备?
比如,用酒壮胆?
对了,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微醺的意境。
来到隔壁他所住的房间,打开行李箱找酒时,一张纸毫无预警地映入眼帘。
这是一副色彩渲染得相当漂亮的水彩画,繁华满枝的花树、波光粼粼的河面,画家显然是用尽了心思和感情去落笔,才得到这一副……本应是美丽而平静的“风景画”。
因为画里面多了两个人影,如今这一副画,就失去了原本的初衷。
一个人影是坐在花树下的吕竹,几瓣粉彩落在发间身上,微仰着头看着头上的花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另一个人影是站在河对岸的自己,一身米色的长风衣在缤纷的彩色里,透着一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
花树下是红尘俗世的繁华,河对岸是与世隔绝的孤寡。
不似她这般的温柔明媚,纵然在繁华俗世里亦是毫不留情地独放异彩鲜活得动人;他向来是孤寂的性子,哪怕上台时对外表现得再怎么活泼开朗,但一安静下来,就会无缘无故地蔓延开了各种各样的沉郁。
就像太阳和月亮一样,吕竹是会驱散一切黑暗为所有人和事都带来光明的小太阳般的人物;而他哪怕凭着从别处得来的光带给了别人光明,但一旦失去了别人所赋予的光,他就会堕入黑暗难以走出。
他的母亲对他这种品性相当清楚,经常就说他是最需要别人疼爱的,大家也都喜欢疼爱他迁就他,才会形成了他今天的这个性格。
拿着一瓶酒和一幅画,一边喝着酒一边走回吕竹房间这边,看到茶几上的花,他莫名就觉得难受起来。
把酒瓶和画放在茶几上,丹尼又重新拿起了那支被他放到角落的长杆红玫瑰,想要重新插回花瓶里。
这是个颈脖细长的长颈花瓶,瓶口极细极窄,两枝带着枝叶的玫瑰插在里面已经到了瓶口容纳的极限,他却浑然不觉,慌张而又急切地想把被自己拿出的长杆红玫瑰插回去。
既然枝叶也占了一些位置,那就弄掉枝叶……是不是就能空出来第三枝玫瑰的空隙了?
想到这里,他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紫玫瑰提起,用力地撕扯掉枝干旁边的绿叶,像是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人难以忍受良心的谴责,不断地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平复内心的癫狂。
直到那支紫玫瑰已经被他撕得光秃秃的只剩顶上的一朵花,他这才满意地把紫玫瑰放回去,然后再次一手握住那个长颈花瓶,一手拿着长杆红玫瑰往里插。
怎么就插不进呢?
已经空出那么多地方了,应该插得进去的,应该插得进去里面的……
冷不丁地手一滑,花瓶、玫瑰、瓶里的营养液,全数倾倒在了雪白的茶几上,红的紫的绿的透明的散落在如画布的白色上,侵占上那副五彩缤纷的水彩画,顿时就散出了一片凌乱不堪的画面。
他呆呆地望着茶几上的一片狼藉,心里的难受越发的蔓延开来。
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他随着这个声响转过头,正看见提着几个购物袋的吕竹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看他神色悲伤而复杂地看着自己这边,吕竹像是没看到茶几那片凌乱一样,回手掩上门,先是走去关了灶上的火,接着又把买回来的材料放进去冲泡。
在这期间,丹尼再一次手忙脚乱地拿起花想要修复现场,一手扶起握住那个长颈花瓶,一手拿着捡起来的三支玫瑰花,用力地往里尝试插回。
又一次的花瓶脱手翻倒,因着过于心急,他也没注意到握住玫瑰花枝干的手被刺了好几个口子。
吕竹冲泡好了姜茶回头,立刻就看到了茶几上本来如水一样透明的营养液里滴落了几点殷红。
“丹尼。”吕竹开口轻轻叫了他一声。
这一声似乎点燃了他内心里所不断煎熬他的异火,瞬间燃成了燎原烈焰。
“对不起……”那双清蓝色的眼瞳水雾弥漫,很快就成型落下,他茫然不顾手上的伤口,只一味用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吕竹这边,喃喃不断,“对不起……”
他从来没想做坏事,做坏人,可是他今晚到底做了什么?
仅仅只是毁坏几枝玫瑰花吗?
不是的,他是在毁坏别人的感情——因为自己心里的自私和欲.望,想强行插足别人的感情,拆散一对看起来那么般配的爱侣,来成全自己那丑陋的欲.望。
一个是他曾经感情那么好那么好的老友,一个是他这辈子唯一动过心的人……
他选择了最不应该选择的选择。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是这么坏的……对不起……”看着他的眼泪不断坠落,吕竹赶紧过去出手拿走了他手里仍在伤害他的玫瑰花。
“没事的,你是最乖的乖仔,只是几枝花而已……”吕竹取出手帕给他覆在手上,跟着又把他拥到怀里轻声安慰着。www.xiumb.com
理智告诉他应该要挣扎要离开,但偏偏心里又极其贪恋着这份温暖,以至于他僵在原地再无动作:“这不只是花……”
“明明我是知道这个花瓶只能插下两支玫瑰花的,我又偏偏要多加入一支,就算我全部把它的叶子撕掉了,也都还是插不进去花瓶里面的……”
“明知道没可能的事,我偏要勉强,弄得大家都成了这个样子……”
听得出他话里有话,吕竹叹了一口气,极其轻微地拍了拍他的背:“有时候人总是会犯错误的,但犯了错之后怎么做,才是最关键的一点。”
“什么意……阿Sam……”他疑惑地微抬目光,想去看吕竹的神态来寻找这句话的解释,不料却在门那边看到了推门而入的顾家明。
他就这么木然地看着顾家明走了进来,反手锁上了门——是的,刚刚吕竹只是掩上了门没有从里面锁上,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心里的惊慌、委屈、不安、无助越发的随着顾家明的靠近而扩大,就在丹尼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接受顾家明一顿责骂甚至是带着愤怒的攻击时,顾家明却只是静静地倚坐在了单人沙发的扶手上,用一种看起来无比高大的姿态拥住了两人。
一左一右的双份温暖令他更是惭愧和难受,泪也落得更凶。
“傻仔,哭什么呢?”顾家明何等眉目精明的人,稍微几眼便已是把眼前的情况猜得八.九不离十,于是也轻轻拍了拍丹尼的头,“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永远都不会害我的。”
“对不起……”丹尼泣不成声,“我起了很坏的心思,还想做坏事……”
“你只是想得太多了。”顾家明柔声安慰了一句,然后又看了一眼特地打电话叫他过来的吕竹,随后目光又在落回到丹尼身上,“就像你自己以前说过的,一个人如果不想事情呢,就是傻的,但想事情太多呢,亦都是傻的。”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想这么多事情……我已经很尽量去克制了,不应该想的,我就不应该想这么多……”丹尼的目光游移不定,最后半垂下眼,落在茶几上那副已然湿透的水彩画上。
原本美好的线条逐渐因为水分的侵占而弥散成一滩滩繁杂冷漠的色块,就像一个被自己亲手打破的美梦一样,终是失去了一时的美好,回归了现实的无奈。
湿透的画,已经损毁;破灭的梦,也早已经该醒来了。
“还记不记得?以前不是有记者采访过你,如果你和我同时钟意一个女仔,要怎么做?”顾家明回忆了一下,又笑着说道:“我是记得的,你那时是这么回答的——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不如大家都齐齐施展一下自己的攻势,看看她会选谁?”
“最开始我们其实都是少爷仔脾气,谁都想被人照顾,但是你比我更嗲、更加需要照顾一些,我在娱乐圈的状况又比你好一些,所以我就硬着头皮变成了这个照顾人的角色。”
感觉到丹尼又缩了缩身体,顾家明再次摸了摸他的头发以示安慰。
“那时候嘛,心理一定有多多少少的失衡的,但是每个人的需求都不同,谁让更需要照顾的那个人是你呢?顶硬上喽。”
“那一次,明报的人来采访我们,我们那时候感情好到休息的时候,完全不理女主角就顾着在旁边聊天,就连那个记者过来了都没发觉——然后她就敲告示牌想叫醒我们,殊不知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看她穿了条裙子,就逗了她一句问她是不是去拍拖才会穿得那么有女人味;结果,就被她笑着骂我死飞仔通街撩女仔……”
“跟住,你即刻就做了个手瓜起展的样子,跳过来挡在我前面,做我的‘护花使者’……”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这个兄弟真的没白疼。”
“还有,我一直也都想和你讲一句sorry。”
“那次去迪斯科,别人赞你白净问你有没有化妆,你说没有,我顺手就从你脸上划了一道粉下来踢爆你,是我那时一时玩心太重以为你在逗他,没别的意思。”
“我没怪你,只是我也是一时冲动,没想那么多就和你吵起了架,之后又拉不下面子回去找你道歉,我也应该跟你说一句sorry的……”丹尼也讷讷然地说了一句。
吕竹有些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原来这就是这两位天皇巨星翻面的真相。
你们两只那时候确定是二十几岁而不是几岁吗?
一个心思过多恼羞成怒一个玩心太重小孩脾气,唯一一次吵架就闹得声称不会再同台演出以至于后来长时间都不曾见面,除了小孩子,随便一个情商正常的成年人都做不出来这事。
吕竹默不做声地松开了手,从另一端的沙发扶手上站起。
“你去哪里?”沙发上的两只异口同声地问。
“没眼看你们,我去倒杯姜茶喝。”吕竹伸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蜷缩多时的筋骨。
等到吕竹端着三杯姜茶过来的时候,茶几上的狼藉一片已经被留下的两人联手收拾好。
看着花瓶里全部被撸秃了叶子只剩顶上一朵花从而硬是挤进了长颈花瓶里的三支玫瑰,这个场景实在过于“秃”然,吕竹不禁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你们就不能让我这唯一一支短杆玫瑰花独自美丽吗?秃成这样就算有三朵花,这也是还能看的吗?!”把托盘放在茶几上,吕竹拍案而起。
“我们觉得还好……”沙发上的两只大小孩强作镇定,背后握紧的手却忍不住瑟瑟发抖。
“算了,就你们这个眼光,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选上的十大靓人。”吕竹无奈扶额,看着两人默默地捧了姜茶去喝,“明天的美术展览,我觉得不应该带上你们,免得丢脸……”
“我要去啊!”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拗不过这两个大小孩,第二天上午休假的吕竹,还是把他们都给带到了美术展览会场上。
这三张票是导演私人送给她的,发哥今天早上还有不少镜头要补拍来不了,所以就便宜了顾家明。
一想到发哥可能会在外景拍摄地那边大骂自己偏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吕竹就忍不住想笑。
“嗨!小姐!还认不认得我?”一个绿眼睛的卷发小哥凑了过来。
瞬间,顾家明和丹尼同时把目光从墙上的画转移到了两人身上。
“是你?”最初抵达三藩市在河畔等待丹尼来接她的时候,就是这个在河畔写生的卷发小哥送了她一副水彩画。
后来为了避免顾家明有所意见,吕竹就把画留在了丹尼的书房里。
而丹尼昨晚无意中浸湿了那张水彩画,整张画已经损毁无法修复,本来吕竹其实是有点儿心虚的,毕竟人家一番好意送一幅画得那么用心那么漂亮的水彩画给她,她却没有好好保存……
不过转念一想画家还在遥远的三藩,怕什么嘛哈哈哈——好了,世界上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生怕卷发小哥问水彩画去向的吕竹顾左右而言他地和卷发小哥打了几句哈哈,终于还是面对起了现实来。
“还记不记得我送给你的那幅水彩画?”卷发小哥笑容满面地问。
“当然记得,很漂亮……”吕竹暗中往顾家明和丹尼那边挪了一步。
“现在就更漂亮更让我满意了,对了忘了介绍我哥哥给你认识了——嗨,安德烈,这儿!”这个美术展览区并不是那种传统的必须保持绝对安静的地方,而是新人画家的聚会,偶尔碰到熟人呼叫几声,倒也不至于让人侧目。
随着卷发小哥的叫唤,一个男画家也走了过来,除了头上的棕色短发较之卷发小哥更加垂直顺滑之外,两人的外貌足有七八分相似。
男画家的走近也让吕竹和顾家明认出了他来:“是你?”
“哦,阿占!”男画家正是当初剧组去法国拍《纵横四海》时,在艺术桥上为顾家明画素描的临时演员,当即也是认出了吕竹和顾家明两人。
“我之前就一直觉得我那幅画还缺少了什么……直到我哥哥从法国回来,看到我的画后带给我的一张素描——”卷发小哥带领着众人来到一副水彩画前,“这样,才是我心中的完美!”
墙上装裱得相当精美的画框里,与昨晚被浸湿的水彩画相差无几的场景中,河对岸是素色风衣的人影,花树下是两个一坐一立的人。
站立着的人的模样俨然是顾家明在《纵横四海》里的皮衣造型,一手牵着坐在花树下的吕竹,另一只手举起,笑着冲河对岸的孤寂人影挥手——
这幅画被取名为《相思河畔》,表现的,却不仅仅只是爱情……
看着这一幅“失而复得”的画,三人对视片刻,都是忍不住发自内心地露出了笑容。
兜兜转转,转眼又是夜深。
丹尼坐在前往三藩市的飞机上,目光温和地看着这幅由吕竹和顾家明一起买下来送给他的水彩画,眉眼舒展,笑意淡然。
爱上一个人可能只需要一天的时间,而这份感情却可能需要用一生去怀念。
花底逢,月朦胧,犹恐是梦中;因缘际会里,今宵唯有多珍重。
纵使再如何拼搏挣扎,他也是光影氤氲外的一名局外人,只可选择感情不灭,友谊长存。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即使飞机上感觉不到冷热寒暑,但他也已明白到,这一场秋天的童话,终归是结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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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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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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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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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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