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无语透了,他拉着阮柯卿快步去找穆秦淮。
休息室里,司南看也不看‘发疯’的陈佑希,带着阮柯卿走到穆秦淮面前。
“穆导,实话告诉您吧,我并不是自愿来的。是她,我老婆,非要让我来,现在我被您选中了,她又不干了,善变的女人。”
接着,司南轻推了一下阮柯卿,“要不您换个人?”
“穆伯伯,好久不见,近来可好?”阮柯卿淡定的打招呼,惹得司南想立马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下好了,人家是熟人,看样子关系还不错。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过如此。
“柯卿,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穆秦淮惊讶看着她,神情有些激动。
穆秦淮和阮柯卿的父亲是旧识,当初看中阮柯卿的弟弟阮浩然,想让他以童星出道,可惜被阮家夫妇婉拒了。
阮柯卿笑得十分得体,“穆伯伯,司南他是我的人。”
阮家人,不踏足娱乐圈!
穆秦淮:“额……行吧,我知道了。”
陈佑希站在一边,眼珠子直转,赶忙上前拉住司南,“司南,对不起,刚才在门口不小心撞到你,是我不对。柯卿,看在以往交情份上,让司南饶了我吧。拜托,拜托。”
他说话的时候是带着歉意的笑,甚至是那种‘我们很熟,我们闹着玩’的姿态。
穆秦淮看陈佑希的眼神深了起来,对阮柯卿说道:“柯卿,咱们借一步说话。”
“好!”
*
休息室里就剩下司南和陈佑希,司南插着手四处瞎看,并且嘴里吹口哨,并不打算先搭理陈佑希。
陈佑希搓了搓手,自觉之前他大庭广众之下吼的那一句话已经让他没有丝毫机会了,但是又不甘心,穆秦淮都没有看过他的实力。
“那个,司南,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我……”
“想让我帮忙?”
陈佑希的话还没说完,司南便接过了话。
陈佑希一听有门,赶紧点头,“只要你能让穆导给我个机会,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我……我一定上。”
“得了吧,上刀山,下火海这些空话就免谈,来点儿实际的。”
就算是原本就要帮忙,也不能让自己亏了。
“那你想怎么样?”陈佑希都要急哭了,他斯文的人设算是彻底崩塌。
他瞥眼看见司南那双某大牌几年前的旧款运动鞋。
心说这家伙可是身家上亿的资本家富二代,怎么一双球鞋也舍不得换?
联想到他在阮柯卿身边的谄媚行径,和上次在晚宴上,司南的父母大手笔给司晚月买十几亿的别墅,现在司南却穿旧得发白的球鞋……
待遇可真是天差地别。
难怪司南要给阮柯卿做暖床人,要不是落迫得无亲人问津,一个大男人,谁愿意当小白脸?
豪门里谁还没有个辛酸史。
司南,也不容易!
下一刻,司南就诧异的看见陈佑希掏出钱包,从里面翻出张卡给他。
司南:??
陈佑希惋惜的叹气,拍了一把司南的肩,“兄弟,你也不容易,这卡里的钱你拿去买双鞋。”
*
回去的路上,司南把玩手里的金卡。
阮柯卿看着他抿唇发笑的样子,有点傻。
司南敛住笑容,回视过去,“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也不用这么一路花痴样的看着我。”
尴不尴尬啊,真是的。
“你还挺会挣钱。”阮柯卿抽走他手里的金卡,“你答应陈佑希什么了?能让他给你金卡。”
司南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说:“也没什么,就是答应他,让他演戏。刚才穆秦淮不是答应给他一个机会了吗,我也就完成任务了,这卡当是谢礼。你还给我,别弄坏了。”
他没说的是,陈佑希那货误会他穷光蛋才给他钱。
“你很缺钱?”阮柯卿搓了搓空荡荡的手问。
司南哈了一声,扬起脚上的鞋,“你看看,我都穷得穿旧的发白的球鞋了,你说我缺不缺。”
“呵,这不是你出门前和那位摄影的秦先生换的吗?”
来应试之前,司南看到咔嚓哥,也就是秦焕脚上的球鞋,早就绝版的一双。曾经司南为这双鞋费了不少钱,结果还是没买到。
看到秦焕居然把他曾经心心念念但已经绝版的鞋穿在脚上,他怎么能不激动。
司南一激动,就连哄带骗加威胁把鞋给换过来穿自己脚上。
司南干巴巴的笑笑,小声嘀咕,“这鞋可是我的福将,这卡还是靠它呢。”
“你说什么?”阮柯卿没听清说什么,靠过去想仔细听,司南已经住了口。
“没什么,对了,你和穆秦淮认识?你们刚说什么了?先说啊,我没有要打听你隐私的意思,我就是好奇,穆秦淮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陈佑希演他的戏。”
阮柯卿刚张嘴,司南自顾自的继续说:“哦,我知道了,是你在穆秦淮面前说好话了,看你和陈佑希眉来眼去的就知道你们不简单。哎,我说,你也别因为人家是私生子就看不起人家,喜欢就……唔?”
司南的话戛然而止,原因无他,他被按在出租车椅子上强吻了,剩下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阮柯卿的脸在他眼前放大,对方只是以嘴堵嘴的动作,没有其它奇怪的举止,但就是这样也让司南不淡定。
他的眼睛睁到了极致,盯着阮柯卿闭着的眼睛,对方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唇瓣相接,这是浅尝辄止的意思?
这TM是在出租车上啊,大姐!
司南双手高举,已经顶到车顶,眼珠子往驾驶位置上瞄,听到司机先生幽幽的传来一句话:“年轻真好啊。”
司南正要推开阮柯卿,但是她已经先松开了他。
司南感觉自己的手无处安放,索性搭在大腿上左顾右盼。
阮柯卿:“司南!”
“啊?”司南盯着阮柯卿的唇瓣看,沉浸在刚才柔软的触感里面。ωωω.χΙυΜЬ.Cǒm
阮柯卿:“我没有和他眉来眼去,我跟穆伯伯说,既然你去不了,就让陈佑希去也好,本来这事就是我们横插了一脚。况且他是学表演的,总比你这个门外汉要强……”
“停车。”司南心头忍不住蹿起一股无名火,他打断阮柯卿,“陈佑希是比我强,随随便便送人都是金卡。我管你们有没有眉来眼去,关老子屁事!说好不人身攻击占便宜,你这三番两次反悔,老子不干了,你爱咋咋滴。”
阮柯卿偏头没说话,眨眼表示疑惑,怎么突然生气了?
司南没搭理她,而是拍打司机的椅背,“老子叫你停车,听不见啊你。”
司机先生显然被司南的变脸吓了一跳,一脚踩下刹车,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惯性让车里的人都往前推了一下。
阮柯卿没留神,往前撞,感觉到的却是皮肉感,是司南的手心。
她看过去的时候,司南已经收回手,狠狠地抹了把嘴,毫不犹豫下了车,头也不回。
司机先生望了眼后视镜,见阮柯卿静静的坐在那里,偏头看司南的远去的背影,看上去挺落寞。
“姑娘,你没事吧?你男朋友明显就是吃醋了,你怎么能当着男朋友的面说他不如别人呢,这不是找架吵么!没事啊,回去好好说就好了。我当年追我老婆的时候……”
阮柯卿就只听到司机先生那句‘你男朋友明显就是吃醋了’。
她往车窗边挪,把车窗摇下来,手支起下巴,看着司南略显暴躁的背影渐行渐远。
“原来是吃醋了啊。”
“可不就是吃醋了嘛,男人啊,都那样,小心眼起来比女人还要厉害,也没什么大事。放心吧,你回去保不准他已经在家玩游戏了呢,你别伤心。”
阮柯卿嗯了一声,“谢谢,我也在这儿下车吧。”
*
司南烦躁的扒拉头发,在一家便利店买了包烟,就蹲在马路牙子上准备抽一根,抽出烟才发现忘了买打火机。
“汪……”
“靠!”
与司南同时响起的声音还有他面前突然冒出来的一条长毛大黑狗,渴望且热切的看着他。
司南与它对视两秒。
“啊……”
紧接着司南爆发一阵惨绝人寰地尖叫,拔腿就跑。
自打司南被阮柯卿家的藏獒追过以后,他对一切黑色犬科动物都有恐惧感。
大黑狗歪头,口水顺着舌头往下流,看着司南的背影也跟着拔腿追。
跑了几米,司南遇上了阮柯卿。
她就站在他面前,目光灼灼,微笑的看他。
往后的很久,司南回忆起当时的画面,都在想,也许就是那时候,阮柯卿站在他面前坚定看着他的时候,他就彻底沦陷了吧。
阮柯卿:“司南……”
“南什么南,快跑!”司南想也没想,拉着阮柯卿一路狂奔。
刚开始是为了躲狗,后来,跑着跑着,司南拉着阮柯卿的手,心里那股烦躁感就莫名其妙消失,反而觉得安心了不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司南实在跑不动了,两人跑进一条巷子,司南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
司南抬起脸看阮柯卿,见她胸口起伏的厉害,绑着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但没有一点儿凌乱,身姿依旧傲人,形象保持得完美无瑕。
空下来的双手又放在了身后,这是她一贯的动作,背着手,像是气场会跟着立刻拔高似的。
阮柯卿也在看他,思量着要不要帮他顺顺气儿,但想到司南在车上说的话——人身攻击占便宜。
她的手还是握紧了忍住没伸出去。
两人彼此看着看着,司南还没缓过劲儿,舌头打着结,说:“你……你……你怎么知道……知道我在那儿?”
“跟着你。”避免自己舌头也打结,阮柯卿回答的十分简洁。
司南点点头,直起身靠着墙,忍不住发笑,眼睛就没离开过阮柯卿。
“我也不是怕狗,就是……就是那狗太脏了。你知道吧,黑不溜秋的,毛还那么长,一看就是流浪狗,要是被咬一口,铁定要得狂犬病。”
司南看到阮柯卿一脸‘你接着编,反正我都信听’的表情,他顿时觉得面子这东西在她这儿,根本就不存在。
“算了,还不是你家那条藏獒害的,现在我一看到这种黑狗就条件反射。”
阮柯卿垂下头,发出低低的笑声,笑得肩膀时不时还要抖动两下,根本停不下来。
“哎,你够了啊,有那么好笑么?不就是怕狗,说得好像你没有怕的东西一样。”
说话的功夫,巷子里突然飞来两只不明生物,一只恰好从阮柯卿眼前飞过,落在她的脚边。
沉默,是三亚的街边小巷。
下一秒
司南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起挂在他身上的阮柯卿。
司南的视线转到地面上已经爬的飞快的蟑螂身上。
“哈哈……女人,原来你是怕蟑螂啊。”要不是身上挂着人,司南是要笑前仰后翻。
鬼见愁也有怕的东西!
阮柯卿把脸埋进司南的肩窝,双眼紧闭,“走了没有?”
司南抬脚把爬到他脚边的蟑螂一脚踩住,摇头,“没有,越来越多了。靠,这是上演生化危机啊,前面又来了一、二、三、四……哎哟,还挺多,这是举家搬迁吧,你要不看看,场面壮观……”
“别说了,走,快走!”
司南感觉到挂在他身上的人在听到他的话后,抱他抱得更紧了。
巷子里一股凉凉的风吹过,吹起阮柯卿背后的发丝,发梢扫过司南的脸颊和鼻尖,痒痒的感觉蔓延他全身,并且伴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女人有毒!
司南想。
“那你可要抓紧了啊。”司南说着话,抱着她转身大步往回走。
西下的阳光打在身上,阮柯卿搭在司南肩头的脑袋动了一下,掀开眼皮,看着空荡荡的巷子和地上已经躺尸的蟑螂,嘴角也不自觉的往上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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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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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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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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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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