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009

　　009

　　以为是别墅，结果到地方才发现是四合院，按古代王爷级别建造的大宅院。

　　现代化风格的设计和古风宅子，相当违和，但又不失美感，置身其中倒很闲适。

　　司南下车刚站稳，胡秘书调转车头飞快的跑了，留他凌乱在原地。

　　不是限速么？怎么跟有鬼追她一样，跑这么快。

　　“她要回公司处理些事。”阮柯卿解释道。

　　“关我屁事！”

　　司南两手插兜，戴着眼镜走了一段路，晃晃悠悠崴了一脚。

　　好在阮柯卿虽然与他保持距离，但并没有太远，她疾步上前扶住他，“小心！”

　　被她扶住腰，搞得司南弱柳扶风似的，他很尴尬。

　　“我去，你这眼镜不行，晃得我头晕。”

　　阮柯卿扶他站稳，摘下他的眼镜塞进他衣服的口袋里，“这是我奶奶的老花镜。”

　　司南：“……”

　　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和智商。

　　他又听阮柯卿说：“这是蒂芙娜为我爷爷奶奶建的，他们一个老花，一个近视，看的风景不一样。”

　　司南反应了好半天，才说：“所以没有老花或者近视的人要戴这玩意儿才能看到奇景？”

　　阮柯卿：“嗯！”

　　司南：“……”感觉自己不配学设计。

　　临到门口，司南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喂，我空手来的。”

　　拜访长辈至少也得拎点儿什么，他这样两手空空，有点儿不合适。

　　阮柯卿惊奇的看他，“确实，这样上门不合礼数。”

　　上门？

　　上门上门？？？

　　司南脑子里在放弹幕。

　　靠，又不是真上门，他也不是自愿来的，是鬼见愁逼的，他跟她都不熟。

　　*

　　阮家大门口立着两尊石狮，石狮底下趴着位至今令司南记忆犹新，去年追他二里地的杂毛藏獒。

　　他的脚步不着边际的往阮柯卿身边靠，“你家看门的都用藏獒吗，太奢侈了。”

　　看出他害怕，阮柯卿低头勾唇，朝藏獒招手，“獒王，过来。”

　　什么？这货是脱缰的。

　　见了自家主子，獒王摇着尾巴欢天喜地，吐着舌头朝阮柯卿奔。

　　可在司南眼里看到的是，气势汹汹的藏獒冲他呲牙咧嘴，满嘴哈哒子。

　　司南惊悚至极，拔腿就跑，“老子不奉陪了。”琇書蛧

　　“它不咬人。”阮柯卿拉住司南的后领往后拽，勒的他直翻白眼。

　　司南气结，“放手，你想谋杀啊。”

　　为了不至于被勒死，司南迫不得已退到阮柯卿旁边。

　　獒王围着二人兴奋的上蹿下跳，司南怕得直哆嗦，真怕这货舔他一口。

　　想什么来什么，獒王蹦起来往司南身上扒，伸着殷红的舌头“索吻”。

　　“靠、靠、靠……快把它弄走。”司南整个人都扒在阮柯卿身上，甚至于把头埋进人家肩窝。

　　阮柯卿冷冰冰的盯着獒王伸过来的舌头，一巴掌拍过去，拍得它‘嗷呜’一声，乖巧的缩回去。

　　*

　　“都怪你，要不是你惹清妹子不高兴，至于让我俩去摘菜吗。哎呦，要晒死我这把老骨头。”

　　“晒什么晒，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又藏我的炮，我能气得掀桌子？”

　　“小气。”

　　“你……”

　　司南扭着头看见自家爷爷捋着胡须和一戴草帽的老头斗嘴，眼中精光乍现，这可是他的救命稻草。

　　“祖父救我！”

　　“爷爷我回来了！”

　　司南和阮柯卿异口同声的说。

　　台阶上的二老停止你指我、我怼你，齐刷刷看过来。

　　“卿卿啊！”见着孙女的阮爷爷热泪盈眶，小跑上前就要给个熊抱。

　　“臭小子！”见着孙子的黄爷爷嗔怒跺脚。

　　见着孙女手上不得空，阮爷爷不由道：“你这左牵黄，右擎苍……这小伙子挺眼熟，你是司南？”

　　司南扭着头和藏獒对视：“……”

　　有种不详的预感。

　　“老不死的，骂谁呢，这是我孙子。”黄爷爷上前拉开就差挂人姑娘身上的孙子，上下打量，“臭小子，我没通知你你也能找着，是你妈告诉你的吧。”

　　司南：“祖父，您和……”他朝阮柯卿的方向暗示。

　　黄爷爷拍了把脑门，一脸要嫁孙子的喜气洋洋。

　　“哎，瞧我这记性。这是你阮爷爷，我的发小，你小时候见过的。这是他的孙女，阮柯卿，你也见过的，还不快打招呼。”

　　司南：“……”不详更加强烈。

　　*

　　晚饭过后，诺大的大厅里，司南紧挨着祖父，祈祷能托老爷子的福，摆脱鬼见愁。

　　只是屋子里的四人一狗，九双眼睛都在看他，他觉得屁股上有针，“阮爷爷好，阮奶奶好，我是司南。”

　　“是我的男朋友。“阮柯卿挨着阮奶奶补了一句。

　　感受来自‘奶奶觉得你又瘦了’的备至关怀也依然淡定自若。

　　司南发现自打他认识阮柯卿起，她的表情就没崩过，一贯的微笑，没有温度。

　　就像现在，面对自己的亲人，她也是沉着镇定，甚至是疏离，撒起谎来眼都不带眨。

　　对上司南的视线，阮柯卿抿着唇扯了下嘴角。知道司南的爷爷和自己爷爷是旧识，她就知道爷爷打的什么主意。

　　阮奶奶今天穿着一身修身的旗袍，岁月不曾苛待她，即便满脸褶子，看上去也十分有气质。她笑容可掬，打量司南的目光慈祥极了。

　　奶奶越是慈祥和蔼，司南越不自在，罪恶感满满。

　　要是被爷爷知道他和阮柯卿合起伙来骗他们，后果不敢想。

　　再说，这样骗一群老人家，不太好，不太好！

　　司南拉着祖父的衣角，“祖父，其实我和阮小姐……“

　　&"什么？”祖父目光如炬，大有‘你敢说什么老子不爱听的，我就揍死你’的架势，看得司南直咽口水。

　　司南：“……很好，我们很好。”

　　”哈哈，阮老头，你看这是缘分呐。都不用咱们撮合，你看看人家两个小年轻这不就自己走到一起了。“黄爷爷满脸笑意，拍拍司南的肩膀，“好小子，本来我和你阮爷爷就想撮合你和柯卿。现在好了，我们也省事了，你可要好好好善待人家。”

　　“柯卿，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告诉爷爷，我帮你揍他。”

　　阮柯卿保持礼貌的微笑，“好的，爷爷奶奶，黄爷爷，我先带司南去休息。”

　　两人走后，一直沉默的阮爷爷开口了，“不对！”

　　黄爷爷：“怎么不对？哪儿不对？”

　　阮爷爷：“依我对卿卿的了解，这事不简单。她知道我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又不想让我介绍。所以去随便拉个男人来应付我们。结果好巧不巧，找的人正好是你孙子司南。”

　　阮奶奶拿起手边的毛衣针，打开电视边织边看，“年轻人的事你们少管，我觉得这样挺好。”

　　两个老人家交换眼神，默契的去听墙角。

　　司南跟着阮柯卿到了客房，还没来得及放松就被她拉着领带扯到墙角。

　　早知道不穿这么正式。

　　司南举着双手翻白眼。

　　“干什么？我不……”是随便的人。

　　“嘘！”阮柯卿压着唇让他别说话，手指往外指，示意他仔细听。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是两位老爷子。

　　司南低头俯在阮柯卿耳边，低声问她：“他们干嘛？”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瞬间激起阮柯卿的酥麻感，她的脖子忍不住微微一缩，轻颤的指尖把耳边的头发往后撩。

　　同样压下嗓子回他，“听墙角，验证我们的关系是真是假。”

　　只有她爷爷喜欢这样乱来。

　　司南：“……”

　　司南的眼睛无处可看，只好打量半趴在他身上的女人。

　　她的皮肤很好，属于能遮百丑的白，苹果肌饱满。薄唇抿成条线，在脸颊两边各挤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鸦羽般的睫毛弯弯翘翘，随着她眨眼上下扇动，让司南想起某些生物的翅膀，还挺好看。

　　司南发现，她、居、然、是、素、颜！

　　司南盯着她越来越红的耳朵，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新奇。

　　没皮没脸的人也会害羞哦！

　　此时，司南的心跳在加速，像是在擂鼓，有节奏，有力度。

　　“怎么没动静？”是阮爷爷的声音。

　　“小点儿声，你别推我！”是司南的爷爷。

　　两人相视一眼，司南想到一个好主意，老被占便宜，这回要占回来。

　　男人不发威，当老子是纸糊的！

　　司南把无处安放的手搭在阮柯卿腰上。

　　阮柯卿愣神。

　　司南冲她邪笑，搂紧她的腰在屋里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快速旋转，准备把她扔床上去。

　　演戏嘛，谁不会。

　　“啊！”阮柯卿没有防备低叫一声，意识到司南想干嘛，她抓住司南后起反攻，一起摔倒在地毯上。

　　“咚！”

　　“司南，你轻点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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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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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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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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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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