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易》给出的卦辞,但萧翎的传承神识另有一套卦辞:猛犬吠九关,杀人愤精魂。
这是李白的诗,萧翎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青莲剑歌的每一招的名称都是后人利用李白的诗歌给套上去的,其中就有一招取自这两句诗。
“什么意思呢?”
之前萧翎通过占卜寻找柳梦熙、陈嘉怡等人都很顺利,那是他认识这些人,对他们身上的磁场有些熟悉,因此才能准备的捕捉他们的大致位置。
可他现在并不知道杀狗凶手是谁,这个磁场就很难捕捉了,只能通过卦辞来判断了。
“萧翎,算出来了没有?”刘黑背着急的问。
“我算不出凶手的具体位置,但大约能够测出这里头牵扯了一件官司。”
“谁能跟狗打官司?”刘黑背都被说糊涂了。
“或许不能跟狗打官司,这才选择杀狗。”
“什么意思?”
“先把人找出来吧。”
萧翎随即找了林海兰。
假如老城坊死掉的两条狗,跟南都大学死掉的两条狗想,凶手是同一个人的话。
那么极有可能,凶手是经常在南都大学和老城坊出现的人。
林海兰对老城坊的街坊都很熟悉,想了一会儿,说道:“老城坊确实有两个孩子在南都大学上学,邱家的少龙,还有街口的莉莉,你不都认识吗?”
这俩孩子萧翎确实是认识的,虽然不是很熟,但看着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尤其是莉莉,胆子特别小,不大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对了对了,你记不记得张叔,他好像一直在给南都大学的食堂送菜。”
张叔,张恺。
是老城坊的一个菜农,承包了很大一片地种菜。
林海兰提到张恺,叹了口气:“要说你张叔,也真是一个苦命的人,两个月前,你当时去了国外,这事你不知道。他有个小儿子,你知道吧?才周岁呢,被狗给咬死了。报警处理了,但狗主人只是赔了点钱就了事了。唉,一条鲜活的人命啊,那孩子多可爱啊,满月酒我还去过呢。”
说到这儿,结合卦象,萧翎几乎可以肯定,这四起杀狗案跟张恺有关。
噬嗑卦,主卦为震,客卦为离,震为雷,离为火,离火相交,说明二者会有冲突。
主卦阳数为四,客卦阳数为五,说明客强主弱。
无疑,这一卦萧翎是为杀狗凶手而测,因此主就是张恺,客就是咬死他儿子的狗。
卦辞之中猛犬吠九关的猛犬,本意是凶猛的狗,但李白这里用来指代权贵,所以卦象的客也可以延伸为狗的主人。
萧翎看了刘黑背一眼,说道:“看来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张叔因为儿子被狗咬死,所以杀狗泄愤。”
“找他问问吧。”刘黑背语气弱了很多,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他也是爱狗人士,但也知道跟狗相比,始终是人比较重要。
张恺的儿子被狗咬死了,虽然杀狗的行为有些极端,但似乎也是能够理解的。
随即,萧翎和刘黑背去了一趟老城坊。
张恺的家,萧翎是知道的,但此刻张恺并不在家。
问了隔壁邻居,说他去了菜地。
菜地距离老城坊还有一些距离,开了十五分钟才到。
萧翎和刘黑背下车,看到一片大棚,旁边停着一辆皮卡,车斗装着几筐的卷心菜和莴笋。
一会儿,就见一个黝黑的中年男人挑着一担花菜过来,看到二人先是一愣,继而堆起了略显疲惫的笑容。
“萧翎,你怎么来了?”张恺一边说着,一边把花菜搬上车,掏出了香烟,分给萧翎和刘黑背,“家里缺不缺菜,自家种的,带一点回去吧。”
“叔,这次来是想问您一件事。”
“你说。”
“你最近是不是杀狗了?”
“你都知道了?”张恺也没有隐瞒,愤恨的道,“这些畜生死不足惜!我们家龙龙才一岁,他做错了什么?他……你知道吗?他被那条该死的狗,咬的血肉模糊……”
男人的眼眶聚集了很多的泪水,哽咽的道:“他的人生才刚开始,我还等着他叫我爸爸,等着他上学读书,考个好的大学,出人头地,娶个媳妇……一家人美美满满,可是……都被一条狗给毁了。”
刘黑背见他如此,倒也不便苛责他什么,声音也轻缓了很多,问道:“被你杀死的狗,也不是咬死你儿子的狗,你杀它们干嘛?”
“那些都是流浪狗。它们会追小孩儿,我见过几次,几个小孩儿被它们吓的哇哇直哭。我不想龙龙的悲剧重演,我就把它们给杀了。虽然很残忍,但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你说这么多流浪狗,为什么就没人管管?我看新闻上说,不是有很多爱狗人士吗?他们怎么就不出来收养这些流浪狗?”
萧翎苦笑:“那些所谓的爱狗人士,他们多半爱的都是宠物狗,而不是流浪狗。”
“就算是宠物狗,为什么不把链子拴好?”张恺咬牙切齿,眼神都是仇恨,“那只该死的狗,连条带狗绳都没有。它咬死了我儿子,我想把它打死,可是对方有钱有势,他们请了律师来跟我说,法律没有规定狗咬死人要把狗打死。你说……我怎么办?人命就不如一条狗命吗?”
萧翎虽然跟张恺接触不多,但在他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刚毅的男人,此刻却满脸的泪水。
就连刘黑背看了也动容,默不作声。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我学了一点占卜之术,算了一卦,推算出是你杀的那几条狗。”
张恺突然激动起来,问道:“是不是……噬嗑卦?”
萧翎一惊:“你怎么知道?”
张恺扑通就给萧翎跪下,用力磕头,涕泗横流:“萧翎,你帮帮叔,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我要为你我们家龙龙报仇。”
萧翎都被他搞蒙了,急忙把他扶了起来,问道:“叔,你起来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龙龙死的时候,我准备给他做一场法事,毕竟他不是自然死亡的,我怕他死后怨气太深,没法投胎。那天我们正好在办丧事,有个老道长经过,进来吃白席。疯疯癫癫的,看在他是出家人的份上,我也没往外赶。
“酒足饭饱之后。他说我心眼好,免费帮我们做了一场法事。然后问我,想不想给儿子报仇。我当然是想啊,但咱们平头小老百姓,哪里能惹得起那些高门权贵?老道长当时算了一卦,就是噬嗑卦。他说未来有人会以这一卦找到我,他就是我的贵人,能够帮我儿子报仇。而且他还给我留了两句诗。”琇書蛧
“什么诗。”
张恺急忙就从口袋掏出钱包,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对折的红纸条。
上面毛笔字歪歪斜斜的写着:皇穹雪冤枉,白日开氛昏。
萧翎心头大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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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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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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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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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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