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封十五拿枪抵着父亲的脑袋,男孩儿立刻上前来阻止,“他爬上了一辆卡车……卡车……我们没有杀他……他活着……爬上卡车走了!活着!”
“什么样的卡车?又开往什么方向的?卡车上的人怎么可能没发现我义父?”
封十五的枪抵在了男孩儿的额头上,“你要是撒谎,你们家一个都活不了!都得死!懂么!”m.χIùmЬ.CǒM
“懂……空的卡车……那个人爬上后面……血……头上有血……腿能跑!”
男孩子极力的用英语解释着。只是无法将事情说连贯了。
“跟你父亲说,让你父亲解释给我听!”
这个惊天消息对封十五来说,是奢望惊喜的同时,又不敢太过相信。他实在害怕这只不过是一场空。
然后那个男孩儿就用土耳其语跟父亲做了详细的说明。“我大儿子说,他刚把皮卡车开到废料填埋点时,封行朗就醒了过来,然后从皮卡车里爬了下来……他给了我大儿子这块手表,然后就爬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卡车……当时
卡车是空的,应该刚倾倒完废矿料,正准备开走。我大儿子由于害怕……等卡车上的司机撒好尿后返回来时,他就开着皮卡车离开了填埋点。”
“那他看清我义父所爬的那辆卡车的型号、颜色、吨位、车牌号,以及附属于哪个矿区的运营车辆?”封十五紧声问。“他们那些运送废矿料的,四个矿场的活儿他们都接。我大儿子说他到废料填埋点时,差不多是下午一点半左右……你去调查一下各个矿厂的进出口车辆,应该就知道了!
我儿子只记得车牌号最后两位应该是‘59’,其它的没看清。”
“你们父子俩要是敢对我撒谎……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了你们全家!”
封十五并不是个善良的人,所以他的警告,必定会言出必行。
“我没有撒谎……那个人真的还活着……”
男孩儿为了救自己的父亲,便跪在了封十五的面前。
这一刻,封十五选择了相信这个男孩儿。因为他跟他一样爱惜自己的父亲。“对了,巴克尔市在开采的矿厂大概有三四家……他们都用黑劳工的!大部分是逃难到这里的难一民……之前我也有去打过黑工,差点儿被他们给打死!我觉得封行朗很有
可能也在那里……”
封十五拿着那块劳力士手表,慢慢的收起了枪,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阳台上翻身而下,几个连续的跳跃之后,他便到达了楼下。
越野车如离弦之箭,扎穿着雨幕,朝着废弃填埋点火速飙去。
封十五必须让封虫虫或是师傅颂泰先辨认一下这块劳力士手表究竟是不是义父封行朗的。
废弃矿坑填埋点,五颂指挥着手下把挖掘范围扩展了两倍。只要颂泰不喊停,那就得一直挖下去。直到找到封行朗的遗体为止。
虽然五颂也觉得希望越来越渺茫,但只要颂泰先生坚持着,他就必须继续。
然后就看到一辆越野车发狂似的朝颂泰冲撞了过来……五颂本能的上前来阻止那辆失控的越野车!却发现回来的是封十五。
越野车还没有停稳,封十五就钻了出来,朝着废料顶上的丛刚冲了过来。
“十五,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慌慌张张的?”
五颂见封十五像只脱缰的野马一样,下意识的拦了他一下;以防止他情绪太过激动,忤逆了殇意中的颂泰。
却没想封十五卯足了劲儿将拦在他跟前的五颂给撞了开来。
终究还是年青人的爆发力更胜一筹,而且五颂也没料到封十五会这么的戾气,一个没留神儿的五颂竟然被封十五成功的推搡开来,一个趔趄才稳住了身体。
“十五,你去哪里了?”
雨幕下的封虫虫看起来有些瑟瑟发抖。从下午开始,他已经被雨水淋了六七个小时了。好在小家伙的体力比较殷实,才不至于昏厥在这雨幕之中。
“小虫,好好看看……这手表是不是你爹地来慕尼黑时戴的那块?”
封十五直接冲到了封虫虫的面前,将手中的那块黑金陶质面的劳力士递送到他的面前。
封虫虫刚把头侧过来查看时,封十五手中的劳力士就被一只更快的手给夺了过去。
丛刚紧握着那块黑金陶质面的劳力士,嘶声沉问:“这块表,你从哪里找到的?”
“师傅……抛尸的人说:我义父没死!”封十五泣声道。
“什么?我爹地没死?那他在哪里?”
听到封十五的话后,封虫虫直接从地面上蹦哒起来;但因为久跪的原因,又惯性的跪了下去。双腿和膝盖那是又疼又麻又木,根本无法站直起来。
“封行朗还活着?”
刚刚还沉浸在哀莫大于心死中的丛刚,迅捷的一把揪过封十五的衣领。
“抛尸的人说:他把皮卡车开到这里之后,我义父就醒了……还把手上了表留给了他!”封十五急促的呼吸着。
“怎么能排除:他不是抛尸越货呢?!”丛刚厉声再问。
“我相信那个孩子的话,他不像是在撒谎……他说我义父爬上了一辆倾倒完废料的卡车……还说我义父头上有血,但腿能跑……”
“那封行朗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丛刚的疑虑,跟封十五想的其实是类似的。“小虫说,我义父的头部在受到枪伤之后,还清楚的说过一句话:让小虫快跑!他们有枪!留条命去找大虫子替亲爹报仇……所以我推测,打中我义父头部的那一枪,并不
是致命的……”
没等封十五把话说完,一旁的封虫虫便连连点头,“爹地临死的时候是说过:让小虫去找大虫虫你回来替他报仇的!”
丛刚死灰复燃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个千疮百孔。“我推测,我义父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能联系我们……可是因为他被人限制了人身自由!那个家伙说,这些矿厂里有很多的黑劳工……我担心我义父也被囚禁在某个矿厂里当
黑劳工了!”
还没等封十五把话说完,丛刚便唰的一下闪没人影了。
“大虫虫……大虫虫……等等小虫……小虫也要去找爹地!”
封虫虫好不容易才爬起身来,可刚走了两步,就又摔了回去。
“快……快,去把阿塔找来!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儿,给我去巴克尔市的所有矿厂找人!一定要保证封行朗的人身安全!”
五颂立刻开始集合人员,去巴克尔市的所有矿厂找寻封行朗。
等五颂分配好任务回头时,封十五早不知去向了。只剩封虫虫跌跌撞撞的去追封十五的车。
刚刚的丛刚是死的,而现在的丛刚显然已经活了过来!
因为封虫虫的那句话:爹地临死的时候是说过,让小虫去找大虫虫你回来替他报仇的!
着实把他的心瞬间就激活了过来!重新活过来的丛刚,开启了他魔鬼式的敏锐追踪嗅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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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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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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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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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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