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争站在医务室门口,神色极其凝重。
虽然他没有跟监察小组的组长共事过,但监察小组也算是系统内的同僚,得知经脉受损的情况,他非常痛心。
沈晖平日的笑容也不见了。
他走出医务室,皱眉低声道:“经脉受损,以后很难继续修行。”
那位监察组组长这辈子都没法冲击更高的等级,甚至以后会渐渐变回普通人。
“我去揍死那群人渣!”医务室传出一句暴喝。
有人弱声拦住:“别去!”
“组长,他们欺人太甚了!”
组长忍痛说道:“事情已经闹大,你现在去揍他们,是准备挨处分吗?”
“可是——”
“好了,”组长咳嗽几声,安抚道,“没有可是,我是组长,听我的。”
医务室内没声音了。
毁损的经脉无法再续,医务室的医生只给组长包扎了外伤。
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
突然一人哭道:“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忍住!我不该跟他们起冲突的,进去前组长就跟我们说过,凡事不能冲动,我太冲动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怪你,其实我也想给他们几拳。”组长温声道,“我只是以后不能进阶,又不是要死了,都哭什么?”
“组长,他们伤了您,总不能逍遥法外吧?”另一组员冷声道,“害人经脉受损,让他坐点牢不过分吧?”
组长轻叹一声。
事情已经闹得够难看了,不知道上面会有什么指示。
医务室外。
唐棉一口咬碎棒棒糖,狠狠地嚼着,冷声说:“就该去坐牢!”
她可不信那些天师是无意的。
都当了这么多年天师了,下手能不知道轻重?
损伤别人经脉,这得下多狠的手!
孟云争面露惋惜道:“我已经问过戚前辈了,她说会尽快过来,她见多识广,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前辈真说要过来?”沈晖惊问。
孟云争:“是啊,怎么了?”
“您怎么没安排我开车去接啊!”
孟云争:“……”
糟糕,事情太乱,他真的忙忘了。
天哪!
“去,你现在赶紧开车去——”
话音戛然而止。
两道身影出现在走廊上,白亮的灯光下,二人容貌极为出色,皮肤泛着玉质的光泽。
“前辈!”沈晖惊喜喊了一声。
声音传到医务室里,医务室的监察员们忽地一滞。
都是一个系统的,谁不知道谁?
能被沈晖如此惊喜叫前辈的,非戚大佬莫属。
有监察员小声道:“是那位……大佬吗?”
“应该是吧?”
“我、我好紧张。”
“组长,你怎么在抖?很疼吗?”
组长:“……”
他是激动的啊!
真的是那位前辈吗?他真的可以见到那位前辈吗?
医务室外。
戚泉和灵生走近。
“前辈,您是怎么过来的?”
孟云争懵了,他打电话到现在好像没几分钟吧?
戚泉道:“疾行符。”
“是我考虑不周,忘了让沈晖去接您。”孟云争一脸抱歉。
“疾行符更快。”戚泉道,“救人要紧。”
监察员在天师协会里的日子不好过,能被选拔当监察员的,都是意志坚定、胸怀磊落之人。
经脉受损,不仅修为受阻,其中的痛楚也是常人难忍的。
她也不愿看到精英人才以遗憾收场。
孟云争眼睛一亮:“前辈,您有办法?”
戚泉没打包票:“看了才能确定。”
“好!他就在里面,您请进!”
唐棉上前打开医务室的门。
刚一打开,屋内站着一排挺拔的监察员,各个眼睛放光,歘歘地投向唐棉……的身后。
是前辈!真的是前辈!
坐在病床上的组长脸都红了。
他这模样实在狼狈。
戚泉扫了一眼众人,淡淡道:“组长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她上辈子发号施令惯了,开口就是上位者的口吻。
监察员们浑身一个激灵,训练有素地排队出去。
还有个医生坐在桌前。
戚泉礼貌道:“抱歉,需要占用一下您的医务室。”
“啊,没事,您尽管用!我出去!”
医生反应过来,将医务室留给戚泉三人,并体贴地关上门。
原本拥挤的房间瞬间宽敞许多。
组长是个相貌周正的男人,将近三十岁,因工作特殊,平日里经常板着一张脸,严肃得不行。
现在面对深深敬佩的前辈,竟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戚泉声线低柔:“躺下。”
组长毫不犹豫躺倒在床。
“闭眼。”
极为顺从地闭上眼睛。
戚泉打量一眼他眼下的青黑,虚空画了一道安神符,没入他的眉心。
安神符见效极快,组长很快陷入沉眠。
他的神经绷得太久,是时候好好休息了。
戚泉在医务室设了隔绝阵法,对灵生道:“看看他的手臂。”
灵生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伸手搭在组长的伤口边缘。
伤口细长,是被人用桃木剑划开的。
桃木剑上带着灵力,灵力冲进他的经脉,导致经脉受到损伤。
灵生闭上眼,指尖灵力汇出,化为一股极细的丝线,缓缓探入男人的伤口,抵达经脉的受损部位。
他清晰地“看到”,那处经脉里充斥着其它驳杂的灵力,灵力强横地阻拦自身灵力的运转,使这处经脉变得滞涩。
伤人的天师比组长修为高,他的灵力更加霸道,组长无法利用自身灵力将之驱逐,其他人的灵力同样帮不了他。
就算是高级天师,也无法做到用自己的灵力准确探入别人经脉,并完美“驱逐”第三方灵力。
经脉本就狭窄,已然有别人的灵力充斥进来,在受阻的情况下,经脉的承受程度更低,第三人贸然探入灵力,很容易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但医修的灵力不一样。
医修按照医道修炼的灵力,可以让大部分修士轻易接纳。
灵生虽未完全踏入医道,但他体质特殊,对任何灵气都有极强的亲和力,意料之中,他的灵力没有受到组长经脉的阻拦。
他轻易地捕捉到几缕“破坏分子”。
灵力小心包裹住它们,直到所有“破坏分子”都被围住,他便强势地带出它们,扔到空气中,四散而去。
没了破坏分子,组长的经脉不再受阻,灵力运转重归顺畅。
灵生操纵灵力离开时,顺便替他修复了经脉上的血肉之伤,加快了伤口的痊愈速度。
他收回手,仰头看向戚泉。
戚泉能感应到组长手臂处的灵力变化,由衷赞道:“真厉害。”
灵生翘起唇角,眉梢都透着喜意。
整场“手术”历时不过十分钟。
戚泉收起隔绝阵法,带着灵生走出医务室。
医务室外站满了人,都在等待结果。
戚泉:“好了。”
“好了?”孟云争迫不及待问,“您是说他的手臂没事了?他可以继续修炼了?”
“嗯。”
所有人都惊喜又崇拜地看着戚泉。
戚泉不想揽功,道:“我没出手。”
她没出手,出手的自然是灵生。
大佬身边连助理都这么厉害!
先不论他是怎么救的,就凭这一手,绝对可以在玄门立足啊!
孟云争显然也有些惊讶。
他对灵生的印象还只停留在“外貌出色、口不能言”这上面。
真是人不可貌相。
前辈身边果然藏龙卧虎。
戚泉交待道:“他在休息,暂时不要打扰。还有,这件事不要传出去。”
在场之人自然点头。
他们是脑子秀逗了才说出去。
任务完成,戚泉和灵生回到别墅。
前者心血来潮,坐到电脑前码字;后者进了房间后,拿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开始记下第一次“出诊”的心得体会。
深夜十点,《豪门日记》新章发表。
[头像泛着鬼气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人要么沾了鬼,要么就是鬼。
不管是哪一种,对同事都没有好处。
同事见我盯着头像发愣,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机,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该怎么回答?
难道我要跟她说对方与鬼有关?
肯定不能。
陷入热恋的她绝对不信,并从此疏远我。
我不能看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步入火坑。
我斟酌道:“我只是觉得他的头像有点眼熟。”
“眼熟?”同事惊讶道,“我觉得他的头像很特别哎,我从来没见过。”
她说着,露出幸福的笑容:“他也一定是个非常特别的男人。”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打破她的幻想。
“我想起来了。”我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她,“这个头像我曾见过,是个符纹。”
同事惊喜道:“他竟然对符箓也有研究!一定是个高风亮节的出尘之人!”
我:“……”
同事中毒不浅,我不该委婉,就该下一剂猛药。
我说:“这是一种迷幻符,有致幻作用。”
“什么意思?”她皱眉看着我,明显对我产生了质疑和警惕。
我严肃道:“要不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赌他现实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同事面露狐疑,她不信我,但她明显也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趁她还未病入膏肓,我决定带她去清醒清醒。
“我就问你,想不想看到他?”
聊天记录里,同事多次说要面基,都被对方拒绝了。
是因为还没到最合适的时机。
等同事对他“情根深种”,他就会将同事当成奴隶,随意地使唤她,再侮辱再虐打都不会反抗。
同事狠狠点头,“想!”
她神秘兮兮地问我:“你不会是什么网络高手吧?你能查到他是谁?这会不会犯法呀?”
我笑了笑,“不是网络高手,我有其他渠道。”
“好吧。”同事将信将疑。
玄门有特殊的手段,我可以通过对方的头像,找到对方所在位置。
同事见我捏诀,面上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从犹疑变成了无语。
一分钟后,我放下手,说:“我找到他了,要去见见他吗?”
同事满脸纠结:“你不会是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就说是他吧?”
她以为我在恶作剧。
我直接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同事:?
很幸运,那个男人离这不远,毕竟是同事摇一摇认识的。
那个男人正在一间网吧里,穿着花衬衫大裤头,脚踩人字拖,头发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油乎乎的,泛着一股怪味儿。
我带着同事从他身后缓缓走过。
他正好在跟人网聊。
同事目光掠过,面色瞬白。
电脑页面上,他的聊天头像赫然就是“特别的符纹”!
我特意选了男人旁边的空位坐下,同事坐在我另一边。
我打开电脑,假装玩游戏,再不动声色用手机跟同事说:【和他聊天。】
同事震惊之后,掏出手机按了静音,点开聊天界面,开始跟他聊天。
第一条消息发出去,在对方回复的同一时间,同事就假装起身往柜台走,路过男人身后时,看到他电脑上的聊天框,嘴唇抖得更厉害了。
她终于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我怕她还不死心,拉着她继续待在网吧,就坐在男人的隔壁,听着他哼着难听的曲调,时不时吐出几个脏字。
同事都快抑郁了。
她心目中那个“特别”的男人,轰然崩塌。
回去的路上,她恨恨地拉黑男人,并发了一条朋友圈。
【网恋有风险,谁知道网线背后的是人是鬼!】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忘了什么事。
男人不是鬼,头像却有鬼气。
那么,是符纹有问题吗?]
新章结束。
【看到我请叫我去备课:啊啊啊啊大大终于又更新了!我等得好辛苦!幸好同事认清了那个男人的真面目!所以是那个符纹有鬼吗?】
【孝死我了:符纹到底什么样的?真的有符纹能迷惑人的心智吗?】
【就要男德文:孝死君,这就是小说而已,你还真信啊?PS:我已经不在乎男主不男主的了,灵异小故事挺有意思的,作者能不能更快点啊!】
【飞天禄马:抢前排!一百颗深水!】
【文荒真要命:啊啊啊啊又有零花钱啦,二十颗深水!】
【白水女神我的嫁:嘿嘿嘿,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个同事就是我,女神牵我手了,嘿嘿嘿。】
【今日大吉:上面去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一百颗深水!】
【今日大利:还是别做梦了,一梦醒来,岂不是更难受?一百颗深水!】
【大吉大利:咱就是说,妹子们都擦亮眼睛,别被渣男骗了。一百颗深水!】
【路人甲:期待后文。】
龙江市调查处。
监察组组长足足睡了好几个小时,才缓缓睁开眼。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组长,你醒啦!”一个组员惊喜道,“要不要喝水?”
一杯温水递到他唇边。
组长喝了一口,忽地想到什么,惊道:“前辈呢?戚前辈呢?我怎么就睡着了?”
他懊恼地抬手捶了捶脑袋。
咦?
手臂的伤好像几近痊愈了?
组长一脸懵地看向组员,问:“我是在做梦吗?我梦到了戚前辈来给我治疗。”
“哈哈哈哈哈!”组员捧腹大笑,“组长,我真该把你现在这副模样拍下来。”
主要是,他们组长平时太端正严肃了。
现在这样真的很有反差萌。
组长轻咳一声,恢复平时的严肃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组长,你的确是见到了戚前辈,你的经脉也的确是医治好了,这点你自己最清楚吧?”组员跟着端肃面容。
组长颔首。
灵力运行是否顺畅,他自己最清楚。
“所以说,真的是前辈替我治好的?”他的严肃脸又绷不住了。
组员:“准确来说,是戚前辈和她的助理一起完成的。”
组长咧开嘴笑。
他简直太幸福了!
“对了组长,那几个伤人的天师怎么处理?”其余组员气愤地问。
出手伤人的不止一个,监察组的组员多多少少受了点皮外伤,只有组长伤到了经脉,情况最严重。
那几个伤人的现在还关在审讯室里。
组长冷声道:“听上面指示。”
他们这些天没日没夜监察协会的业务,不仅仅是现在进行的,还包括以往的业务,确实查到了一些手上不干净的天师。
或许是触及某些人的利益,这才挑动这次冲突,又或者是有人在里面故意搅动浑水。
他起身道:“我去找孟主任。”
监察小组和天师协会的工作人员发生冲突,这事儿已经传到龙京总处。
孟云争正在听李国延的指示。
“放任?”他不解,“为什么要放任?这不是助长他们嚣张的气焰吗?”
李国延低缓道:“就是要助长嚣张的气焰。”
孟云争想了想,恍然大悟。
这次的冲突尚且算不上激烈,那几个伤人的天师也是死咬着不小心、不是故意这种说辞,最多关几天教育教育,再赔点医药费,这事儿就只能这么算了。
毕竟监察小组的人也动了手。
但事情的起因实在太过简单。
某个天师“不小心”撞上监察员,非要反咬一口,一开始只是口舌之争,情绪激烈时便动用了桃木剑和术法,两人对打起来。
再然后,越来越多的天师和监察员参与进去,成了打群架。
那个最初挑事儿的现在却是最怂的。
他在审讯室里一直强调自己只是看那个监察员不爽,撞到之后就借机骂了他几句,后来演变成群架他根本没想到。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但怎么处理比较困难。
处罚轻了,监察小组让人看轻;处罚重了,天师协会又要闹。
而现在,他们没法确定,到底只是偶然事件,还是背后有推手。
如果背后有推手,那他们不如让这把火烧得更猛烈一些。
“我明白了。”孟云争回道。
李国延忽道:“不仅仅是龙江市,我也从其他地区收到类似的反馈,咱们有些监察员因负伤,以后可能不再适合这样的工作。”
负伤?!
孟云争忙道:“也是经脉受损吗?”
他还没得及汇报戚泉和灵生救治监察组组长的事。
戚前辈只说不外传,调查处内部不在这个范围内。
“也?”李国延听出意思,声音沉重道,“看来龙江那边的组员同样受创。”
全国各地,如此大规模地发起冲突,其中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
所以李国延才打算静观其变。
孟云争笑道:“李处,您不用担心,我们的监察员已经治好了。”
“治好?”李国延下意识放低声音,“你的意思是,真正治愈?”
“是。”
李国延:“怎么会?不是说修士经脉受损就无法继续修炼了吗?”
“但确确实实是治好了。”孟云争心里对戚泉和灵生产生了极大的感激之情。
因为她,因为灵生,监察组的精英们有救了!
李国延依旧迟疑道:“完全治愈?没有任何副作用?”
要知道,现在总处还关着一位七级天师。
严奉卿二十多年前就双腿经脉受损,无法行走,灵力也无法继续运转。
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灵力应该已经退化殆尽,不可能继续维持七级天师的修为。
这个问题调查处已经问过。
严奉卿的说辞是,他自己翻阅古籍,研制了一种药,只要按照药方定时喝药,受损的经脉会在喝完药的一天一夜内暂时恢复正常,他就是利用这么一点时间,维持住七级天师的修为。
他还说,如果调查处需要,他可以提供这一份药方。
就在他说出不久,各地的天师协会都生了乱,不少监察员都被伤到了经脉。
李国延联想到这一点,才怀疑这场动乱很有可能是背后有人故意搅浑水。
收到消息后,他仔细询问了严奉卿,并请专业的医师为他检查。
双腿的经脉依旧处于受损状态,而那张药方上的药材,需要耗费极大的钱财和精力才能获得。
不仅如此,药喝多了,对身体并无多大益处,甚至影响生育。
李国延既不愿看到监察员们承受经脉受阻的痛苦,又不想让他们接受这样的治疗方案。
正为难中,孟云争的话仿佛一场及时雨,瞬间浇灭了他心中的焦躁和暗火。
“李处,是戚前辈亲自过来的。”
一句话,足以证明一切。
戚泉出手从未出过错,她就是定海神针,是玄门的希望。
李国延面露激动:“好,我这就联系她。”
他拿起电话,又想起现在是深夜,担心打扰了戚泉休息,便克制住,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
临湖别墅。
戚泉吃完早饭,接到李国延的电话。
“大师,听孟云争说,你昨晚治好了一名监察员的受损经脉,不知道治疗时有没有特殊的要求?”李国延忧心监察员们的状况,没有太多废话,开门见山道。
戚泉看向一旁捧着书研究医道的灵生。
“准确来说,是灵生完成的。”
李国延愣了一下,继续询问:“昨晚全国各地天师协会都发生了类似的冲突,有不少监察员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损伤,不知道灵生能不能治?”
戚泉:“我问问他。”
昨晚事态紧急,她直接就带着灵生过去了。
现在这么多监察员都受了伤,急也急不来,而且人数众多的话,她怎么也要过问一下灵生的意愿。
她道:“灵生,现在有不少跟昨晚那人受了一样的伤,你愿不愿意救治?”
灵生顿了顿,掏出手机问:【可以赚钱养家吗?】
戚泉失笑,打开免提,帮他问李国延:“按理说,调查处有医务室,灵生无证行医,算不算违法?”
这个意思很明显。
李国延决定特事特办,而且据他所知,玄门并不存在能医治修士经脉的道法,灵生这样的,算是医道上的第一人,如此人才,当然得及时招揽到调查处。
他立刻回道:“你放心,如果他能救治咱们的监察员,处里必定会聘任他为总医师,工资、奖金等待遇一个不少。”
戚泉用眼神问灵生。
灵生继续打字:【这算是事业吗?】
【哈哈哈哈哈,灵生还想着他的事业呢!】系统被他逗笑。
戚泉含笑点头:“算。”
【我愿意。】灵生打下三个字。
戚泉回复李国延:“灵生愿意救治伤员,不过他的身份还请暂时保密,仅限于调查处内部知晓。”
“我明白,大师放心,调查处绝不会透露一丝信息。”李国延道,“我马上通知各地调查处,让伤员集中在龙江市治疗,怎么样?”
戚泉:“可以。”
龙京市调查处。
李国延挂断电话后,立即给各地调查处发去通知,让所有经脉受损的伤员赶往龙江市调查处。
至于干什么,没明说。
听命令就行了。
各地调查处正为监察员的伤情头疼着,总处这条命令下来,立刻动员起来,几乎同一时间,几十名监察员从全国各地赶向龙江市。
监察员的伤情得以解决,李国延松了一口气,但电话铃再次响起。
他接起,是尹掌门。
尹逸的声音很是沉重:“李处,我们查到了龙霖市的生产基地,但基地外有一层九级阵法,凭我们几个,实在破不了。”
“攻击符箓也不行?”李国延问。
尹逸道:“咱们有攻击符箓,他们难道没有灵符?而且,能布置九级阵法的人,我们几个七级的,实在比不过。”
不是怂,而是送人头完全没有意义。
正因为如此,对方才有恃无恐。
即便知道有人发现了基地,也没有任何动静,甚至理也不理尹逸和傅九重几人。
他们只能返回龙京市。
李国延神色沉凝道:“辛苦几位了。”
结束通话,电话铃又响起。
来电的是万渡万掌门。
他的意思跟尹逸一样,龙塘市那边也有高级阵法保护,他破解不了,只能返回龙海市。
李国延心里再度沉重起来。
九级阵法,说明背后组织有至少九级的阵法师。
之前派出三个七级一个八级对付戚大师,现在又有九级阵法出现,对方暴露越多,李国延就越觉得心惊。
这是一个庞然大物。
要想彻底破除,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甚至连严奉卿,或许也只不过是个马前卒。
他再次进了审讯室。
严奉卿被扣在座椅上,神色淡定地看向他。
“想好了?”
李国延道:“你喝这药多少年了?”
严奉卿苍白的脸浮现一丝笑意,笑意很冷,掺杂着几分轻蔑。
“有二十年了吧。”
李国延:“你说这些药材都很昂贵,二十年,耗费不少资产吧?你的账户里并没有这么多钱,你买药材的钱是从哪来的?”
“我是严家的人,严家远比你想象的富有。”严奉卿垂眸道,“如果严家连我一个废人都养不起,还有什么脸自称第一世家?”
李国延一针见血:“你跟严奉均关系很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严奉卿哼笑,“你无非是想说,严奉均与我关系不好,凭什么花这么多钱。”
李国延盯着他。
“他可是大公无私的严家家主,他要彰显他的仁义,要不然怎么服众?”严奉卿嘴角露出讥讽。
李国延目色深沉:“我问过他,他说没有。”
“一般来说,亲人和仇人的证词都不具备足够的证明力,他正好两样都占了。”
李国延:“……”
这人很狡猾,一直在跟他兜圈子。
他直击严奉卿痛处:“你找了二十多年,也没找到根治双腿的办法,有没有想过是因为自己做过的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李国延这话不是胡乱说的。
已知严午参与阴婚案,严卯指使两个六级天师在戚泉被围攻时攻击别墅,配合龙湖市邪修搞戚泉心态。
这两人都与严奉卿有关,可以得出,不论是阴婚案还是爆血丹案,都与严奉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已知当年傅九歌是为追查血腥药丸在龙湖市被伏击,碰上外围佛修成员,而当初戚泉在桃花印一案中,击杀一名佛修,并带回灵生。
已知灵生的照片与傅九歌的照片像了七八分,且戚大师参加傅鸾飞生日宴后傅九歌清醒,可推测出灵生与傅九歌的关系。
已知灵生可以治愈受损经脉。
如果严奉卿当真参与这些恶行,害傅九歌,致灵生十九年未见天日,那么,他真的就是自作自受了。
世间唯一一个有可能治愈他腿的人,因为他的贪婪和残忍,让他彻底失去被治愈的可能。
倘若有一天,严奉卿知道这些真相,他会怎么想?
“呵呵,”严奉卿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要真是这样,凭什么我当年追杀邪修,却变成这个样子?”
天才陨落,他失去了一切。
家主之位、喜欢的女人、健康的身体,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了。
他眼睁睁看着不如他的严奉均坐上家主之位,眼睁睁看着傅九歌嫁给一个散修,眼睁睁看着自己体内的灵力慢慢消逝。
他即将变成一个普通人。
他会一无所有。
旁人的同情、讥讽、落井下石,像一根根尖刺扎得他鲜血淋漓。
他不甘心。
李国延同情又悲悯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严奉卿没有魔怔,他或许会等到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会等到属于他的希望。
可他没有。
“你什么意思?”严奉卿被他的眼神刺激到,面容更显阴郁,“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过一个普通人,我可是七级天师,我是玄门天赋最高的符师!”
“天赋最高的是谢揽洲吧?”李国延再次扎他心窝。
严奉卿嗤笑:“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穷酸的散修,拿什么跟我比?”
“听说他十七岁就是五级符师,甚至可以越级制符。”李国延慢条斯理道,“而你,十八岁进阶五级,并不能越级制符。”
严奉卿:“……”
“听说他是个善良正义的人,他对天师这份职业极为热忱,他刻苦钻研符道,就为了能制出更好的符驱邪捉鬼。以散修之身,做到这般地步,确实是出类拔萃,否则傅九歌也不会……”
“那又如何!”严奉卿打断他,面容扭曲道,“他还不是愚蠢至极,死在——”
他反应过来,及时闭嘴。
李国延故作惊讶道:“他死了?你知道?不如我们聊聊他是怎么死的。”
严奉卿冷冷一笑。
“傅家都不知道的事,你却知道得这么清楚。严奉卿,我有理由怀疑你与当年的案子有关,请你配合审讯。”
严奉卿唇角勾起,“他这么多年没有音讯,猜都能猜出他死在外头了。”
不管李国延再怎么讯问,他都是这个说辞。
李国延没有继续浪费时间,有了严奉卿的自爆,他就有理由再扣他几天。
“继续审。”他交待审讯员。
“是。”
翌日一早,沈晖开车来临湖别墅接戚泉和灵生。
“前辈,各地受伤的监察员昨天全部抵达,”沈晖脸上带着愉悦的笑,“现在都安排在训练室里。”
医务室太小,不够用。
戚泉:“嗯。”
这次路上没有再遇到意外,一路顺畅地来到调查处。
调查处内全都安排好。
伤势较重的放在前面,伤势轻的排在后面。
孟云争在门口迎上戚泉和灵生,低声问:“前辈,伤员有些多,不知道灵生医师一次能治疗多少?”
“他姓戚。”戚泉回道,“还没试过。”
孟云争了然:“前辈,戚医师,最严重的的一位,两条腿的经脉都受到损伤,现在根本无法走动。”
“嗯,先看看再说。”
戚泉没给他打包票。
她这次来,只是因为灵生第一次正式“出诊”,等这次过后,灵生便可自由进出调查处。
两人进了医务室,设了隔绝阵法,这才让第一位伤员接受诊治。
伤员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进来。
不论是伤员,还是抬着他的两人,都双眼放光地看向戚泉。
见到前辈了!
戚泉本没注意,但在看向伤员时忽然愣住。
她感应到了一缕极淡的鬼气。
鬼气隐藏得很好,鬼气的来源应该是一位八级大鬼,别人无法察觉,调查处的仪器也监测不出来,但她是人皇境,她隐约察觉到了。
她直接问:“你近期碰到过八级青鬼?”
伤员:???
什么?他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前60两分评会有小红包~
感谢在2022-04-1818:12:49~2022-04-1917:1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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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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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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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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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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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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