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便是前明天启年间的“老祖奶奶”客印月,权势之显赫便是那九千岁魏忠贤都要退避三尺。
只大明朝的老祖奶奶同“九千岁”死了不到一年,关外的建奴就攻破长城入了关。
老祖奶奶的家乡定兴、九千岁的家乡肃宁先后都叫清军攻破。
时太常寺少卿鹿善继募集士兵守卫定兴县城,清军破城后鹿善继不愿意投降,清军砍其三刀,再射一箭将其杀死,后纵兵屠城,城中遇难百姓三万余人。ωωω.χΙυΜЬ.Cǒm
此后北直反复遭清军荼毒,如今的定兴全县居民在册的不到两万人。前番更有顺军马队穿行县境,四乡皆乱,知县命闭门不纳难民。
乡野之间,尽皆逃灾之人,扶老携幼,嗷嗷待哺,真是人命如草,不知这战乱究竟要持续到几时。
莫不是要叫人死绝了方才安宁!
亡,百姓苦。
兴,百姓更苦。
白沟河乃定兴境内最大河流,两百多年前建文帝命大将军李景隆领军60万,号百万进抵白沟河,欲攻北平。
朱棣闻讯率马步军10万迎战,李景隆先胜后败,60万大军瞬间溃散,死伤十余万,此役南京方面再也组织不了对燕军的攻势。
燕王朱棣转守为攻,从此取得靖难的军事主动权。
沧海桑田不假,可两百多年却没有让白沟河稍作改道,依如两百余年前模样。
今日白沟河上的通干桥,却有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跪在石桥北岸,不断的向着一群骑马的清军苦苦哀求。
“军爷,我等因家乡遭贼而逃难,这些粮食是我们最后一点口粮了,倘军爷拿去我等便要活活饿死!”
“请军爷大发慈辈,给草民留一些,就留一些!”
“......”
老人妇孺的哀求却没有让马上的清军有丝毫同情,正在人群中搜刮粮食的阿哈们更是不断鞭打这帮可怜的难民,将他们身上那可怜的一点粮食搜出。
人群不敢反抗,只在那作无用的哀求。
跪在军官面前的老者头皮都磕破了,鲜血流了出来,可老者却是不觉疼痛,仍是不住磕头,苦苦哀求那军官。
马上的军官丝毫不为所动,倒是给其执马的一个阿哈听得不耐烦,喝骂道:“你这老儿一点好歹不知的!没有粮食官兵如何杀贼?贼人不灭,你们如何能活!”
老人仍是哭求,说多少留一些给他们。
“他娘的,你们活不活的跟老子有屁的关系,老子只知道搜不到军粮,上头就会要老子好看!”
阿哈被老者说的一肚子气,根本不念老者的年纪和他爷爷一般大,抬起右脚就将老者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踹完之后还不解恨,又怒骂道:“老东西,赶紧滚开,再挡我们的路,老子就请大兵把你们给屠了!”
此言让老者身后的人群都是吓了一跳,女人吓得将怀中的孩子抱的更紧。
那名被踹倒在地的老者突然喷了一口鲜血,他的儿子赶紧上前将他抱住,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就要不行,气急之下竟想同那阿哈拼命。
“别...”
老者用仅存的一口气死死抱住想与那阿哈拼命的儿子,只到闭眼。
“爹!”
儿子大叫起来,想冲上去和那阿哈拼命,可他的手仍被死去的父亲紧紧拽着。
老人的死让人群都愤怒起来,可看到四周那些执刀的大兵,再看身边吓得不住发抖的妻儿,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冲上前去和这帮畜生拼命。
骑马的这些清军是满洲镶红旗的兵,摄政王多尔衮决意亲征保定后,京畿一带的真满汉军迅速向北京集中,两天前摄政王督师亲征,两宫太后同皇帝亲往城门送行。
镶红旗悍将、去年曾攻占太原的叶臣为大军前锋,领兵马5000先行并筹粮。
这支百余人的满洲兵同所带的几十名阿哈本是奉叶臣之命往保定府安肃县去的,途中碰到这支逃难的汉民队伍,见队伍人数不少且似有藏粮,带队的壮大苏禄海便截停了这支汉民队伍,叫阿哈们一搜果然有粮。虽然不多,但也能供苏禄海他们吃上两三天。
大军南征极度缺粮,摄政王给各部的手令都有就地筹粮的字眼,因此不管是满洲兵还是蒙古兵,亦或汉军绿营一路过来基本上都在抢掠。
苏禄海见汉人老头叫自家阿哈踹死,竟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知是说这汉人老头不经踢,还是说自家阿哈好本事。
那一脚就把老头给踹死的阿哈也是没有半点愧疚,反而觉得自己力气又长了不少,正要喝令手下将这些不开眼的汉民赶走,南方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苏禄海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只见南边快速奔来两骑快马,马上骑士拼命抽打着马鞭,胯下座骑嘴角都有白沫泛出。
“什么人?”
苏禄海正要挥手示意部下将来人拦住时,那两骑快马已经奔至桥上,看到北岸的满洲大兵,马上骑士如见救星一般喊叫起来:“贼兵来了,贼兵来了!”
边喊边拿手往后面指。
见状,苏禄海心不由跳了一下,抬头朝南方看去,里地许外有大量尘土扬于半空,顿知不妙,赶紧喝喊那些下马的部下上马准备接敌。
“哪来的贼兵!”
苏禄海从马上俯身拉过一个惊慌过来的骑士。
“保定,保定丢了,贼兵打保定过来了!”
心跳气喘的那个骑士是容城县闻知保定失陷紧急派往京师报讯的驿兵,本是三人,谁料三人路上竟遭到贼人骑兵的追击,其中一人被贼兵用弓弩射杀。
保定丢了?!
苏禄海心中一震,不待从这噩耗回过神来,就见追来的贼人骑兵已经快要奔到石桥,人数竟有数百之多。
不妙!
眼见贼人骑兵有数百人之多,而自家手下连阿哈不过一百多人,敌众我寡,苏禄海便准备先撤,可不知为何追来的贼人骑兵发现北岸竟有一支满洲骑兵后,带队的将领下令勒马,尔后几百人在南岸朝北岸指指点点一番后,竟打马掉头而走。
苏禄海汉话不是太好,但也能听见南岸那帮贼人骑兵在叫什么“鞑子来了,鞑子终于来了!”
语气可不是惊恐,而是兴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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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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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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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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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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