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移到自己胳膊上,那里被温涵涵紧紧抓着。
温涵涵有些傻眼,似乎是被这个消息给砸的晕头转向了,抓着她的力道还挺大,令宁然有点疼。
宁然微微皱眉看向赵天岭。
只见赵天岭神情顿时变得很阴沉,猛的转过身去,看沈子青的眸光又深又冷,透着明晃晃的怒意。
他微眯着双眼,浑身气势像把经风雪冷萃过的冷刃,对面站着的沈子青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被吓的身体颤了下,不由后退,看赵天岭的目光里多了些恐惧。
沈子青结结巴巴的道:“天岭,我……我没有怪……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对……对我好一点。”
旁边那几个人头低下去,只恨不能再降低一点自己的存在感。
赵天岭冷声道:“沈子青,你是忘了当初这娃娃亲是怎么来的了吗?需要我提醒你一句吗?”
说着,赵天岭勾唇嗤笑一声,目光里带着嘲讽。
沈子青脸色又青又白,“天岭,那些都是误会!”
赵天岭冷笑:“我想,你父亲应该不会再想提起来当初的事情,也没脸面再提起来。以后你沈家还想在这里再待下去,就别再来惹我。”
沈子青攥紧手,咬牙看着赵天岭,面上满满都是不甘,看赵天岭的眼神委屈的好像受了多大的苦似的。
温涵涵终于回过神似的,迟疑的叫了声:“……赵……赵天岭?”
赵天岭身形微顿,侧头瞥过去,抿了抿唇,“嗯,我在。”
温涵涵深深吸了一口气,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种什么感受,就是复杂的很。
她讷讷道:“你……你这样怪吓人的。我和然然也不想逛了,我们回去吧?说不定,这会儿江姨都醒了,正等着我们呢。”
赵天岭默了默。
片刻,他才轻声嗯了下,用力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赵天岭眼中那压抑的强烈情绪已然不见。
赵天岭冷冷的看沈子青一眼,语气里满满都是令人心惊的威胁:“滚,别再来烦我!”m.χIùmЬ.CǒM
言罢,赵天岭才转身到温涵涵和宁然面前,道:“然姐,对不起啊,败了你的兴致。”
宁然单手抄进裤兜里,若有所思,摇头道:“没事。”
赵天岭看向温涵涵,迟疑了下,抬手摸了摸温涵涵的脑袋,“没事了,你别怕。我们回去吧。”
温涵涵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她点点头,被赵天岭和宁然一齐拉走了。
他们走后,沈子青站在原地,死死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那双漂亮的美眸都被气红了,咬着牙,狠狠跺了跺脚。
旁边的人犹豫再三,才走过去。
“子青,算了,咱们还是自己去玩吧,别去惹赵天岭了。”
另外一个女生眼神微闪,装模作样的劝道:“是啊。子青,你又不是不知道,赵天岭他那人,就是一条疯狗,见谁都咬谁。他可不是我们从前认识的赵天岭了。现在啊,他可威武的很,他爸变省长,谁敢惹他啊?”
其他人面面相觑。
沈子青正在气头上,闻言,杀气腾腾的剜了眼那女生,不屑的冷冷道:“天岭就这样又怎么了?他爸是省长,他嚣张点怎么了?你爸要是省长的话,你不会变得嚣张跋扈吗?”
那女生脸上有点挂不住:“……”
事实上,在场的人里,就属她身份最低。
沈子青哼了声,眼神阴鸷的盯着赵天岭离去的方向,熟练的吩咐道:“去查查跟在天岭身边的那女生到底是谁,什么来头。”
敢和她抢人,就别怪她不客气!
那女生眼底闪过一丝愤愤不平,但还是耐着性子,故意道:“那另一个呢?另一个那么漂亮,比你还漂亮么,查吗?”
“你说呢?”
那话一下子就触怒了沈子青。
沈子青从来不允许自己身边竟然出现一个比她还漂亮的女生。
她生气的想,都是会勾引人的狐媚子!
……
另一边。
赵天岭瞧着温涵涵脸色似乎不太对,心跳骤然急促起来,连忙解释沈子青的身份。
原来,沈子青同他都是这大院里的孩子,因两方父母都不是普通人,工作人上时常会有接触,关系还算过得去,两家的小孩就也慢慢认识起来。
赵天岭刚认识沈子青的时候,沈子青还是白白嫩嫩,挺聪明可爱的小姑娘,天天追在他身后面叫天岭哥哥,只想跟他玩,时常跟沈家父母嚷着要找他,看的沈家父母还跟他父母打趣过,看他们感情好,说要给他们结娃娃亲。
事实上,那时候赵天岭对沈子青跟对其他人都一个态度,只是看沈子青是个小姑娘,他从小受江矜的教导要尊重女孩子,不好对女孩子甩脸子而已。
可谁想,沈子青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坚持认为他们之间有娃娃亲,几乎天天跑来他家找他。
一开始的时候,江矜还是挺喜欢人漂亮嘴挺甜的沈子青,加上江矜没有女儿,对女儿稀罕的紧,就没有拦过沈子青
可谁能想到,没过多久,赵家就出了事。
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看清楚了往日同赵家交好人家的嘴脸,其中就包括沈家。
沈家不仅同赵家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还禁止沈子青和赵天岭再接触,在赵家过得很艰难的那段时间里,一次都没有去看过赵家。
江矜一度因此很难过。她最开始对沈子青的疼爱是真心的,没想到会变成那样。
赵天岭舍不得看自家母亲看过,就在一天下午,主动去沈家找沈子青,想着江矜见到沈子青,可能会开心点。
可那天发生的事,赵天岭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天他连沈家的门都没进去,就站在沈家院子里,沈子青的母亲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讽刺他异想天开,赵家出事落魄,半点都配不上她沈家的宝贝女儿。
那些话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极尽羞辱,赵天岭难堪至极,却什么都做不了。
当然,赵天岭也不是那么肤浅冲动的人,会将大人间的恩怨迁怒到沈子青身上,他以为沈子青什么都不知道。
却也只是以为。
后来没多久,赵天岭就亲耳听见沈子青用不屑鄙视的语气,说了同她母亲一样的话。
从那以后,赵天岭就很讨厌沈子青,和讨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一样讨厌。
哪怕沈子青追着他上了一样的初中,高中,赵天岭也只当她脑子进了水,懒得搭理她。
这世上多的是世态炎凉,赵天岭没办法说什么。
但从那之后,赵天岭就没多少朋友了。
哪怕如今赵家东山再起,走的比从前更高,引来了更多的人讨好谄媚,见识到了更多的人,赵天岭依旧只有那么点朋友。
赵天岭曾经以为,他一辈子也就那样了,维持着可笑的自尊,拒人于千里之外。
温涵涵是第一次如此清楚的听到赵天岭从前发生的事。
她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拍了拍赵天岭的肩膀,没事啊,你不是还有一个我和然然吗?我们也是你的朋友。”
赵天岭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朋友……”
话落,赵天岭突然道:“对了,然姐,你说,顾团长会不会有什么娃娃亲啊?”
宁然还在想着别的事。
闻言,她脚步顿停,一下子就怔住了。
“你说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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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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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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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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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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