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成晖愣了下,下意识看向宁然的手腕。

  之前没有注意到,此时宁然挽起袖子来,他就看到了。

  宁然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木镯子,还是一个他们非常熟悉的木镯子。

  宁成晖猛的起身,多看了几眼,本能的看向许玉珠,面面相觑间确定那就是他们记忆里的,顿时浑身都颤抖起来。

  宁成晖忍不住一个箭步到宁然面前,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然然,你……你从哪儿得的这镯子?怎么找回来的?谁……谁给你的?”

  宁然还没说话,许玉珠也忍不住,惶惶问道:“然然,是不是你今天早上……你说要办的事,就是去见了个人,那人给了你这镯子?他是谁?什么样的?你之前见过没?”

  直到问出这几句话,许玉珠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

  宁然眼皮子跳了跳,有些惊。

  宁成晖和许玉珠竟然会想到是别人给她的?

  他们什么时候反应这么快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得看着宁成晖和许玉珠,不明白他们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就算……就算那是宁然母亲的遗物,可宁然戴在身上不是很正常吗?

  中考这样重要的事情,想把自己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戴上一起参加中考,也是……很正常吧?

  而且,宁然母亲的遗物,怎么会在别人手里?

  梁正英等人是真的没想过,这镯子迄今之前,是一直消失的,更没想过,宁然今天之所以会被那些人给引走,就是因为这个镯子。

  而包括宁然顾季沉在内的人,也是都没想到,宁成晖和许玉珠之所以会这么激动,而是因为,他们以为,这镯子当初之所以会不见,很有可能是宁然的亲生父亲后来悄悄回过村子,拿走作为纪念。

  虽然宁清云当时很难过,说是镯子自己丢了,怎么都找不到。

  可宁成晖和许玉珠更偏向于相信,或许宁清云只是怕他们知道宁然的父亲不肯留下陪她们母女而生气呢?wWW.ΧìǔΜЬ.CǒΜ

  那如今这镯子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宁然手上,是不是……是不是宁然的父亲回来了?

  不然,一向稳重有度的宁然怎么可能会突然在中考前不见踪影?

  宁然还没跟顾季沉说过话,不知道背后找她的人究竟是谁。

  她噎了下,道:“外公,外婆,这镯子……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等我查清楚是谁给我的,我再跟你们说。”

  宁然不知道,她这番话,阴差阳错的印证了宁成晖和许玉珠一厢情愿的想法。

  宁成晖和许玉珠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好。”

  他们看向对方,几乎要喜极而泣。

  看来,就是宁然的父亲要回来了。

  他们清云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宁然不知道宁成晖和许玉珠怎么突然那么高兴的样子,默了默,最后把话给咽了回去。

  她摘下手上的木镯子,递给宁成晖和许玉珠,“外公,外婆,既然这是我娘留下的,那你们拿着吧,也算是给你们留个念想。”

  “不不不!”宁成晖和许玉珠连忙拒绝。

  这他们怎么能拿呢?

  许玉珠抹了抹眼泪,道:“然然,你留着吧。你娘一共也没给你留下什么。”

  宁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见宁成晖和许玉珠实在坚持,她只好点头,“那你们想要的时候,再跟我说吧。”

  宁成晖和许玉珠忙不迭点头,破涕为笑,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简直就是兴高采烈,与之前截然不同,招呼着吃饭。

  许保民,杨玉兰和许林一家人一头雾水的。

  不过见宁成晖和许玉珠不说,他们也不好问,就去楼上叫许老爷子下来吃饭。

  梁正英和罗禾疑惑的拿眼神问宁然。

  宁然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

  宁然去洗漱时,顾季沉也同宁然一起去了。

  两人离众人离的有些远,宁然连忙问:“顾大哥,你查出是谁找我的了吗?”

  顾季沉一反常态的沉默了下,不答反问道:“宁然,你今天早上……就是因为这镯子……才会跟那些人走的?”

  宁然点头,“没错。这镯子,我母亲丢了有好几年了,之前怎么找都找不到。今天突然有人拿着它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时控制不住,就跟他们去了。没想到他们是想拖着我,不想让我中考,还想收拾我一顿。”

  不过,最后反被她收拾了就是了。

  顾季沉神情有些异样。

  宁然见此,纳闷道:“有什么时候问题吗?”

  顾季沉抿了抿唇,神情间有些心虚和尴尬,喉间发紧,好一会儿才道:“我……查到……雇他们去找你的人是……”

  “谁?”

  顾季沉深深吸了一口气,认命似的闭上眼,脸色有些青,“是周曦。”

  宁然见顾季沉难得的满脸菜色,还以为查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突然听顾季沉说到周曦这个名字,宁然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顾季沉在部队里那个脑残又智障的花痴大小姐吗?

  宁然:“……”

  宁然想起来之前回来的路上,梁正英和罗禾对顾季沉的不满,逮着机会就训顾季沉的场面,一时有些一言难尽。

  难怪梁正英和罗禾会那么生气,之前他们对顾季沉明明很客气的。

  宁然当时还很舍不得,无奈被宁成晖和许林拉着说话,没机会过去解救顾季沉。

  现在的宁然只觉得……真是日了狗的。

  顾季沉眸光微颤,谨慎的看着宁然,底气不是很足的试探道:“宁然,你……你生我气了?”

  宁然瞥他一眼:“没有。”

  顾季沉却更慌了。

  他小心翼翼的赔罪道:“别担心,回去我就让司令送她走,一定给她个教训,让周家看好她。”

  顾季沉心想,这次如果司令还不愿意送周曦走,不是他死,就是司令亡!

  一次两次的,他给宁然出了那口气,只要周曦别来碍他的眼,也就看在司令的面子不计较了,但谁让周曦是个自己找死的?

  还有周家,是以为他顾季沉脾气好了,还是周家飘了?

  一瞬间,顾季沉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种收拾周家的法子。

  宁然低低的叹口气,对顾季沉道:“我没生气。顾大哥,这不是你的错。”

  顿了顿,宁然又皱眉,“我不太明白,如果找我麻烦的人是周曦,她又是怎么有的那个镯子?”

  顾季沉微微皱眉。

  宁然与顾季沉交换了一个眼神,脸色都有些沉。

  这只能说明,周曦不但有同伙,同伙还一定就是宁然认识并且熟悉的人!

  宁然在心里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不过片刻,她皱眉对顾季沉道:“先把那些人扣在警局吧。等明天下午我考完了,再收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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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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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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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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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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