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棠梨吵着闹着要吃韭菜盒子,她想着明天就要上学了,晚上给她做了得了。
不想菜刚择了一半,便听到里屋“嘭”的一下,重重的摔门的声音。
棠梨她妈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她算是早产儿,小时候身子虚,三天两头都在吃药。后来一个大师给她算了一卦,说她身上阴气重,得当成男孩子养才能压着这阴气。
按理说这种话一般没人会相信,可那个大师是南城有名的师父,鲜少算错过。
曾桂兰他们本着死马当活马医,不想这么照做了之后,棠梨身体还真好起来了。
于是这么一养,便养到了十七岁。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觉得当男孩子养亏欠了棠梨,所以一直对他百依百顺,溺爱纵容。再加上棠华常年不在家,没人管着。
不想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棠梨已经养成了霸道跋扈的性子。
再想改都难了。
之后曾桂兰老伴儿去了,棠华不大放心她一个人住着,便叫了棠梨搬过来陪她。
听到这摔门声,曾桂兰便知道棠梨又闹脾气了。她连忙将手往围裙上一擦,从后院走了进来。
“怎么了乖孙儿?给外婆说说,谁惹到你了?”
棠梨脸色黑得厉害,拿着手机使劲儿戳着,听到曾桂兰的声音后她一顿。
“没事,打游戏输了,心情不好。”
“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这种话骗骗其他人还成,在曾桂兰这里可行不通。要是真的游戏打输了棠梨早就开麦骂爹骂娘了,哪可能这么沉得住气。
棠梨刚才就被自己叫出去帮着秦婉搬了点儿东西,也没干其他的事情。
这么一想,曾桂兰大约能猜到是谁惹了她不高兴了。
可秦婉那一家三口她之前有接触过,谈吐举止什么的都很礼貌得体。
要说是他们惹了棠梨,倒不如说是棠梨欺负了他们反倒还有些可信度。
这话曾桂兰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见棠梨脸色沉着,也不好多说什么刺激她。
“你不喜欢秦阿姨他们?”
棠梨手上动作停了下,只这么一顿,便被对方给打得残血。
她红唇压着,而后摇了摇头。
她只是在齐烨面前必须保持恶毒人设不崩,在曾桂兰这里倒不需要太多伪装。
棠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之前时候自己再怎么作怎么毒舌别人,被厌恶什么的她都没什么所谓。
可一想到刚才齐烨无视自己的样子,那眼神就像是看什么蝼蚁,她心里很不痛快。
曾桂兰还是头一次瞧见棠梨这副模样,平日里生气了她肯定摔东西发泄了个彻底,从来不会憋着。
她想不出原因,又试探问了一句。
“乖孙儿,你觉得秦阿姨家的大儿子怎么样?就那个齐烨。”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我就是想问问。”
曾桂兰知道些齐烨的事情,当时秦婉来找她租房的时候简单聊了几句。
“这孩子学习好,人也懂礼貌。就是身体太差,跟你小时候一样,三天两头就生病,现在都靠些汤汤水水养着身体。我看着他脸色白得跟纸的样子哟,我就想起你小时候,而且我还听说他在之前学校就经常被人欺负。”
“如今我想着他既然和你一个学校,大家又都是邻居,要是他又被人欺负了,你得空帮着照顾下。”
这话其实不用曾桂兰交代,棠梨也会做。只是背着做而已,不能让齐烨知道。
一想到这里,她就下意识想起刚才院门口少年看着自己那厌恶的眼神。
棠梨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心里的情绪这么闷闷点了点头。
正这么说着,门外隐约有脚步声传来。
而后便是几下清脆的扣门声。
曾桂兰听到了起身过去开了门。
来人不是刘光,也不是院里其他人,而是今天刚搬过来的齐家兄弟。
少年见到曾桂兰后弯了弯眉眼,弧度清浅,笑得温和。
“曾奶奶,叨扰了。”
“这是我母亲让我给你拿的西瓜,一点心意,还请不要嫌弃。”
齐明也抱着个盒子,倒腾着小短腿上前将其递了过来。
“奶奶,这是桃酥。是怀河的特产,给,可好吃了。”
“哎呀,你们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曾桂兰虽然这么说着,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来来来,别在门口站着,快进屋子里坐坐。”
“臭小子,你还在沙发上躺着干什么?来客人了还不起来?”
棠梨也没想到这个时候齐烨他们会过来。她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机,一过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齐明便慌忙躲在了少年的身后。
齐烨面上神情平静,可身子下意识将小少年护住,动作很是戒备。
这一幕落在曾桂兰眼里,她脸上笑意一僵,视线下意识往棠梨身上落。
棠梨当没看见,只走过去伸手将齐烨身后躲着的小萝卜头给拽到了面前。
“小孩儿,怎么一见到哥哥就躲?哥哥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这一次齐明学聪明了,再也不信她的话了。他小手紧紧攥着齐烨的衣角,眼眶红红的,强忍着没哭。
曾桂兰瞧见了皱了皱眉,低头柔声和齐明说话。
“怎么了?有奶奶在呢,是不是这臭小子欺负你了,要是欺负你了给奶奶说,奶奶帮你教训他。”
秦婉给他说过,曾桂兰是他们家的恩人,就算棠梨做了什么欺负了他,他也得忍着。不能让曾桂兰为难。
想到这里,齐明觉得鼻子一酸,心里更委屈了。
可他还是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回道。
“没,没有,棠梨哥哥没有欺负我。”
竟然没告状。
棠梨有些意外地看了过来,小少年吸了吸鼻子,低着头就是不看她。
齐烨见棠梨视线往齐明身上落。
怕她又起了什么坏心思,抿着薄唇,不动声色的将小少年带回了自己身旁。
“曾奶奶,天色已经不早了,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这个时候天刚暗下来,橘黄色的霞光洒在院子里,一切都跟镀了一层金边。
少年的睫羽与沾染上了这金粉,稍微一动跟金蝶振翅似的。苍白的脸色也少有带了点暖意。
棠梨没忍住多看了一眼,齐烨对别人的视线很敏锐。
觉察到棠梨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掀了下眼皮看了过来。
那眼神冰冷,厌恶。
像是瞧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十分抗拒。
棠梨面色一冷,咬肌微动,磨了磨后槽牙。
齐烨不再看她,只牵着齐明的手转身便准备离开。她心里气不过,脑子一冲动上去便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
棠梨的力气很大,再加上齐烨本身就对疼痛敏感,这么一下子被扣住手腕,他觉得骨头都生疼。
他薄唇压着,同样也将自己的厌恶给一并压在了心底。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了你,我可以向你道歉。”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棠梨心里很是挫败。
明明不是这样的,齐烨刚才那眼神不是单纯的厌恶,好像是自己怀着什么龌龊的心思想要玷.污他似的。
毫不掩饰的排斥。
说不上生气,棠梨觉得就是被一块浸湿的布料捂住了口鼻,沉闷极了。
“你干什么!你这个坏蛋,你放开我哥哥!放开!”
小萝卜头这个时候也不管秦婉给他说话了,捏着拳头就往棠梨身上招呼。
齐烨瞧见了,忍着疼痛伸手制止住了齐明的动作。
怕棠梨记恨报复。
他眼眸闪了闪,迟疑了一瞬,抬眸看了过来。
少年神情温和,没有再流露出分毫的不愉。轻柔得像是羽绒拂面。
眼角有些红,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媚意。
见此,棠梨沉默了。
眼前的少年前一秒还对自己厌恶不已,后一秒便能够做出这样温顺柔和的模样。
他在讨好自己。
在曾桂兰拿着大扫帚过来呼噜到她身上的前一秒,棠梨冷着眉眼松开了束缚住齐烨的手。
少年心下松了口气,垂眸敛了情绪,神情也淡。
“齐烨。”
棠梨想要说句旁的什么话,想让他稍微不要那么害怕自己。
可话到了嘴边,在系统的警告之下她压着红唇,唇角扯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你真让人恶心。”
她话音刚落,齐烨眼眸暗沉得厉害。
这一次没了任何伪装,棠梨能够清楚得感知到少年面上的冷漠。
明明是八九月,她觉得周围的空气比数九寒冬还要冷冽压抑。
半晌,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朝着曾桂兰微微颔首,便带着齐明离开了。
棠梨红唇抿着,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可人设不能崩,不仅是今天,之后她可能还要说更多更恶毒的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啧,算了,之后背地里好好护着他也算功过相抵了。
棠梨这么想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曾桂兰的扫帚先落在了她的身上。
力道不算大,却少有的动了怒。
“兔崽子,你刚才对人家胡说八道什么?人好心好意过来给咱们送东西,你谢谢都不知道说一声还说人恶心?!”
棠梨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可刚才那句话的确是自己说出口的。
她也不可能将什么恶毒人设和系统的事情给对方说,而且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只会觉得她脑子有毛病,得了什么癔症。
曾桂兰知道自己孙子脾气不好,在外面横惯了。但在她看来至少心不坏,平日她怎么毒舌她也没多生气。
可这一次和之前的那些事情性质完全不用。
她气得不轻,拿着扫帚恨铁不成钢得又重重打了棠梨背上一下。
“你怎么回事?你平时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也就算了,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人家你当瞧不见,怎么能恶语伤人呢!”
棠梨原本是不想解释什么,但是见曾桂兰气得身子发抖,怕她给气出什么毛病,这才闷闷开了口。
“……外婆,我知道错了。”
“我刚才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下次不会了。”
曾桂兰听了这话后面色稍缓,她垂眸看着少有乖顺模样的少年。
她顿了顿,也没再继续动手打了。
“你给我认错有什么用?你刚才没瞧见人齐烨听了你这话脸色有多难看吗,你该道歉也是该和他道歉。”
棠梨听了只敷衍地点了点头。
“好,我明天就去给他道歉。”
可曾桂兰并不怎么相信她的口头承诺。
她皱了皱眉,想起刚才不仅是齐烨,就连齐明那小家伙好像也颇为害怕棠梨。
“不行,我不放心你。”
“你收拾下跟着我过去,我要看着你当面跟人赔礼道歉。”
棠梨原想着敷衍了事,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有这种骚操作。
“卧槽……”
“?”
“……我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曾桂兰冷笑了一声,起身拎着少年的衣领就往外面赶。
“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事情不丢人,不敢认错才丢人。”
“行了行了,你别叨叨了。我去,我去成了吧。”琇書蛧
棠梨伸手将曾桂兰的手拍掉,她哪能真的被对方这么带去给齐烨道歉。
可曾桂兰也不是好糊弄的,她眼眸转了转,迟疑了下回头看向她。
“不过你能别跟我吗?我单独把他叫出来道歉可以吗,我好面子,要是被你盯着,我打死也不去。”
这话不假。
棠梨从小就好面子,小时候被高年级的人给打得浑身是伤,她觉得丢人,硬生生忍着不说。等到伤口发炎了才忍不住被送去了医院。
“也成,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我明天问起来要是你没道歉,还欺负了人家,我让你去大院外面跪着,让你社会性死亡。我看你还要什么面子。”
“……你真的是我亲外婆吗?”
棠梨一边嘟囔着最毒妇人心,一边躲着曾桂兰呼啦过来的大扫帚出了门。
不过道歉是不可能的。
她还惜命。
她出了门在外面院子晃悠了一会儿,见曾桂兰还在窗口那边盯着她。
棠梨叹了口气,没法子,只得不情不愿地走到了齐烨家门口位置敲了敲门。
“谁啊,是刘哥吗?”
秦婉正在洗碗,听到敲门声连忙过来开了门,推门一看见来人是棠梨,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了。
“是,是棠梨少爷啊,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棠梨顿了顿,视线不自觉往里面瞥了过去。
“齐烨呢?我找他。”
“你找阿烨啊?他,他还在房间里温习课本,可能暂时没空。你有什么事情你给我说,我一会儿转告给他就成。”
什么没空,是不想见她吧。
棠梨也没戳穿秦婉的话,他不得空更好。一会儿回去了曾桂兰问起来,她也好应付。
想到这里她掀了下眼皮,神情淡淡地看了秦婉一眼。
“那成,既然他不得空就算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这么说着,刚准备转身离开。结果还没走几步便想起了什么,骤然停了下来。
之前系统说过,只要她不在齐烨面前崩人设就成。那么这说明她如何对秦婉,应该不算崩人设。
意识到这点,棠梨又走了回去。
秦婉见这小祖宗走了,心下刚松了口气,不想对方此时竟又折返回来了。
突然之间,她很是后悔刚才自己没快点关门。
“那个棠梨少爷,你还有什么事吗?”
“……叫我棠梨就成。”
棠梨声音放低了些,有些不自在地抬眸看了秦婉一眼。
眉眼温和,哪有之前时候的戾气。
她摸了摸脖子,长长的睫羽颤了下,白皙的肌肤哪怕在傍晚的院子里也没有染上什么晦暗。
“还有,白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抱歉。”
“没事没事,你不用给我道歉,是我自己没站稳,不关你的事。”
秦婉被道歉了一点儿也没觉得多高兴,反而更加慌乱了。连忙摇头表示没事,生怕棠梨又逮着什么借题发挥。
听到女人这么说后,棠梨心下稍微松了口气。
而后,她视线不自觉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想要找那个今天被自己惹哭两次的小不点。
“对了秦婉阿姨,齐明在吗?”
“他在……哦不,他不在,他已经睡了。”
“这样啊,那你也早点睡。我就先回去了。”
棠梨自然也看出来了她没说实话,却也没戳破。她眼皮掀了下,抬起手挥了挥,神情平淡地转身离开了。
她倒是走得干脆。
秦婉被对方这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给吓得够呛。手扒着门,缓了许久这才抬起手掐了下自己的脸。
“嘶——”
有感觉。
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刚才那个给自己道歉的人真的是棠梨。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人格分裂?
“唔,妈妈,你怎么还不回屋啊?你不是答应我今天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齐明抱着童话书推门走了出来,见秦婉正恍惚地站在门口,他疑惑地垫着脚往外面看去。
“怎么了妈妈?外面有人吗?”
“啊没人,妈妈只是打开门透透气而已。你先回床上,妈妈洗了碗就过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小少年已经有些困了,他揉了揉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刚洗了澡换了睡衣,刚才脱下的短裤还放在床上没收拾。
齐明将手中的童话书放在床边,然后伸手拿着那条短裤准备挂在衣帽架上。
不想刚一拿起,便摸到了裤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唔,这是什么……”
小少年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拿,竟然是两颗巧克力。
夏天天热,这巧克力放在里面久了已经有些化了。他瞧着一愣,意识清明了好些。
恍惚了一会儿,齐明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了傍晚,自己跟着齐烨去拜访曾桂兰的时候。他因为害怕躲在了少年身后。
却被棠梨伸手拽到了跟前。
齐明隐约感觉到棠梨碰触了下他,可他当时太害怕了,只顾着躲她了,其他什么都没注意到。
这两颗巧克力,应该是棠梨那时候偷偷放进他口袋里的。
小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嗅了嗅手上的巧克力。
最后实在没忍住诱惑,凑近舔了舔外面化了的地方。
又香又甜,醇厚浓郁。
和他平时吃的那些糖果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头一次吃到巧克力的小少年,此时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
巧克力真好吃。
棠梨哥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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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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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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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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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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