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猖狂!
陈松的眼睛里满是嘲弄,仿佛认定了我找不到证据一般,他坐在房间里,对着摄像头的脸终于揭开了自己真正的面目!
可那又如何?
我欺负他不懂法律,没有按照程序就强行将他带了回来,他自然也可以利用法律的公正来信口雌黄!
他现在露出了真面目又如何?
还记得美国的十二宫杀手,即便作恶多端,就在警察都认为抓到罪犯时,结果人家依然安然无恙地走了出去。
现在的法律,一旦触及刑法讲究的是铁证如山。当然,身为一个刑警,我必须也认定铁证如山,这是我职业操守,更是我的原则和自尊。
也许在他看来,只要我没有找到证据,我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把他放出去。可他不会知道,如果真到了逼不得已的那一刻,无论后果是什么,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重新带回来!
方冷看着突然阴森可怕的陈松,而听到了那混账的话,更是气得直咬牙,“这个混蛋。”
我对着传呼机说道,“把陈松带进去吧。”
小刘有些吃惊,“组长,不审他么?”
我笑了一声,给他吃了口颗定心丸,“这个家伙太过狡猾,我们玩得那些把戏他再已经看透了。所以,只能从另一个人那里找出突破口了。”
陈松之所以可怕,不是在于他的反人格爆发得恐怖,也不是他那些反侦查手段来得高明。
而是因为这家伙完全是处于一种自暴自弃地状态,那种漠视生命的态度,不仅仅是别人的,还包括自己的。
一个人连死亡都不再畏惧,你再多的花样,他也不会多看两眼。
我主修的是心理学,自然知道这一类人的危险性究竟是有多恐怖。
他们做事从不计较后果,对他们而言人生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毫无区别。言之,这是亡命之徒。m.χIùmЬ.CǒM
只是,我还在疑惑一件事,陈松为什么会这么疯狂的报复。除非是潜藏在人类基因中暴力因子被唤醒,是不可能做到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程度的。
要知道,任何一个人在最开始遇见死亡事件时,都不可能做到冷静。这就像我即便身为刑警,即便已经和尸体打过无数交道,但对这种解剖的事情,我依然敬而远之。
解剖动物和解剖尸体,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当面对一具尸体,身为一个新手,没有习惯的话,无论怎么总会不自觉地代入自己。
就是这种代入感,会让你感觉感觉到一丝恐惧,在你解剖他的时候,其实在另一方面也在解剖自己。
即便是身为刑警,都不能做到面不改色。而陈松,却能一次又一次冷静从容有计划地杀人!
并且,直到现在,我们依然没能找出关键的破绽。
方冷说道,“这个家伙是在享受这种乐趣么。”
绝对的的挑衅,对法律的不屑,对公安的瞧不起,对一切执法之人的鄙夷。
他是一个经由厄难,由人生的绝望再到对社会的失望,衍生出疯狂报复的恶魔。
即便是方冷这个时候也看出了陈松的不正常,更何况我?
只是,上一次见面时,陈松显然还很乐意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模样,而今天为什么没有?
我问了问小刘,“今天你们把他带过来的时候,他有没有反抗?”
小刘说道,“没有,反而他还安抚了村长。”
听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丝猜测,我说道,“你们可以去审那个村长了。对了,不要说陈松犯了什么事,而是问陈松这几天究竟是在做什么。”
小刘终究是新人,再加上性格急躁,我还真怕这小伙子火气一上来就说了些不该说的。
毕竟,人老成精,即便这个时候的村长诚惶诚恐,看上去已经吓破了胆子,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思考的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方冷把化验报告拿给了我,“这是小赵送来的一些尸检报告。”
我有些疑惑,这个时候难道是有什么新发现么?
我看了看方冷,这一方面她才应该是权威啊,难道这么多天,她还有许多东西没告诉我?
方冷看着我的眼睛,有些无奈,“法医也分很多块的,这么多事情,如果我一个人来做,我恐怕就没得休息了。”
“所以,我主要做得解剖和死因鉴定,剩下的本来是韩老师做的,不过,现在全部交给了小赵。”
方冷的解释我明白,这几天发生的案子实在有些多,方冷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忙得过来,将最细致的工作亲自完成已经做到了最好。
其他的,就只能交给信得过的人。
尸检是个复杂的过程,不仅包括最重要的解剖,尸体上残留的任何痕迹都可能会有凶手的痕迹,以及与现场环境之间的物质交换。
要知道,就连死者生前的反抗程度不同,尸僵尸斑都会不同。
我看着方冷,“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提前说一声?”
如果这种事早点告诉我,说不定我就能早一点有思想准备,我们就不至于这么惊慌失措,半天找不到任何线索。
若非知道方冷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这一刻我恐怕已经要大发雷霆了。
可即便是这样,言语之中的愠怒也已经相当明显了。
方冷看着我,“你以为如果是我就能快一点得到结果么?我们所得到的数据需要反复进行比对,不是只有你的时间才宝贵!我们为你争取的时间,是你一直在停步不前!”
我……其实,案件发生到现在也不过才十天不到,只是因为发生的太过频繁才让人感到恐慌。
我为了尽快解决这件案子,马不停蹄,一分一秒都不舍得耽误,可却也是这种急迫让我越来越无法保持冷静。
我终究还是有些年轻。
在国外,我作为顾问,即便身处其中,但并不是挑大梁的那个人,像是半个旁观者,自然看得比较清晰透彻。
而现在,当自己成为首当其冲的负责人,我竟然有身处像迷雾的感觉。
“对不起,我失态了。”发觉了自己的变化,这种将错误归咎到他人身上我还是第一次。可即便只是这一次,也让我足够汗颜。
我平复心情之后翻开报告,越是看到后面,越是惊讶,而后是恍然,最后更是惊喜!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一次,那个小赵立了大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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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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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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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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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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