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沉,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往里间跑,然而不出我所料,我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身影。
不单单没有身影,甚至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这一次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这一次他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案,然后消失了。
我叹了叹气,回到玩偶身边。
这时候钟建已经把渗血的玩偶打开了,果然,里面又有一具浑身不着衣物血迹斑斑的女尸。
钟建当即通知了警队的人,我则是留在原地皱着眉头又打量了一遍房间。屋里的场景似乎和我白天看到的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一个玩偶被装上了尸体,殷红的血迹已经渗到了地板上,形成了一滩半凝固的血水。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往楼下跑。
房东见我和钟建上楼了就一直紧张的站在楼梯口张望,见我急匆匆的冲下来脸上的紧张更浓了,问我怎么了。
我问他刚刚有没有什么人下来,房东却摇头说没有。我心里一动,彭强可能还没有离开!
之前我已经和确认过了,这栋楼就只有这一个出口,房东说看到彭强带着一个女人上楼了,然后就没有再出来。
可是我们在彭强的房间里只找到了一具女性尸体,却并没有发现彭强,说明他极有可能还在这栋楼里!xǐυmь.℃òm
我告诉房东彭强屋里发现了尸体,房东顿时哭丧着脸连骂晦气,说就该早点让彭强搬出去,现在他的房子估计不会再有人来租了。
我没说什么,给钟建打了个电话说了我的想法,然后自己守在楼梯口等待警队的人到来。
很快就有两辆警车停在了门口,是警队的人和法医来了。
我把大致情况跟说了一遍,让两个人守在楼梯口,带着其他人上了楼。
钟建就守在彭强房间的门口,法医上前敛尸,技术部的人也开始对现场进行勘察取证。
这时候我才想起什么,又数了一遍屋里玩具布偶的数量。算上装了尸体的那个一共有五十八个!
白天我数过屋里的玩偶,一共是五十七个,现在多了一个。也就是说凶手并不是用原先就放在这间屋里的布偶来装的尸体,而是他又带来了一个。
按照房东的说法,他亲眼看到了彭强带着一个女人上了楼。
假设这个女人就是现在的死者,而彭强就是凶手。那彭强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再准备一个布偶用来装尸体?
我正思考的时候钟建有了新的发现,把我叫了过去。钟建站在彭强卧室的窗户前,窗户开着。
我伸出头去看了一眼,心里顿时沉了下来。彭强卧室的窗户外有一个固定在墙外的晾衣架,而此时架子上系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一直延伸到楼下漆黑的小巷子里。
原来彭强是从这里离开了!之前我们的注意力都被尸体吸引过去了,这里的窗户又关着,谁都没想到彭强会从三楼用绳子离开!
我立刻跑下楼绕到那条小巷子去,果然看到墙上悬着一跳空荡荡的绳子,巷子里没有灯,这个时候完全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又找到房东仔细询问,房东说他当时正在对面的烧烤摊吃东西,正好看到彭强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了,低着头直接就上了楼。
“看清楚那个女人的样子了么?”
“没有,那女的头发很长,又低着头,看不清脸。”
最终我还是没从房东口中再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技术部的人正在勘查现场,我和钟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只好先回了警局。
在办公室里趴在桌子上睡了几个小时,很快天就亮了。
这时候法医也已经得出了初步的尸检结果。
死者年龄大概在二十二至二十四岁,致命伤依旧在胸口,被锐器刺入心脏致死。
死前被性侵过,几乎和上一名死者完全一样,同样没有发现明显搏斗痕迹。
而这名死者,死亡时间在凌晨十二点至一点之间。
也就是说,几乎是在房东看到彭强领着一个女人进入房间后,这名女性就死在了房间里。
经过两具尸体的比对,技术部给出了一个结论,凶器应该是某种直径四毫米左右的金属针状物体。
而且技术部的老杨很确定的告诉我们,彭强的房间肯定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死者是心脏被刺破致死,而人的心脏被刺入的时候,血液会成喷雾状溅出,现场应该会留下大量的血迹。”
老杨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而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除了玩偶的位置以为任何的血迹,而且尸检结果提到尸体流失了大量的血液,但是从现场的血迹看,应该远不止这么多血。”
血少了?
我一下子更加疑惑了,心里迅速做出了两种判断。如果这是第一现场,那么丢失的血液去哪儿了?如果彭强的房间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凶手是先在别的地方杀害了死者,然后在堂而皇之的将一具依然流血的尸体凭空带到了这里!
这样的判断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凶手是怎么做到带着一具尸体进入那栋楼而不被人发现的?房东说彭强带了一个女人回家,那么那个女人去了哪儿?如果那个女人就是死者,那么凶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了?第一案发现场又是哪里?
一时间我脑海里就冒出无数个疑问,每一个疑问都像一柄悬在我头上的利刃。
想了半天也没能理出头绪,钟建决定带着技术部的人再去一次现场,并且将搜查范围扩大,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如果房东没有说谎,彭强真的是带着一个女人一起回去的房间。又假设彭强就是凶手,那个女人就是死者。而案发第一现场又不是彭强的房间,那很有可能第一现场也不会太远,扩大搜查范围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虽然这个推测依然有很多漏洞,但目前也只能先这么查,其他的,只有找到彭强后才有结果。
钟建向局里申请了对彭强的通缉令,同时让我去确定死者身份。
到了中午钟建还没回来,而死者身份已经明确了。
不出我所料,死者同样是一个小姐,而且就住在上一个死者苏雅的隔壁!
死者叫肖小,24岁,广东人,两年前来到本市。以前曾经因为聚众卖被刑事拘留,可是出来后依旧重操旧业。
我立刻让人调取了肖小死前的通讯记录,发现只在前天夜里的时候肖小和一个号码有过一个短暂的通话,而这个号码的持有人,正是彭强!
与此同时技术部从彭强住处的牙刷上提取的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和我们在常藤街那个楼顶发现的烟头上提取到的DNA一致!
目前来看,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彭强!而彭强不见了,理由可能是畏罪潜逃!这一切的证据太过顺理成章,让我觉得身后似乎有人一直在推波助澜一般,同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彭强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月前彭强性情大变,难道是因为一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彭强对这些小姐起了杀人的念头?
彭强这种人,报复心极强,不会轻易吃亏,那这些小姐做了什么,才被这样残忍杀害?
这样特殊的职业,让我隐约觉得发生的一切和这个职业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也许,这一切真的和这个职业有关系!
打定主意后,我换了便衣,驱车来到了屯荫街。
根据调查,常藤街算是她们“招揽工作”的地方,屯荫街才算得上是“真正工作”的地方。
两名死者是邻居,住在屯荫街。
屯荫街同样在老市区,离常藤街不远,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小姐都喜欢在常藤街招客的原因。
两名死者的住址是屯荫街一栋老式的居民楼,这一带的情况比常藤街还要复杂。治安相对混乱,人流密集,像是被整座城市遗忘了一样,疏于管理也难以管理。
车远远的停在居民楼外,我准备徒步进入小区,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小区门口有五六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围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打牌,很懒散的样子,眼神时不时左顾右盼,心思全然不在打牌上。
其中有一个没打牌的看见我,趿拉着拖鞋凑过来,递给我一支廉价的香烟:“嘿,哥们,看你脸生,不像是住在这里的人啊!”
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过烟,而是径直走进了楼里。
苏雅和肖小的房间在二楼临近的两个房间,刚刚到二楼我就意识到。这一层大多数都是从事这个行业的。
每个房间门口都有小凳子,那些穿着各异的女人坐在小凳子上目光审视的看着我,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炙热,甚至有人故意发出声音吸引我的注意力。
原来有这么多小姐一起居住在这里,那就不难解释刚刚在楼下搭话的小混混了。那几个青年可能是专门负责给里面的人把风的,一旦有陌生人接近就先探探口风,发现不对劲就立刻会给里面的人提醒,也难怪这些小姐始终没有被端掉。
二楼所有的房门都大敞四开着,能够看到里面的房间。我按照地址来到肖小的房间门口,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
敲了几下刚准备掏出钥匙,对面的房门就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的女人露出半个身子倚在门上,有些风情万种的问我找谁。
这样的情况让我有些始料未及,但很快我就给自己编排了足够的理由。
我说我是肖小以前的客人,最近和老婆闹别扭想要长期包养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用一种可惜的口气说如果肖小不在我就只能再花费时间去找了。
那个女人立刻一脸会意的表情,暧昧的看着我说肖小昨天一整天没回来,可能出去了。
说着还拉下自己的肩带,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眼神飘忽的问我要不要进屋喝口水。
我知道有门路了,便故意假装被诱惑的样子,跟着她进了屋子。
这种居民房很小,格局有些拥挤,不过她这里也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床头柜。
床头柜的抽屉并没有拉上,从抽屉边缘耷拉出来一连花花绿绿的安全套。
女人走在后面,反手锁上了门,眼睛盯着我开始解衣服。
我闭上眼睛,掏出了衣服口袋里证件举在她眼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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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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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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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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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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