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教会她两个招式之后,贾琏便施施然从宁宣堂出来。
刚至大院,就看见管家寻来,说是贾政等人找他。
是因为尤氏的事。
尤氏的动作很快,从贾琏身上得到保证之后,立马便将自己怀有身孕的消息散播出去。
在这个关键的档口,这个消息,甚至一下子将贾蓉在大牢里畏罪自裁这件事压了下去。
贾敬原本都预备和贾政等人商讨,是从哪支族人中选择一个过来承嗣,以支撑起宁国府的门楣。
忽闻这个消息,贾敬十分惊喜。
没有人希望自己断子绝孙,哪怕是一心求道的贾敬也是如此。
能够有亲生子孙继承家业,谁又希望从旁支找一个来?
虽然尤氏这一胎未必怀的是儿子,但总算有可能了不是?
即便是他,一想到要将祖宗的基业,交给偏脉的子弟,他的心里还是很难受,感觉自己是个不肖子孙,愧对父亲,愧对祖父!
所以,若是儿媳这一胎能够生下儿子,自然该自己的亲孙子来继承家业才行。
心中这么一想,贾敬便再无从族中过继孩子的想法。
贾政也看出贾敬的想法,他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大兄暂且留在家中支撑门庭,待儿媳产子之后,再行计较此事了。”
贾敬闻言,略觉为难。
尤氏才怀了一个月,距离产子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不过想到贾政的说法合情合理,也是为了宁国府着想,他也只能勉强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见原本应该讨论的最激烈的事情,突然如此收尾,一个人忍不住怀疑起来。
“按理说大嫂子嫁给珍大哥也这么多年了,一直无所出,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怀上了?”
一人开头,立马就有数人附和。
他们,都是闻着味来的。
宁国府断了传承,若是能够将自家儿子或者孙子送进来,那可就是咸鱼翻身的机会啊!
他们早就计划要争取一番,怎么甘心就这么失去机会?
因此一个个开始恶意的揣测,若非顾忌贾敬在上面坐着,只怕许许多多更不好听的话,都能够说的出来。
在场的都是不蠢,虽然看起来他们都是单纯的吐槽,但是很快大家都明白过来,他们是在怀疑尤氏肚子里血脉的精纯度!
贾敬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若是这些人只是完全无端的揣测,他自然可以怒斥回去。
但是,偏偏他自己反思一下,也觉得,大家的怀疑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想来儿子孙子在家里乱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样的情况下,儿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哼!”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的时候,贾琏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冷着脸,走到最前面,环视了众人一眼,冷笑道:“如今背地里嚼舌我们两府的人不在少数,就差咱们自己家的人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中有些人打的什么主意。
看见珍大哥和蓉儿接连去了,你们就眼睛都红了,为了搏一份本来不属于你们的家业,居然连族母都敢随意的污蔑?
我今儿把话撂在这里,若是你们中,谁有证据可以证明,珍大嫂子肚子里怀的,不是我贾家的血脉,或者任何一点珍大嫂子不贞洁的证明,最好现在就拿出来。
若是拿不出来,那就别怪我,治你们一个陷害族母,欲图绝长房血脉之罪!”
贾珍是族长,尤氏自然是贾家族母。
原本地位应该很尊贵的,只是因为贾珍一向任性独断,不给尤氏应有的体面,才导致一家人对尤氏不够尊重。
加上尤家确实没落了,所以这些人才敢肆意发表可以致人于死地的言论。
但是贾琏不同。
如今两府人丁凋敝,能够代表家族的,也就贾敬、贾政,外加贾琏了。
甚至因为贾琏身上有着家族传承的爵位,又是家族目前官位最高的人。在很多人心里,他甚至比贾敬和贾政,更能代表家族。
毕竟,贾敬一看就不管事了,而贾政也差不了太多。
而贾琏却正值年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将来贾家两府,大多数事情,肯定都要贾琏来主持。
说一千道一万,贾家,只有宁荣二府才算是真的尊贵,别的旁支,都是沾着两府的光过日子。
这个时候,谁敢得罪贾琏?
所以,当贾琏站出来,义正言辞的批评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所有人都不敢则声。
贾琏也没有揪住他们不放,看镇住了他们,就回头与贾敬拱手道:“敬大伯明鉴,虽然珍大哥往常确实做了一些错事,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若是谁认为,凭此就能随意污蔑我贾家长房,污蔑宁国府,从而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打错了算盘。”
原本被大家的质疑声,弄的心情很不好的贾敬,顿时感激的看向贾琏。
难得,这个侄儿居然在这个关头,能为他们长房说话。
正要说点什么,却听贾琏继续说道:“珍大嫂子的为人,这么多年来,我们两府这么多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连老太太往常还夸赞,说珍大嫂子是个贤惠懂事的人。
如今长房遭了难,我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是为了帮助长房度过这个难关的,而不是来落井下石。
再说,儿女血脉,自有天定。
自古以来,老来得子的事情,还少了?
更何况,珍大哥算起来,也不过年刚过四十。你们岂能以此为凭,就说珍大哥不能再有生育?
再有,敬大伯膝下,原本就血脉单薄,如今珍大哥和蓉儿,更是在短短两日之内,先后去了。xǐυmь.℃òm
许是老天爷垂怜,不忍心看敬大伯这样德高望重的得道之人,断了血脉,所以特意在这个时候,给敬大伯送一个孙子来也不一定。
你们,岂敢胡乱质疑上天的恩赏,难道就不怕遭天谴?”
说着这些话,贾琏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但是没办法,谁叫时人,就吃这一套呢?讲道理讲不通,就讲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在这个时代准没错。再说,道理别人也讲不过他。
所以,面对贾琏的义愤填膺,重情在理的话,厅内所有人,不但不敢说话,甚至连一个异样的表情都不敢对着贾琏表露,生恐被贾琏当做异端拉出来批斗。
贾敬更是被贾琏一心向着宁国府,向着家族大义的话给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他杵着拐杖站了起来,看着贾琏道:“好好好,家族有琏哥儿这样深明大义,通晓事理的人,是我们整个贾家的幸事。
有你在,就算将来我回到玄真观,家里的事情,我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贾敬对着贾琏很露了几个赞扬的眼神,然后才一杵拐杖,看着家族其他人,哼道:“琏哥儿的话,方才你们也都听见了?虽然我贾敬教子、教孙无方,但是这也不是你们欺我宁国府无人的理由。
再让我听见你们无端的污蔑我宁国府,休怪我不讲情面。”
贾敬毕竟是家族第三代的嫡长子,曾经还高中进士,他也是要尊严体面的。
关于贾珍和贾蓉,让家族丢脸的事,他之前也致歉过了。
所以被贾琏一提点,他立马就意识道,确实是其他房的人太过分,欲图算计他宁国府的基业,他自然要顺势反击。
只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他的事情肯定是暂时商量不下去了。
因此贾敬只对着厅内二三个长辈,还有贾琏略点点头,就杵着拐杖进后堂去了。
他要将自己的态度表明。等下贾政等人自会派人来给他说好话,表达歉意。
他再拿捏一番,然后大家就还能继续坐在一起,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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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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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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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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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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