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擎宇的眼眸深深,忽然间露出一丝冷硬道:“自然,孤的江山自然要千秋万代拱卫王都的。此次巡视,对于对内对外来说都可谓是彰显天子君威,大有裨益。孤准你领兵五万,巡视四方!”
“末将领旨。”
因巡视边塞少则半年多则八九月,路途颠簸,行程辛苦,明眼人皆看得出此事是个吃苦的差事,便甚是难得的,没有人持反对意见。如此,南宫擎宇当即决定,命沈镇远三日后出发,巡视四方边塞。
沈慕文早早就从张破阵那里听说了沈镇远将去巡游边塞之事。他现在已渐渐长成,骨子里生而带着他父亲沈镇远的刚毅之气,岂愿意只做个风花雪月、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近些日子,他一直在军营走动,将士的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更让他立志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
虽然现在他如愿以偿的可以自由的在军营里了,可是这样单调的军营生活与他想象中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豪迈快意差了一大截。如果能同去巡游边塞的话,那将是一个他前所未见的鲜活的男人世界,那片天地远远大过邺城四四方方的天空,狂乱的风沙、士兵的嘶吼和敌人的鲜血,一想到这些东西,他就兴奋起来,恨不得此刻就畅快地在那片无边无际的天地间畅快的打个滚儿。
所以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他日思夜想,像是丢了魂儿一般。
这日,他和南宫曦泽相约与几个要好的世家子弟狩猎。南宫曦泽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手中的弓拉开如满月,弓箭带着疾风“嗖”得一声出去之后便传来了一只公鹿的哀鸣。
“瑾怀王,多日不见你的骑射越发精进了。”一个身穿紫色袍服的少年夸赞道。
南宫曦泽今日穿着一件白色的窄袖骑装,腰间系着一块坠着青色流苏的圆形莲花玉佩,显得甚是气度高华,儒雅洒脱。他恬淡一笑:“哪里,今日的箭术精湛者何止一人。”
那紫色袍服的少年正是刑部尚书袁固最宠爱的次子,这孩子生的也甚是唇红齿白,身穿着锦袍华服让人忍不住赞叹一句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可是比起他身旁的南宫曦泽来,他便显得英气不足了。
听南宫擎曦泽这样道,他也一笑毫不避讳道:“是啊,你的那两个好兄弟沈慕文与敖子桓也是箭不虚发,如我们这般连弓都拉不圆的人和你们三人来狩猎可不是要气死人了嘛!”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人高声道:“是谁在说本少爷的坏话?”
“哈,子桓,我可没有你坏话,我夸你呢,不信你问瑾怀王。”袁文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道。
沈慕文一看见袁文景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文景,你怎得还如此怕他?”
敖子桓正是安国侯的孙子,他的面目虽不似南宫曦泽那般温润精致,却自带一股须眉男儿的英武之气,玄色的锦衣,腰间悬剑佩玉,通身气派当的起他身为名门子的身份,想来安国侯八十岁还能上阵杀敌的豪迈之气应当是于他身上可见一二了。
“文景啊,你可又退步了不少啊。”敖子桓望着袁文景的眼睛沉痛的叹息了一声还连连得摇了摇头。
“你们,你们这三个人,真是欺负人!”袁文景看着敖子桓的样子委屈而懊恼地说。
“哈哈哈”三人看到他这幅气恼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在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也听听?”这时又有一个青衫的年轻男子纵马过来道,他的眉目有一两分与南宫曦泽相仿,面目甚是清俊。
“息霜,你可来了!你快与我评评理!”袁文景气鼓鼓道。
这个青衫男子是先皇此时还在世的兄弟之子,因他的父亲开罪于他的祖父,他那祖父一怒之下下令,让他父亲终生为郡王,虽然老皇帝驾崩多年,新王也换了两个,可是这个命令却无人敢去触犯,因此现在他的父亲还是个郡王,封号为清平。所幸的是,南宫擎宇和南宫擎宇的父亲对这个倒霉的清平郡王还算是礼遇有加,除过没有明面上封其为亲王,其实该有的待遇和尊荣一样也不差。
“息霜,我劝你还是不要为这个人说好话了,他啊,没救了……”敖子桓又是一脸沉痛道。
“你!你还说!”,“你们三人日日在军营里行走,天天勤于练习的,谁能比得上你们?再说了息霜不也是什么都没有猎到吗?你们怎么也不说息霜啊?”袁文景不服气道。
敖子桓今日好像就像是与那袁文景杠上了一般,翻了个白眼道:“文景啊,你怎么好意思和息霜相提并论啊,论武功,息霜是比不过我们三人,可是,论起文章来,息霜可是当仁不让的青年才俊,你说说,论文论武,你哪一样行啊?”
“哼,论文论武,我是都比不上你们。可是啊,人生苦短,譬如朝露,我既不想象你们一般征战沙场建立功勋,也不想像息霜那般筹谋朝堂,我就是要人生得意须尽欢,潇潇洒洒的过完这一生便罢了,不是每个人生来都必须要当将军的。你们就去当你们的忠臣良将,我自有我的风花雪月。反正,若在咱们中间论一论谁是最英俊潇洒的,那肯定是本公子我咯!你们啊,就纯属嫉妒,嫉妒我比你们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比你们更惹姑娘欢喜……”
南宫息霜的脸上一直挂着文雅而得体的微笑,沈慕文和南宫曦泽也还算淡定,敖子桓却是一连翻了几个白眼道:“你啊你啊,真是没救了。”说完便不再搭理他了转而问沈慕文道:“慕文,你这几日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你又被你父亲罚背文章了吗?”
沈慕文道:“倒不是。你们可知道大王命我父亲率领五万大军巡游四方边境?”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敖子桓道。
“你想去吗?”沈慕文问道。
“自然是想了,但是不知道沈将军会不会带我们去。”敖子桓担忧道。
“我这几日也正是为此事担忧呢。”沈慕文道。
“放心,沈将军一定会带我们去的。”南宫曦泽道。
“你怎么知道?”二人问。
南宫曦泽神秘一笑道:“因为我前一日已经求过将军了,将军原本就打算带咱们历练历练的,只是怕太早告诉咱们,咱们不免骄傲不勤谨学习了。”
敖子桓和沈慕文一听能去了,立刻欣喜若狂拍手叫好,三人忍不住仰头向天淋漓尽致得大吼几声,双腿一夹马肚,在操场中自由而畅快地纵马奔驰起来。
袁文景看着三团尘土越来越远神色甚是哀怨道:“喂!你们走了谁陪我啊!喂!你们回来!”
南宫息霜息霜看见他这幅样子也忍不住笑了道:“你不是还有我吗?”说完也一夹马肚奔驰了出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对啊,还有你。息霜啊,还是你最好。”袁文景立即又转悲为喜,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的南宫息霜也一下子没有了踪影,他急忙催动座下的马儿道:“马儿马儿,快走快走,追上他们。”“息霜,你等等我啊!息霜……”
“快点……”风中传来南宫息霜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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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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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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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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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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