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安见南宫擎宇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扑通”一声跪下来道:“陛下,您这是在要奴才的命啊。”
南宫擎宇抬起头有些如梦初醒无奈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陛下龙体贵重可是奴才伺候在陛下身边却不能照顾好陛下,是奴才的失职,奴才自知愧对陛下和天下万民,奴才罪该万死。”
“起来吧,孤用膳就是。”
魏良安喜极:“是,奴才这就去传膳。”
“魏良安,你说孤的子民现在也有饭可食吗?”
“陛下如此心怀天下这是大邺之福,百姓之福。”魏良安说完这话就要退下去膳房传膳,南宫擎宇叫住他道:“孤有日子没见太后了,你去向太后禀告一声说孤今日陪她用晚膳。”
“是”。
先王大行之后,有所出的妃嫔去了儿子的封地,无所出的嫔妃则迁居宫外先王的陵墓守墓。宫里现今住着的是先王的皇后章琇莹和明贵妃邬梨径,南宫擎宇素日对这两位母后都是尊敬有加十分厚待。
皇后章琇莹为南宫擎宇的生母,随着南宫擎宇登基为王便成了大邺后宫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因南宫擎宇幼时抚养于明贵妃膝下故而他对这位庶母也十分有情分,甚至在情感依赖的程度上比亲生母亲还多些。南宫擎宇日常事务颇多故陪伴两位母后的时间并不多。今日,南宫擎宇驾临的是亲生母亲的同福宫。
许是母子二人许久未见,章太后看着君王之气升腾的儿子十分高兴,特地命厨房做了许多南宫擎宇惯常爱吃的菜肴。其中一道明珠豆腐是太后亲自下厨烹制的,是南宫擎宇惯常最爱吃的。
他道:“除了母后,世上再无人能做得出叫儿子入口难忘的菜肴了。”
章太后日常保养地十分得宜,她听见南宫擎宇这叫人十分受用的说辞后肌肤细腻的面孔上露出一个慈爱而温和的笑意,笑容虽极柔和熨帖却叫人更能清楚的看到她面上深深浅浅的皱纹。
南宫擎宇感觉到母亲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便知道她是有话对自己说。母子二人暗暗较着劲谁都不肯先开口,直到魏良安端着嫔妃的绿头牌上前来这才打破了僵局。m.xiumb.com
“不知陛下今日传唤哪宫娘娘侍寝?奴才这就去传令。”
南宫擎宇望着朱红漆盘整整齐齐的牌子,漫不经心地问道:“后宫还有没有朕没有临幸过的妃子?”
“这倒没有,不过小仪程氏是被召见最少的。”
“那便传她吧。”
“是。”魏良安便退出去传旨去了。
室内只剩下几个站的远远的侍女,母子二人一个人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一个立于窗下,摇曳的烛火下南宫擎宇棱角分明的脸半明半昧,正拿着从桌上拾起的半卷经文翻阅。
章太后忽然间觉得这样的南宫擎宇很陌生,是什么时候他长成这个样子了呢?他曾经是那样小,那样依恋母亲的啊。可能是因为老了吧,最近她总是会想以前的事情。她想起来先皇以前也不是经常来她的同福宫,来了以后大多数的时间就是像南宫擎宇现在这样自顾自地看看书或是沉默不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隐隐有些落寞,最终在博弈中败下阵来开口道:“皇帝今日不该在殿上回绝立顺妃为皇后。”
“孤从来都没有过立顺妃为皇后的打算。”
“大王,身为一国之君岂能以一己好恶而不顾家国大事?”
南宫擎宇的生硬忽然冷硬起来:“家国大事儿臣自会决定,母后还是安心调养身子吧。”
章太后听见儿子这番暗示她后宫不许干政的话,苍白的脸上如同蒙了一层灰。她的身体猛然的颤抖了一下道:“立后,关系到我大邺国运和根基,既是国事也是家事,哀家不得不操心挂念。”
“主君自己没有法子握住权利才会依靠权臣,对权臣委曲求全来保全一些东西。儿臣不敢做那傀儡皇帝将大邺的大好江山拱手让人了。”
“哀家自然知道,可若是太操之过急事情又当如何大王想过吗?事缓则圆,大王还有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走完这些路啊。”
“儿臣,自有计较。”
章太后因为激动而血气上涌脸色变红:“大王可看看商鞅、吴起屈子诸人的下场便可知道此间厉害,欲速则不达。此时立苏氏为后是可将利益最大化的决定。”
“母亲,儿臣想立个喜爱的女子为孤的皇后不成吗?儿臣的爱情何必要被裹挟到家国的事情中去?”
“因为你是一国之君。”
“倘若一国之君连娶至爱的女子为妻都不能决定,这个主君当得又有什么意思呢?”
“放肆!”太后厉声怒道。“身为人君,大王岂可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请大王自矜身份。”
南宫擎宇看见母亲愤怒的脸容方知道自己的言语不妥,但没有妥协道:“属于孤的东西孤定会一样样找回来,不会让旁人握太久的。”
太后看见南宫擎宇如今坚定强硬的表情一瞬间觉得自己很无助,长叹了一声默然落座。本就纤弱的她在昏暗的灯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南宫擎宇看到此处十分不忍,声色平缓道:“儿臣不孝,今日叫母后动怒了,先行告退,改日再来看母后吧。”
衰老的太后默然闭目长吸了一口气,幽幽而无限凌厉道:“大王,我们母子走到今天这一步经历了多少前朝厮杀、后宫争斗,母后绝不会任你自毁长城而袖手旁观的。”
南宫擎宇的嘴角动了动,仿佛想要说什么,最终伫立了半晌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坤仪城的夜,黑沉沉的叫人害怕,凤鸾春恩车“叮叮铃铃”的响声被呜咽的风撕碎,车里坐着的小仪程明月是七品安抚使司佥事程元钦之女,晚来风凉她将斗篷紧了一紧心里头便开始荡漾着流动的暖意。
到了乾元殿的时候南宫擎宇还未到,程明月任由宫人为自己沐浴熏香。跟了南宫擎宇三年余,南宫擎宇并不十分记得这位小仪故而侍寝的次数是少之又少。
程明月不记得前一次来乾元殿是什么时候,仿佛是三个月前,又仿佛是半年前,对此处的印象只是黑漆漆的夜和南宫擎宇熟睡的呼吸声,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么亮的烛火下细看这间让无数后宫女子心驰神往的屋子。
她的足下踩着猩红四合如意天华锦纹地毯,四面以桔黄、孔雀蓝、粉、白、等色线编织纹饰裁边,中间铺满留白的是大簇盛开的串枝玉兰,迎面的博古架上摆着造型古朴雅致的瓷器、玉器,乌黑油亮镶嵌宝石的案几上放着一册未合的《孙子兵法》。外间的锦榻随意摆放着明黄缎面缀紫云金龙的大靠枕,矮几上还有一盘残棋,程小仪抚摸着微凉的白玉棋子,脑中出现了南宫擎宇举着棋子凝神思考的样子,面上悄悄染上潮红,绞着帕子,微微一笑。
一道巨大的座屏将寝殿的外间与里间分隔开来。屏风上绘的是《韩熙载夜宴图》,程小仪细细看着图中人言笑晏晏到曲终人散,轻叹一声:“早知道终究要散的,又何必聚这一回。”
里间是与外间一致的庄重华丽风格,因为温暖的缘故,混合着香料的墙体散发出的香气馥郁温腻,窗棂上描绘折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程明月轻轻推开窗户,一抬头看见一轮隐隐泛黄的满月。风趁机钻进来,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皇上驾到”魏良安高声道。随之南宫擎宇推门而入,程小仪定了定神屈身行礼。
“不必拘礼。”
程小仪起身见南宫擎宇望着她,竟忘记了害怕与规矩,直直地迎着南宫擎宇的眼睛对视。南宫擎宇见她带着寻常女子少见的坦荡与英气,觉得十分有趣。
“后宫除了太后之外,还没有人敢这样与孤对视,你不怕孤?”
“陛下是英明神武的天子,嫔妾得见天颜哪里有不惶恐的道理,但岂可以害怕二字一言蔽之,嫔妾尊重敬畏陛下的天子威严,诚心拜服九死不悔。却不害怕陛下,听佛家云相由心生,陛下宅心仁厚,心系苍生故而臣妾并不害怕。”
南宫擎宇听见此番进退有度又合情合理的答词心内十分受用,但却觉得缺了一丝什么,来不及深究便自顾自地坐在榻上。
程小仪见南宫擎宇右手托着下巴,双目注视着几上相杀的残局一时无言。过了约么一炷香的时间南宫擎宇在程明月的注视下陷入路残局的泥潭,虽绞尽脑汁但并没有解开残局。
程明月行至棋盘前若有所思。
南宫擎宇的双眼没有离开棋局漫不经心道:“怎么,你也会下棋?”
程明月道:“回陛下嫔妾不通晓棋艺,但略微懂些舍得之道。”
“舍得?何为舍得之道?”
程小仪微微一笑:“陛下的这局残棋,两方相持不下,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若僵持此局便是平手。”
“有趣,依你看来孤有胜出的机会?”
“当然,假如陛下肯放弃西南角的大好战局,鹿死谁手亦未可知。”
南宫擎宇的目光落在棋盘的西南角,他的黑子将对方的白子团团围住,白子再无突围的可能,有了西南角的铁桶之势,略显劣势的黑子进可攻,退可守,保证了后方的坚固依靠。然而,若轻易调兵别处,西南角的金汤之城将不复存在,苦心经营的战略要冲,毁于一旦,再三权衡之下,最终作罢。白子仿佛看穿了南宫擎宇的心思,虽然白子稍占上风,但对手西南的掎角之势让两方势均力敌,谁都不肯轻易打破制衡的局面。
程小仪接着说:“陛下与对手僵持不下,各不相让可不让此局成了死棋么?倘若陛下遣兵北边,虽然白子在此略略有利,但是黑子可趁此打开北边局面,稍加运筹帷幄,局势逆转也无不可。陛下主动出走西南角,白子下一步必然加强防备,若真如嫔妾所想,此棋恐怕是一盘大局,嫔妾愚钝,难以预测。”
程明月语速平缓心内却是波涛汹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真实的南宫擎宇,大邺国的王,她的夫君。残局的结果她十分了然,甚至于下一步黑子怎样落子占得先机,她中途的戛然而止不过是刻意不露锋芒的自保之举,因为她面前的可是这个国家最至高无上的男人,他的智慧焉能让一个女人盖过。
南宫擎宇听她分析地头头是道,暗自依其所言排兵布阵,看似黑子的出走失去了极重要的战略高地却冲溃了白子的阵法,将北面不利的局势反转,整个棋局转眼间已不复方才穷途末路的境地,南宫擎宇心内有了七分胜出的把握。看着面前娇俏的丽人不觉倒吸一口气,舍弃一隅不仅救活了两方的僵局,不动声色地将局势反转,此女子不可小觑,心内暗自赞叹:“好一个厉害的舍得之道。”
“你叫什么名字?”
“程明月,安抚使司佥事程元钦之女。”
南宫擎宇哦了一声。又问:“平日甚少见你,可是刚刚入宫?”
程明月心内微凉暗自想:自己果然在南宫擎宇的心里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不由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回答道:“嫔妾跟着大王身边已有三年,陛下日理万机自然不能时常见到。”
南宫擎宇点点头见程明月微露疲惫之色道:“孤还不困,你若乏了,便先安置吧,明日有人送你回宫。”
程明月微微有些诧异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柔声道:“谢陛下。”便自行进入内殿安寝不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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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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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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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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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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