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梅抬起头,并未多说,将手边的档案袋丢过去,“你先看看这个。”
陆婧雪露出孤疑的神色,按照阮正梅说的,打开了档案袋,里面是一沓资料,很明显是找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她浏览起上面的内容。
短短几分钟里,脸色已经变了几变。
最后一页看完后,陆婧雪重重扣在上面,声音有些颤抖,“妈,爸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不知道!”阮正梅立即起身道。
陆家的海外事业发展的很好,丈夫在柏林开展了很多项目,近几年更是常年住在那边,只有过年过节或者有重要事情才会回来,更何况,阮正梅也绝对不会告诉对方。
陆婧雪再次看了眼桌上的资料,忽然重新拿起来,快速的撕碎,然后丢进垃圾桶里,“妈,我原本就是要嫁给长渊的,不会轻言放弃!现在,我更不可能放手了!”
阮正梅走到女儿身边,拍她肩膀并点头,眼里掠过一丝狠厉的光亮。
回到房间里,陆婧雪在落地窗前来回的踱步。
眼睛里闪过什么,她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线路接通后,她柔柔的出声。
“阿峥,是我。”
陆婧雪叹了口气,停顿了几秒后,才低声问,“能陪我出来坐一会儿吗?”
…………
夜深,喧闹的酒吧。
萧云峥开车赶过来的时候,进来一路都有人喊他云少,今晚没时间搭理,挨个卡台找过去,终于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独自一个人捧着酒杯的陆婧雪。
看到她长卷发披散着往杯里倒酒,他忙快步上前,“婧雪,你怎么一个人跑这种地方喝酒?”
音乐声震耳欲聋的,陆婧雪像是没听见,径自的把酒往嘴里送。
“婧雪,你不能再喝了!”萧云峥抢过她的酒杯。
在萧云峥眼里,陆婧雪永远是那样的优雅有气质,出入的应该都是高档的宴会中,而不是这种人龙混杂的地方,完全是一种变相的糟蹋自己。
陆婧雪似乎喝了不少,仰起头来,“阿峥,你来了?”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萧云峥皱眉问,表情里掩饰不住的关心。
“呵呵,我想喝酒!”
“是因为霍长渊吧?”
见陆婧雪沉默,萧云峥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叹了口气,“我就知道,除了他,没有人会让你失态成这样!婧雪,你不能再喝了,你前不久才刚进医院过,医生不是说了你的胃很脆弱!”
“阿峥,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啊!”陆婧雪趴在桌上,一声声的。
萧云峥垂着的手握起,压抑的说,“婧雪,霍家不仅仅是他一个儿子,你为何不……”
后面话还未说完,便被陆婧雪给打断了,“阿峥,你知道的,我有多喜欢长渊!我曾经跟你说过,就是十八岁的那年,在霍家的周年庆上,我和他跳了一支舞,就是那一支舞,让我从此对他一见钟情,后来当我得知陆家和霍家有婚约的时候,我有多么开心,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么多年,我在国外,很努力的让自己变成更优秀的人,也能和他更加的般配,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是天生一对!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等着嫁给他的那一天!可是,现在我回来了,他却跟我说抱歉,不能娶我了,还拒绝了霍伯父要为我们举行的订婚仪式!如果不能嫁给他,我宁愿终身孤独终老……”
陆婧雪说到最后,已经哽咽的不行。
萧云峥目光越发的复杂,千言万语也只剩下句,“婧雪,你别哭了,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掏出手帕,很温柔的将她脸上的眼泪一点点擦干。
“阿峥,还是你最好!你对我最好!”陆婧雪抓着他的手,泪眼朦胧的喃喃。
萧云峥感觉心脏都在这一瞬间被攥紧了,可是更心疼她。
陆婧雪的泪仍旧不停的往下流,沉浸在自己的伤痛当中,过了不知多久,她忽然抓紧他的手,“阿峥,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
窗外,夕阳正一寸寸短去。
霍长渊背身站在窗边打电话,瑰红色的光影笼罩在他宽厚的肩背上,让人看过去时都必须要眯着眼睛才行,那样的夺目。
握着手机的中指上,有个纯银的戒指反着光。
林宛白轻轻咬唇,是她在地摊上买的那枚。
她其实当天也只是一时兴起,觉得挺好看的,就买了对,以为只是戴着玩玩的,没想到他戴上后就没摘下来过,实在和他身上的高级手工西装和腕上的名表不搭,可他却丝毫不觉。
霍长渊打完了越洋电话,放下手机时,她也害羞的收回视线。
将手里刚刚叠好的西裤,整齐的放在面前敞开的行李箱里,最后把洗漱袋放进去,她仔细的检查着,害怕会遗漏掉了什么。
低头看了眼表,航班是晚上八点的,时间还很充裕。
霍长渊下午时就给她打了电话,要动身去美国一趟,不过不单纯是出差那样简单。
林宛白不由担心问,“霍长渊,姑妈那边的情况很严重吗?”
“嗯。”霍长渊正掏出根烟,点燃的动作顿住,蹙眉说道,“很棘手,公司里出现了内鬼,把很多商业机密都泄露给了竞争公司,如果这次处理不好的话,姑妈的公司很有可能会面临破产。”wWW.ΧìǔΜЬ.CǒΜ
“这么严重?”林宛白低呼。
“嗯。”霍长渊点头。
林宛白抿嘴,其实她也听到了些风声,自己现在所在的公司,之前就已经被有蓉给收购了,所以有些风水草动还是会泄露出来的,茶水间里有同事会议论。
也难怪,他会这样紧急的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赶去纽约帮忙。
霍长渊走过来,微屈起一条腿的在她面前,“所以,我必须得去帮姑妈度过这次难关。”
“你可以的……”林宛白将手覆盖在他的上面。
“这么相信我?”霍长渊挑眉。
“嗯!”她想也不想的点头。
霍长渊见状,勾唇笑了,将她抱起仍在了床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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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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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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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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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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