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开门。”
待陈父、陈母下楼后,少女来到陈东风的卧室前,举起拳头用力敲门:“放烟花了。爸妈已经先下楼了。”
屋内,无人回应。
“咚咚!”
陈三珂又敲了两下。
屋里仍旧没什么动静。xǐυmь.℃òm
“……”
双手插在紫色毛衣的兜兜内,陈三珂歪头思索了片刻,伸手拧开门把手。
“吱嘎嘎——”
伴随略有刺耳的木质摩擦声,房门缓缓拉开。
只见空荡荡的房屋内,陈东风正身着风衣、背着双手,环视窗外的灯火夜色。
陈三珂:“……摆poss呢?”
“还剩六分钟。”陈东风潇洒的掏出手机,瞥了眼屏幕上的时间。
“什么六分钟?”陈三珂疑惑进屋。
“还剩六分钟。”陈东风环指窗外:“整个青城市的烟花,就将为我燃放。”
“……武考前放的烟花,是每个考生家庭给自己家孩子放的。和你有毛关系。”
“行星、卫星、彗星,无论它们旋转的再热闹,终究只是中间那颗恒星的陪衬。”
转身,陈东风看着少女,嘴角上扬:“我授予群星光芒,群星映衬我之璀璨。”
陈三珂:“……你没救了。”
“走吧。”收起手机,陈东风一甩风衣:“下楼,看烟花。这注定是一场载入史册的烟火大典。”
“一个家庭,在今晚即将破碎。”陈三珂补充。
陈东风似乎没听见,径直走出了卧室。
少女则叹了口气,也迈起两条小短腿,跟了上去。
约莫三分钟后。
兄妹两人来到单元楼下,发现不算大的小区广场,已经“人山人海”了。
“东风!”
“东风出来了!”
“快!”
“奏乐……”
当陈东风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刻,现场的居民们瞬间炸翻了天。
随后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声。
同时,还有人敲锣。
有人吹唢呐。
有人拉二胡。
有人弹小提琴。
有人轮萨克斯。
有人拍肚皮……
一番“乱七八糟”的尽情演奏,惊得陈三珂目瞪狗呆。
“不错。”陈东风意气风发,背起左手,挥挥右手:“同志们,辛苦了。”
“东风!加油!”
“ohohohoh——”
“牛逼!”
“好样的!”
“拿状元啊……”
伴随群众们山呼海啸的呐喊声,陈母急忙跑来,在陈东风耳边大喊:“你怎么才下来啊?本来小区居委会还给你准备了节目。现在还有一分多钟就十二点了。来不及了。”
“不打紧。”陈东风大气摆手:“老百姓们的热情,我陈某人已经收到了。足以。”
“求求你快去放烟花吧。”陈三珂疲惫:“我想回家。”
“没问题。”陈东风立了立衣领,带着陈母和陈三珂,大步走进人群。
拥挤过程中,他还不忘问:“咱们小区的考生不止我一个吧?其他人呢?”
陈母:“被撵去外面了。”
“这不太好。”陈东风皱眉:“不贴近人民……”
陈三珂:“……”
很快。
三人走入人群的最核心。
就见广场中央,正平放着两桶半人高的高档烟花。
烟花旁边,是被小区主任疯狂讨好、吹捧的陈父。
“呦,我儿东风,来了。”看到陈东风,陈父声线都下意识豪放了不少:“快,还剩一分钟了。过来点火。”
“一打小啊,我就看东风这孩子行。”小区主任欣慰点头,就仿佛在看自己的儿子……
“一般,一般。”陈父笑的合不拢腿:“虽然天赋遗传我,但主要还是靠他自己努力。”
“是啊。”门卫大爷感叹:“我每天都能看到他早起上山修炼,日复一日。我看着都累?”
“累?”正观察烟花的陈东风猛然转头:“什么叫累?如今万族林立,人族弱势,正是我这种天骄之子承担的时刻!”
“……好!!!”
“轰——”
现场霎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陈三珂:“……”
抬腕,看了眼卡通手表显示的时间,陈三珂叹了口气,扯着嗓子大喊:“十二点了!十二点了!十二点了!十二点了!”
“哦!对!快十二点了。”沉醉于掌声中的陈父回过神,拉着众人向后撤:“东风,快点火吧。”
小区主任手持喇叭高呼:“各位,都向后退一退!至少退出二十米以外。那个谁,那个……陈三珂,你也过来。”
“无需。”陈东风大手一挥:“烟花,我和我妹一起放。”
陈东风“位高权重”。他发言了,小区主任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父陈母两人,也很放心。
有陈东风的保护,陈三珂简直安全到不得了……
半分钟后。
围在广场中央的居民都已散开。
至少都退出了二十多米。
两桶半人高的烟花旁,只剩下陈东风与陈三珂两人。
“准备好了吗?”陈东风嘴角勾到了耳根:“见证你哥我辉煌的崛起。”
“……”陈三珂沉默。
她不想和傻子说话。
一甩围巾、一抖风衣,陈东风拿着小区主任给他的防风火机,弯下腰,开始寻找烟花的引线。
“诶?”
但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而这时,小区外的青城夜空,已经燃放起一朵朵烟花了……
“这玩意引线在哪?”他问。
双手插兜的陈三珂疑惑,上前围着烟花桶转了一圈,顿时懵逼了。
因为她发现……
这烟花的引线,竟然在上面!
也就是说……
这桶半人高的烟花……放倒了!
口朝下、底朝天!
放倒了!!!
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她转头查看第二桶烟花……
果然。
第二桶烟火,也是倒的。
显然是装卸工统一卸货时翻倒的,却懒得翻过来了。
陈三珂:“……”
通常情况下,烟花倒了,不算什么事。找人正过来就行。
但此刻偌大小区广场,除了他兄妹俩,没别人了!
最近的都在二十米开外!找谁帮忙?
更何况……
按照常理,有陈东风这么一位“武道天才”在这,动动力气的事儿,还用找别人吗?
‘那…那这两桶烟花……’
‘怎么正过来?’
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陈三珂颤抖着伸出小手,搭在烟花上,试探性的推了推。
“咔。”——【2】
很好。
烟花纹丝不动。
重的一批。
以她的力量都推不动,那她战五渣的哥哥,更是白费了……
‘难道不等武考正式开始,我哥是废物的真相,就要暴露了吗……’
陈三珂头皮一阵阵发麻,看向陈东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烟花放倒了!”
“放倒了?”陈东风疑惑:“倒了,正过来不就完事了嘛。”
陈三珂想要大吼:“你能拿动吗?这烟花至少几百斤!”
“……哈哈哈。”陈东风沉默片刻,突然仰天大笑三声:“笑话。我堂堂武考状元,搬不动几百斤的重物?”
“那你搬吧。这么多人看着,你战斗力只有‘5’的事实,马上就能曝光了。”
“我愚蠢的妹妹呦。你多虑了。”
撸起风衣的袖子,环视一圈远处翘首以盼的小区居民们,陈东风背起双手,转身就走:“其实烟花什么的,不放也无所谓。作为忧国忧民的天之骄子,不能总搞这种形式化。”
“你特喵给我回来啊!”陈三珂愤怒的一把拽回了陈东风。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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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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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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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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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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