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西身上那种区别于普通人家孩子的气质并不太容易隐藏,而且他也一直没让项西在这方面注意过,他喜欢看到真实的项西,写在骨子里的东西他并不想强迫项西改变。
但对于父母来说,这样的项西,当然是不符合要求的。
“就是说话糙点儿,脾气有时候有点儿急,”程博衍笑笑,“一说了他就会马上注意,挺懂事儿的。”
“博衍,”老妈看着他,“你不要嫌我管的多……”
“怎么会,”程博衍搂着老妈的肩慢慢顺着路往停车场那边遛达,“你算不怎么管的了。”
“他家是做什么的?”老妈问。
“他家……”程博衍想了想,“他没有父母,就一个人。”
“一个人?”老妈有些吃惊,“父母去世了吗?”
“不知道去没去世,他也不知道,”程博衍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说得太清楚,“应该是被遗弃了吧。”
“哦……”老妈皱着眉,“那他自己一个人应该是挺辛苦的,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吗?”
“……嗯。”程博衍点点头。
他很少撒谎,家里的气氛一直很宽松,他不需要撒谎,但在项西这件事上,他没办法让老妈这么短时间里就接受项西,只能是先隐瞒一部分。
“这样啊,难怪他没上学了,”老妈沉默了一会儿,“那现在就是在学茶道?”
“嗯,”程博衍说,“就是老大特别喜欢的那个陆老先生,我爸不是还跟着一块儿去喝过茶么,应该也知道。”
“那……”老妈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继续问下去,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博衍,你告诉妈,你为什么喜欢项西?”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啊,”程博衍笑了起来,“我想想啊。”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老妈也笑笑,“毕竟这次你这么认真,我才问这么多,回头跟你爸也好说,要不他问一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项西这个人,”程博衍很慢地开口,这还真挺难说得清楚,“很真实,没有伪装,活得很直白,喜欢的,不喜欢的,都一目了然……”
“看得出来,”老妈笑着说,“我那么不喜欢你老婶儿也没当面那么不给面子呢。”
“他也很努力,”程博衍笑笑,“说实话他过得的确很辛苦,也很……但他始终没有放弃过,我觉得就是这点特别吸引我,想活着,想改变,想往前,只要还能看到一丝希望,他就不会停。”
老妈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停了一会儿:“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虚?”
“还成吧,”老妈说,“还有别的吗?”
“别的?”程博衍想了想就笑了起来,“长得挺好看,性格也很可爱。”
“哎哟,”老妈拍了他一下,“都多大的了还看这些。”
“80了也得看这些啊,”程博衍搂搂她,“这回答行吗?”
“现在不行也只能行着,”老妈叹了口气,“你现在这样子,别人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吧。”
“听得进去,”程博衍马上说,他想知道更多老妈的看法,“你说。”
“博衍,”老妈停了一会儿才收了笑容,“他现在吸引你的那些东西,个性,经历,背景,都是你身边的人里见不到的,但当有一天,新鲜过了之后,这些东西都有可能变成你们之间各种矛盾的根源。”
程博衍没有说话,看着老妈。
“他年纪小,性子也没定,以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老妈也看了他一眼,不急不慢地继续说,“我不想干涉你,只是必须要提醒你,门当户对不仅仅是句老话,也是有道理的,我们不说配不配得上,只说合不合适,成长背景,家庭环境,学识,经历,眼界,你们没有一样是相似的,可激情过了之后,这些才是维系你们能走多远的东西。”
程博衍还是没说话,安静地着老妈把话说完。
“我不否认两个格格不入的人最后也有能走到一起的,”老妈低头看了看手表,“但机率实在太小,也许他会成长,会跟你慢慢靠近,我话却还是得说,毕竟……现在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妈,”程博衍轻声说,“我知道。”
“行吧,多的我也不说了,”老妈笑了笑,“你自己的事,我说什么都只是一个参考意见,大方向你自己把握。”
程博衍停好车,拎着几瓶果酱下车的时候,又看到了宋一保镖队的成员,还是那三个,他都想过去打招呼了,不过大概是宋一让他们躲着点儿,那几个见了他就走开了。
也不知道项西今天有没有出门儿,他快步进了电梯。
到家一开门他就愣了,项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他进门都没有动,看样子是睡着了。
“哎!”程博衍关上门,一边换鞋一边喊了一声,“人肉墩布啊你!”
喊完之后又过了两秒,项西才猛地睁开眼睛,从地上弹了起来,晃了两下扶着桌子站稳了:“你回来了啊?”
“你干嘛呢?”程博衍看着他。
“当当!”项西退开一步,“快看!这能摔死跳蚤的地板!”
“擦地了啊?”程博衍换了鞋,看了看地板,还擦得挺干净。
“嗯!”项西拿过他手里的袋子,“擦了快俩小时!累死我了!其实根本就不脏,纸都没怎么黑!”
“真厉害,”程博衍过去亲了他脑门儿一下,“辛苦了。”
项西嘿嘿乐了两声,拎着袋子进了厨房。
“去洗个澡吧,”程博衍换了衣服走进厨房,“我弄吃的,今儿晚上做面包吃行么?”
“行啊,配个甜的土豆泥吧,我买土豆了,”项西指了指案台上放着的几个土豆,“我给你打下手吧,我洗过澡了。”
“土豆泥也甜……洗过了?”程博衍愣了愣,转过头看着他,“洗过了你还往地上躺?”
“地上擦得比我脸还干净呢而且我就躺了三分钟。”项西说。
“你都睡着了。”程博衍还是看着他。
“我……”项西想了想一挥手,“行行行,我重洗。”
项西在浴室里大概就待了五分钟,算上脱衣服和擦水的时间,程博衍估计他也就是水往身上淋湿就结束了。
“我干点儿什么?”项西站到了他身边。
“洗土豆吧,”程博衍正拿了量杯称面粉,“面包里放点儿葡萄干怎么样?”
“不错,我喜欢葡萄干,”项西一边洗土豆一边说,“哎,我提个要求能恩准么?”
“面包做甜一些,”程博衍说,“是吧?”
“对!”项西笑了起来,“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闭嘴别恶心我。”程博衍皱着眉。
“那我换一下,你真是我脑子里的……”项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来,“一片脑仁儿?”
“面包不放糖了!”程博衍把已经拿过来的糖罐子放了回去。
“别啊别别别……”项西赶紧扔了土豆过去把罐子又放到了他手边,“我不说了,我要甜甜的面包谢谢爸爸。”
“洗土豆。”程博衍让他这句话给逗乐了。
项西把土豆按程洁癖的要求洗好了,一个个码在盘子里等着上锅蒸。
看着程博衍做面包的时候他凑过去,小声地问:“今天……给许主任……打电话了吗?”
“没打,不过……”程博衍看了他一眼,本来他不想提这事儿,但看到他项西的眼神时,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对老妈有部分隐瞒和对项西不隐瞒,都是同样的原因,“她去医院给我奶奶拿报告的时候碰上了,就聊了一会儿。”
“啊,”项西往案台边一靠,笑了笑,“聊得不怎么样吧?”
“要看你怎么定义这个‘不怎么样’了”,程博衍把面粉倒进面包机里。
项西的敏感让他在第一时间里已经猜到了自己跟老妈谈话的内容,这让程博衍突然很心疼。
“不怎么样就是不怎么样,怎么定义无所谓了,你问这句话我就已经猜到了,”项西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就是随口问一下,这事儿搁谁都不会有别的想法。”
“我妈只是说说她的想法,不会干涉我的决定,”程博衍洗了洗手,拉过项西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只针对我提了些建议,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什么都不用管,现在这样就好。”
“当然跟我没什么关系,”项西低声说,“许主任那么有教养的人怎么会对我提什么要求,你妈要是你老婶儿那样的,才会直接说让那个小孩子怎么样怎么样,否则就怎么样怎么样吧……”
“你还真挺……聪明的,”程博衍听笑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做好你现在的就可以,不用刻意改变什么,无论是往前走还是往前跑,都需要时间,正好我时间挺多的。”
晚餐吃甜食,还挺特别的,葡萄面包,搁了奶酪和芒果肉的土豆泥。
项西挺爱吃甜食,吃得也挺欢,但吃完之后就有些郁闷了,他看着桌上的食物,皱着眉摸摸肚子:“我明明还没有吃饱,但又吃不下了。”
“腻着了,”程博衍在一边笑着,“我本来想做黑椒土豆泥,你说要吃甜的,面包还非得甜甜的。”
“黑椒?”项西猛地转过头,眼睛闪着光,“黑椒土豆泥?”
“……行吧,”程博衍有些无奈地站了起来,“再作个黑椒的吧。”
“太好了,”项西很愉快地往椅子上一靠,“知道么,你就这土豆泥还能拿得出手了,多练练吧。”
程博衍做了个黑椒土豆泥,又给他配了个西红柿鸡蛋汤,项西都给卷干净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肚子很撑。
捂着肚子在屋里转了几圈,程博衍拉着他下了楼,在保镖小分队的跟踪下散了半小时的步。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在揉肚子:“真是邪门儿了,感觉到这会儿我的小胃胃才算是舒坦了。”
“以后不能这么咸甜搭着吃,容易吃多,”程博衍躺下给他揉着肚子,“我跟你说,我爸以前,跟我老大……就是他哥,过年的时候吃包子,吃一个包子,喝碗甜粥,又想吃包子了,吃完包子又想喝甜粥,就这么来回吃,最后都上医院了。”
项西乐了半天:“这事儿你是不是也干过,遗传嘛。”
“没,大概是隔代遗传给你了,儿子。”程博衍一本正经地说。
“还不承认,”项西还是笑,“小孩儿都干过这事儿。”
“我真没有,我一直冰雪聪明自制力超强,也就我弟……”程博衍笑着说了一半突然停下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反正我没有。”
项西没说话,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摸。
“睡吧。”程博衍抓过他的手,在他手心里亲了一下,关掉了灯。
项西翻了个身挤到他身边,搂住他,把腿也搭到了他身上。
“我觉得吧,”程博衍说,“咱俩大概用一个枕头就够了,你那个枕头就是个摆设,明天晒晒收起来吧。”
“那不行,我的枕头是占地盘用的,”项西小声笑着说,“证明这床有我一半。”
“何止这张床啊。”程博衍笑笑。
项西又往他身边挤了挤,下巴搁到他肩上,过了一会儿问了一句:“哎?你今儿很老实啊?”
“怎么,你想了啊?”程博衍的手顺着他腿摸到了屁股上捏了捏,“你要想了我可以……”Χiυmъ.cοΜ
“我就随便问一句,”项西啧了一声,“你还能不能聊天了啊?”
“今天累了,”程博衍侧过头亲了亲他,“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茶室?我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送你过去。”
“没事儿,有公车一直到路口,挺安全的,”项西笑了笑,“而且宋哥那几个人肯定会跟着的啊。”
“大晚上的,肯定得跟着,”程博衍叹了口气,“这喂蚊子的活儿不好干啊,那你吃饭怎么吃?”
“师父那天就说过,没吃饭没事儿,他那儿有茶点可以一块儿吃,”项西用鼻尖在程博衍耳垂上蹭了蹭,“他自己做的,我还想跟他学学呢。”
“那去之前先买个锅带着,好赔给人家。”程博衍说。
第二天项西去陆老头儿茶室的时候没带锅,不过在包里塞了两个芒果,打算跟老头儿聊天的时候吃。
宋一的那三个人远远地跟在身后,本来他还想着上公车的时候要不要招呼那几个人一块儿上来,结果人家直接开着车跟了过来,到了拐进茶研所的小路那儿,他们才弃车步行的。
早知道上他们车过来了,还不用挤一身汗,项西啧了一声。
陆老头儿的茶室亮着灯,项西蹦着跑了上去,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琴声,他愣了愣,老头儿在弹琴?
不,应该是老头儿的那个会弹琴的徒弟。
推开门的时候屋里的琴声停了,他看了看,果然,陆老头儿坐在茶桌旁,边儿上放着琴后头坐着个男人。
“师父,”项西叫了一声,“我来了。”
“吃饭了没?”陆老头儿笑着冲他招招手,“来。”
“我没吃呢,”项西如实回答,“我想着过来吃点心……”
“那正好,”陆老头儿笑着,“先给你介绍一下,我另一个徒弟,胡海。”
“胡海?”项西觉得这名字听着有点儿奇怪,但还是跟胡海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项西。”
“你好,”胡海笑了笑,从琴后面站起来,走到茶桌边坐下了,“项西,名字很特别啊。”
“是么,”项西说,看了看这人,在云水凡心那天这人穿着身白褂子,看着跟另一个老头儿的,今天看清了才发现他跟程博衍应该差不多年纪,“你名字也挺……特别的。”
“江河湖海,”陆老头儿一边泡茶一边说,“挺大气的。”
“也得有文化的人才听得出来,”项西一看到这人不是自己想像中的老头儿,顿时就放松了,“要我这样的听着,就能想到胡吃海喝胡天海地……”
胡海愣了愣,接着就笑了起来:“也挺好的,一听就活得自在。”
“吃点心,”陆老头儿把桌上放着的几碟点心拿过来放到项西面前,“吃不饱让胡海再炒俩菜去,他手艺可比我强多了。”
“啊?”项西有些吃惊地看着胡海,这人长得挺端正,弹琴的时候还有挺有几分架式,有点儿没法把他跟炒菜联系到一块儿。
“是要改喝酒么?”胡海笑了起来。
“喝茶,喝酒,喝什么都一样,”陆老头儿开始慢慢地摆弄着茶具准备泡茶,“项西,我们喝的其实不是具体什么东西,是心境,是感觉。”
项西点点头,看着陆老头儿,平平常常的泡茶,平平常常地摆弄着茶具,老头儿的动作里却总透着学也学不来的范儿,这大概就是心境吧。
陆老头儿正准备拿水壶的时候,隔壁屋里叮地响了一声,站了起来:“酥饼烤好了,我去拿,项西你泡一下茶。”
“我?”项西有点儿犹豫地拿过茶叶和茶铲。
虽说已经知道大致的流程,但猛地就让他上手,他心里还有些没底儿。
要就他一个人也就算了,让陆老头儿看看也没什么,关键是旁边坐的是并不熟悉的胡海,还是陆老头儿已经出师了的徒弟,他就有点儿不那么自在了。
瞄了一眼胡海,他正一边吃着一块小脆饼一边挺有兴趣地看着。
项西吸了一口气,把茶叶放进茶壶里,然后一手去拿水壶,另一只手想把面前的点心盘子推开点儿。
“我来。”胡海伸了手过来帮他。
项西的手刚把水壶拿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等把水壶拿到跟前了才发现这个不对劲是因为……壶把跟抹了油似的滑!
而且因为拿不稳壶把,壶身以他难以控制的速度开始倾斜,就在他想把壶直接扔地上的时候,壶嘴里的水流了出来,直接浇在了胡海正在挪盘子的手上。
“哎操!”项西喊了一声,把壶往地上一扔,跳了起来。
胡海猛地缩回手甩了甩,皱着眉抽了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项西吓得一连串地喊,“烫着没有?”
今天陆老头儿拿的茶叶是红茶,水温怎么都得有90度,浇着一下估计得起泡了,他一把抓过胡海的手看了看,已经红了一片。
完蛋了!
刚进师门就把师兄的手给烫了,这以后还怎么混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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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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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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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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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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