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戒痴话音刚落,江有义便感觉脖子处一凉,一把追魂铲便抵在了自己颈部,闪烁着寒光。只听得他接着逼问道:“说,你到底是谁,接近我小师叔有何目的?”
还不是为了拯救他!江有义相当委屈,心也凉了半截。
不过这话要是说出去,显然也没人会信,就连她自己也不信。
要怎么救啊,拿什么救?
靠脑内那个坑爹又傲娇的辣鸡666吗?靠扛揍的傻X金手指吗?
她昂着脖子微微后仰,一动都不敢动,带着哭腔道:“戒痴师父,你一直冤枉我干什么呀?你可别手抖啊,别激动,淡定,淡定啊!”
江有义整个人是又饿又冷,先前中了毒,为了抵抗毒性及其耗费心神。此时已是虚弱至极,她的腿开始不听使唤地打着颤,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明真面露不忍。戒痴所说也正是他的疑虑之处,可不知为何,潜意识里,他始终认为此女子值得信任。xiumb.com
“戒痴,不可无礼。”明真道,“如此逼问,如何得来真相,又与魔门恶徒有何区别?”
“小师叔,到此时你还要护着他?”戒痴内心一阵烦躁,满脸不可置信道,“难道,难道小师叔对这妖女……真的心存……”
明真双眸清亮,眼神不闪不避,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问你,她可有害你我性命?”
“没有。”戒痴道。
“可有害他人性命之意?”
“也……没有。”
“可有害寒云寺之意?”
“没……有。”
“那你这么做,岂不是想屈打成招?”明真淡淡道,“即使她确为邪魔外道,在未曾做下伤天害理之事时。作为佛门弟子,也该以度化为先,而非这般以武力解决,枉造杀孽。”
江有义在内心为明真疯狂鼓掌,当下打蛇随棍上,道,“是呀是呀,拿起屠刀的人还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说呢!我真是冤枉死啦,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别说拿屠刀了,菜刀我都不拿。”
这话也是大实话,她这人最讨厌做菜,往日一个人住外面,都是叫外卖或者吃泡面度日的。
戒痴似是忽然惊醒,他面露怔忡之色,方才,方才他这是怎么了!
他缓缓放下追魂铲道:“小师叔,我,我方才,也是一时情急,回寺后自会去领罚。”
江有义总算松了口气,当下一放松,腿一软,几乎要栽倒在地。
明真立时扶住她:“没事吧?前方有处农家,小僧扶你过去歇息片刻。”
“有劳了,多谢。”江有义额头冷汗涔涔,就着明真的手向前走去。
忽然,明真扶着她的那只手心,有微微的暖意进入筋脉血液之中。她知道这是明真在以灵力驱赶她体内的寒气,心里也为之一暖。
但,危机尚未解除。
目前来看,实则明真和戒痴都对她起了疑心。她的大脑快速飞转着:该要如何解释自己空有修为却不会术法的问题。
江有义无法,只得找666商量:“系统大大,快帮我想想办法,怎样解释才能获得他们的信任。”
666凉凉道:“无事垃圾系统,有事系统大大。宿主还真有两副面孔呢。”
“我可没说过你垃圾哈,你在我眼里最可爱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你就是我的亲人呐!”江有义立刻表忠心。
系统666冷哼道:“心里说没说,宿主自己知道。”
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垃圾系统!
江有义气得快吐血,还是耐着性子道:“拜托,这可是一个怪力乱神的修□□,我一个凡人怎么在这生存啊,你看看本宿主,才刚刚上场,中毒、吐血,被揍、挨饿受冻,有我这么惨的吗?”
系统666沉思一会儿,老实道:“还真没有!”
江有义:……
“不过要解释空有修为却不会任何术法,倒也不难。”系统666咳嗽一声,高深莫测道,“想想你那玉面蝶九哥曾说……”
话才说了一半,忽听它慌乱道:“不好,附近有高手……”
江有义在脑内急道:“喂,什么高手?玉面蝶说什么了,你不要说话只说一半啊,666,别走啊!”
……系统666就这么匿了。
这情形不对劲啊,方才系统这是被吓跑的,还是被某高手吓跑了,江有义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又面对这种扑朔迷离的新问题,简直头大。
她绞尽脑汁地回想玉面蝶曾经说过的话,可到底是哪句话呢?
江有义脚步虚浮地跟着明真他们走向最近的一家农户。
那是一座小三间的茅草屋,坐北朝南,屋外围了一圈简易的篱笆,算是外部围墙。此时西头那屋的烟囱里正升起袅袅炊烟。
戒痴当先几步上前敲了敲院门,瞬间扬起一片浮尘。惹得身后的江有义捂着鼻子咳嗽不止。
他一个练家子,拍门时也不知收敛力道,直拍的人家院门如风中弱竹,几乎要被他拍倒。
江有义嘴角微抽,但又不敢开口,她这个妖女,一开口便会被怼。
那厢里,戒痴仍锲而不舍地拍了好几下。
明真眼见不对,正要提醒他,那院门在倒下之前终于开了。
“谁呀,拍拍拍,我家院门都给你拍散架了。大清早的敲魂啊!”开门的是个身着粗布衣裙、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怒气冲冲地说道。
待看清屋外三人,原是两位佛门弟子与一位体态娇弱的年轻女子。她心内奇怪,怎的现在佛门弟子也与女子纠缠不清了吗?
老妇人将门微拢,左右打量三人,警惕道:“你们是谁?可有什么事啊?”
江有义见她目光在明真和自己身上流连,显然是误会了。
她轻轻挣脱明真的手,上前几步,微笑着柔声道:“婆婆莫要惊慌,早前小女子落入贼人之手,幸得两位大师相救,这才保住一条小命。现下路过贵地,小女子又累又饿,想讨碗饭吃。还望婆婆能大施善心,小女子感激不尽。”
老妇人面色稍缓,可又疑惑道:“你与那小师父身上怎会有血渍,我一个老太婆只想安安稳稳度过晚年,可不想惹什么官司在身呐!”
江有义解释道:“这便是与贼人拼命时所留下的,小女子受了些伤,小师父亦是被我连累的。我们万万不会给您惹麻烦,还请婆婆能行个方便,我们休息几个时辰便走,也不多做停留。”
她想了想,在头上摸了摸,抓到一根簪子,顺手便拔了下来,一头青丝便随之缓缓落下。
那发簪看着像是金子质地,簪首是几朵小巧精致的梅花。
她披着一头凌乱的长发,将这簪子双手递向老妇人。
“哎哟,这怎么使得,我老婆子怎好拿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快收好。”老妇人虽嘴上这般说,但她的目光却紧紧盯着那金簪。
江有义心说也不好这么白白麻烦人家,还是将金簪塞到婆婆手里,那老妇人像是吃了一记定心丸,将门打开,热情地拉着江有义进门,嘴里嚷嚷着:“两位师父快请进门,茅舍简陋,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江有义长发披散,在初阳之下闪着墨色光泽,更衬得她清丽动人。
明真只看了一眼便移了开去,小声念了句“阿弥陀佛”。与戒痴一道走进院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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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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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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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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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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