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而后阎王便出手了,冰裹的阎罗殿内,地府无人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事后有人回忆,那夜的地府格外的寒冷,冻醒了无故昏倒的鬼差,鬼差们醒来之后,根本无法接近阎罗殿,半日之后,冰雪融化,阎王孤身一人出现,他的脸色一如既往,有些苍白,却十分锐利,无机质的眼睛盯着离他最近的鬼差,鬼气重重道:“十点阎罗还在里面,看看能救过来几个。”
鬼差听后,忙进去阎罗殿,他们找到阎罗,发现阎罗都昏倒在莲花台上,鬼差忙将他们抬了出去,一个新上任的鬼差不懂规矩,一双眼睛胡乱瞄着,突然看到大殿中心最为宏伟的画下有一只断指,他瞧不出是谁,只觉得十分熟悉,像是过去他见过的人。
小鬼差想问些什么,其他人拽住他,摇了摇了头,让他禁言。
他只得什么都不敢说,离开阎罗殿,途中他望见阎王拎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包裹,扔进了黄泉,黄泉底下尽是魔族,那群魔族一瞬间就让那包裹消失了。
小鬼差有一瞬间的冷,和阎罗殿的冷意不同,这冷意仿佛在心上打颤,明明不知道为什么,却忍不住想哭,等小鬼差反应过来,原来眼角已经湿了。
他揉了揉自己,发现周围人都十分难受,带他的鬼差给他讲:“这是阎王在难受,我们都是地府的人,离他越近,就越受影响。”
“那寒冰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阎王安然无恙出来,还会难受呢。”小鬼差不懂。
“那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哦。”
***
谢沂本就因仙坠长河的反噬受伤了,如今面对达到神境的徽黎,肩上的压力更重了,他明明刚恢复记忆,明明好不容易和林曦互诉衷肠,却还要解决过去难以解决的麻烦,想到此,谢沂只觉得可笑。
多么可笑,他一无所知的时候反而轻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而他终于想起了一切,却无能为力。
不过他并不是毫无机会,徽黎也不过是刚成神,而他和林曦还有打败神的经验,纵然林曦现在想不起第一世,可他能想起来。
谢沂将自己的计划悄无声息告诉了林曦,林曦当即就懂了,她点了点头:“好,我会按照你的计划做。”
林曦抽出武器,对着徽黎,看着这曾经熟悉的面容,她颇为难受,她曾经见过徽黎是如何宠谢沂的,她不免开口:“你究竟想要什么,代价能抵得过你和谢沂之间的亲情。”
徽黎:“你在拖么,想要拖到阎王来帮你么,他不回来了,他在地府,至少要半日,这半日,足够我解决你们了。”
林曦知道徽黎十分冷静,她见徽黎不能交谈,也就不再多说,她屏息,神色凝重,身上的法力都凝于腕上,对着徽黎。
天色突变,飞沙走石,暴风裹挟着砂砾,在三人身边猎猎作响。
神和仙之间宛如一道天堑,当年就算林曦已经是即将成神,那也没有挽救谢沂,如今她勉强恢复过去的境界,唯一的优势仅仅是徽黎刚刚成神罢了。
林曦的剑直接挑向徽黎,徽黎瞬间还手,两人动作之快,直接挤压了四周的空间,力量的碰撞直接让他们周围炸裂。
谢沂并没有动手,他自从成为孤舟后,经历过太多的战斗,大大小小,不下上千场,他冷静自持,多年的战斗经验能让他一眼看出来胜利的几率,而如今,他痛恨自己有这份本领,因为无论他怎么看,都知道自己无法打败徽黎,就算自己没有用仙坠长河的水,也不过只有一点可能的概率。
这让他如何不悲伤,他只能静静端视着林曦,林曦和徽黎打斗的速度极快,他将林曦的身影印在自己的眼睛里面,无奈地笑了,明明这一世好不容易想起了林曦,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如今,却要因为自己的任性,一切的一切都要烟消云散。
谢沂划开他右手的食指,凌空写着一段文字,徽黎察觉到谢沂那边的异常,可林曦缠住了他,他根本无法做到脱身,他不知道谢沂在做什么,可他知道,谢沂做得事很可能让他功亏一篑。
他开始开口:“你不知道谢沂在做什么么?”
林曦声音中已经带着一丝颤抖:“我不知道,但我猜到了,你知道你也猜到了,不是么,为什么你背后的人不敢让我知道魔族是从哪而来,不就是他怕三十三重天的人会多管闲事么。如今谢沂请了三十三重天的法器,只是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情。”ωωω.χΙυΜЬ.Cǒm
“凡是都需要代价,你真的甘心么。”
林曦没有回答,徽黎吼道:“你当然不甘心,否则你为何而哭。”
一把剑插入徽黎的身体之中,是谢沂,“对不起,老师。”
徽黎无法动弹,剑的力量禁锢他的行动,他能感觉力量快速的流逝,时间剩得并不多了,徽黎:“你现在还想知道原因么。”
谢沂:“我也许知道吧,当时你做过噩梦,曾念叨过,要回三十三重天,重新复仇,老师你和那时三十三重天的动荡有关系,对么。”
徽黎不可置信,他不信这么早就暴露了,他气喘吁吁问:“不可能,那你为何第二天没有问我。”
“老师你从上界下来两次,必然有原因,我只当你被三十三重天的人害了,我当时甚至想来到这里,为你复仇,可我没先到老师你居然会让整个上界都为之陪葬,其实,我刚才用的方法并不是我在上界学到的,是我在下界找到的秘籍,我曾想用这一招帮师傅你。”
“是么,可惜世间没有如果,如果有,我想我一定和你说,也许我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了。”
林曦接住徽黎的尸体,两人落地,林曦将徽黎葬在谷俊山,她和谢沂拜了拜后,林曦一把搂住谢沂,“如果我在强点就好了。”
“我该想如果是我该强点就好了。”林曦倚在谢沂肩上,她眨了眨眼,不让泪落下来,僵硬地勾着嘴角,其实明明她很会演戏,可如今她好疲惫,没有一丝演戏的力气,她只想这样靠在谢沂身边,永生永世,不想分开。
可谢沂的气息越来越弱,林曦握着他的手,止不住的再给他输送法力,可惜杯水车薪,什么都没有改变。
谢沂温柔地摇头:“不用了,我注定不该诞生,不该得到幸福,我原本该这样想,可我现在很幸福,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谢谢你。”他的声音越来越淡,林曦的手心渐渐凉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四周是熟悉的冷。
阎王出现了,林曦没有起来,她坐在磐石上,眼神无光,阎王:“你想知道一切的始终么。”
林曦:“我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我很累,累到已经不想起来了。”
阎王叹息一声:“情字一字,最是误人。”
林曦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道:“你还是讲一讲吧,我现在很困,想听故事,消磨这段无聊的、等待的时间。”
“三十三重天和上界不同,它恢弘森严,但众人各自为政,不胡乱招惹,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有一个人以惹事为乐,他从北天门惹到南天门,想要报复的人根本数不尽。”
“他就是惹出一切的人么。”林曦问。
“是,后来他到了地府,成了地府的判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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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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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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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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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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