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这称有大有小,秤砣也有大有小。
世上为什么又有如此多的痛苦?
因为每个人都放不下。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千万年过去了谁又能放下?佛若能“放下”何必成佛?世人若能“放下”又何必做人?
还是有一个海盗女说的好(向我最爱的英雄无敌4《海盗之女》致敬):
复仇是一种非常猛烈的情感,无论那些自以为是的道德家们或者圣人们怎么说,如果有人冒犯了你,即使你把另一边脸转过去,恨意也会深埋在心底,仿佛有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在你心底像坏疽一样腐败,蔓延,发出臭气,直到你把刀刃刺入恨意源头的背后,伤口才会得到清理。
现在你要去复仇了,你不能叫叶家的小丫头和叶老爹白死,你不能叫自己心中的恨意或者愤怒像坏疽一样腐败,蔓延,你不能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伤口。
远远的望着,秃鹫堡孤零零的矗立在大漠的边缘,你在目力的极限处停下,躺在一个背阴的沙窝里,悠闲的品尝着你从磐石村带来的葡萄酒。
金西河他们真的很细心,柳隽逸那小子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和那脾气很大还很可爱的假小子,不,真小子,到沙漠里来做什么?莫非也是来寻宝?
哈哈,无暇之地的宝贝真多。
郁姑娘,你又在做什么?发现了我留下的字吗?还觉得那几个死强盗可怜吗?在为他们收尸吗?
放心吧,这次我保证把秃鹫堡收拾的“干干净净”,保证不留下一丝血腥味,让一个姑娘家看你刀劈活人、摘人头确实残忍了点,姑娘家就该在家浇浇花、写写诗、听几个登徒浪子念几句酸文。
唉,还有我那可怜的媳妇,你在干嘛?又找相公了没?都是我不好,咱家那几头羊要回来了没?老爷子真的死了?
柳隽逸那小子真的叫段嶂仪?他干嘛要到鸣沙山去又出来?难道他也是“意外”?
这小子和你(指源慎行)一样嘴上没把门的,最爱胡说八道,十句话当中难得有一句真,不过从他的话来看好像那晚发生的事和你经历的不一样,对了,他说骆佳宁那丫头和你私奔,只是那丫头现在在哪儿?给她好好道个歉,不,不,给一个不久前刚跟你上过床的女孩子道歉你是疯了,那么,给她找一个好婆家?
哎呀,关心这个干嘛,说不定那晚的一切都是那丫头布的局,说不定一切只因为坠星谷中的那一句“你嫁不出去”,或者她也觉得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爱上了你!
哎呀,等等,咱们鸣沙山的日子过到哪儿了?世上方一日鸣沙山几度春秋,媳妇,对不起,到底哪个是真的?在鸣沙山的时候为什么觉得日子那么长呢?媳妇你头发白了没?出来了没?
出来了找我,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给你买花衣裳,让你看看这花花世界,让你看看你家相公的本事!
唉,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唉,凭寄离恨重重,者双燕何曾?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纵然梦里常幽会,怎比真如一见知……
一袋,两袋,三袋——
“气死了,这个酒鬼怎么这么能喝?还喝,我掐死你,咬死你,踢死你,谁让你喝我的就,谁让你喝我的酒!”
不对啊,你还没醉,这太阳还没落山的这声音怎么又来了?
站起来看了看,抱着头晃了晃,错觉!坐下继续喝!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你还喝,你还喝!我咬死你,我咬死你!”
不对!你看到右手食指上有一点淡淡的光……凑近去看……哈哈,是一个半透明的小丫头,哈哈,是一个胖乎乎的小精灵呀,那些小精灵不是都跟树爷爷回去了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莫非这附近又要有地陷?
你站起来要跑,可转念一想,哪儿有那么多地陷?这附近又没有树爷爷,对了,问问她鸣沙山的事,说不定她知道。m.xiumb.com
“喂,小姑娘,能听到我说话不?”
“我干嘛不能!”那小丫头凶的很,坐在你的右手食指上。
“喂,你叫什么名字?”
“喂什么喂,人家叫丫丫,先说好,你再喝我的酒我还打你。”
“好好,我不喝。小姑娘,你从哪里来?”
“人家当然是在珠子里睡觉。”
“什么珠子啊?”
“我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会在珠子里?怎么没跟树爷爷跟秋秋她们一起玩?”
“你管不着。”过了一会儿她低着头用胖乎乎的小手捂住眼,那是真正的小手,“都是人家调皮,爱喝酒,有个坏姐姐就把人家关到珠子里,呜呜,人家好可怜,又碰到个坏酒鬼,天天欺负我。”
这小丫头(精灵)说哭就哭,声音还很大,乖乖,你这要是带她到秃鹫堡去,半夜时分(你打算在那时候摸进秃鹫堡下手)她大喊一声,“你这个坏人,我要喝酒!”那乖乖不得了——
到时候群盗一醒,肯定人人抄家伙,夜袭变成明战,你还能像在磐石村那样震慑群盗、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吗?
哎呀,不行,得把这个小丫头赶紧打发走。
“喂,丫丫姑娘,我把酒都给你留在这儿,你能不跟着我不?”
“我干嘛不跟着你?”小丫头不哭了,在你指头上过起“独木桥”来,“啦啦啦,谁让你把人家给叫醒的。”
“我……我什么时候把你给叫醒的?”
你还有些不甘心。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我就要天天喝酒,我不回去,我不要见那个坏姐姐。”她嘟着嘴。
哎呀,这个小丫头真难缠,关键是她太小,藏起来你不仅看不见而且摸不着,根本就是急死人。
“那,丫丫妹妹,那你今晚能当个乖宝宝不?”
“我干嘛今晚当个乖宝宝?人家一直都是乖宝宝,啦啦啦,姐姐说我是个乖宝宝。”她唱起歌来。
我滴妈呀,这么一路唱着你还灭什么秃鹫堡、给叶小柔报什么仇?还不如整一面鼓一路敲着到秃鹫堡,跟他们说:“兄弟们,俺源慎行来了,请把你们的头伸出来让我砍——”但问题是他们能答应吗?
不行,得想办法。
“丫丫姑娘,我这里还有一大袋好酒,那你现在还喝酒不?”
“人家喝过了,啦啦啦,人家要一个人去玩了。”
说着她沿着你的食指往前爬,爬着爬着做了个鬼脸,翻了个筋斗,瞬间失去踪影。
这小丫头不仅调皮还会隐身!哎哟妈呀,要是她将她的那帮姐妹全部叫来——难道真的是秃鹫堡的那帮强盗命不该绝?
坐在沙坑里望着天黑,坐在沙坑里望着天上的月亮隐进云层,月亮啊月亮,你千万别在出来,小丫头啊小丫头你也千万别再出现。
将身边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你拍拍卧在身边的两匹骆驼,“两位老兄,你们先在这里歇着,我去去就回。”
现在你要去干嘛?当然是要去杀强盗,月色晦暗未明岂不是杀人的最好时机?可能有人要问,你为什么不骑着骆驼去?
呵呵,秃鹫堡地势较高,沙漠上又没什么特别的遮挡,骑着骆驼,万一有人站在高处巡哨,岂不是等于插标卖首?
(你自信脑瓜子还算正常,当然不会干出那种蠢事。)
啦啦啦,翻过一个山头又翻过一个山头——哎呀,你怎么唱起歌来?不对,都是那个精灵小丫头害的,她叫什么来着?对了,丫丫,丫丫小姑奶奶,丫丫小祖宗,千万别出声,千万别出声,今晚强盗能不能杀的成都看你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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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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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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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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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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