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你经常做一个梦,从无尽深渊坠下的梦,当“砰”的一声从床上落下你才揉着摔的发疼的身子,睁开迷茫的双眼。
现在你又睁开了迷茫的双眼。
本能的抬头望了望天空,一片漆黑。
本能的抬起头看了看四周——
光。
平静的湖面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这是什么地方?
“啊……头好疼……源……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坠落的时候段端庄刚好落在你的身上。
当然这个刚好是你故意的,在坠落的时候你将她拉了过来。
你有玄冰甲,可以抵抗一定的硬物冲击,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都死要好。
“我不知道。端庄姑娘摔着内腑或者骨头了没?”清醒了一下你问。
“没,好像没。”
“都是我连累了端庄姑娘,对不起。”
“都是我任性,对不起。”
你们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
一瞬间你们都怔住了。
沉默了一下你先说:“端庄姑娘,你再仔细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对大漠比较熟。”
“好。”段端庄站起来走到湖边凝神细看。
过了片刻她又蹑手蹑脚的走回,轻声说:“这里应该是穿甲龙的巢穴,千万别惊动它们。”
“什么穿甲龙?”
“你在我家吃的,还有我让你切的,都是穿甲龙肉。”
“啊,原来早就吃上了,那还怕什么?”
“穿甲龙凶猛力量又大,现在我们人少,又在它的地下巢穴——源大哥,你怎么了?”
段端庄似乎终于发现你有些不妥。
“我……我没事。”
姑娘们,以后不要吃的那么胖,压死人不赔命呀!
调了一下气息,你慢慢坐起来,胸腹间一阵阵剧痛,也不知肋骨压断没,你不敢摸。
“端庄姑娘,你再看看周围有出口没有。”
“好。”
段端庄走了,你静静的坐在黑暗中,摸着自己的肋骨、腿骨。
只是左小腿有些骨折。
你慢慢站起来摸着石壁一拐一拐的向前走。
来到湖边,一瞬间你呆住了——湖里面黑压压的满是怪物,一个个比磨盘还大,眼睛瞪的像铜铃,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就是它们的眼睛……
吓死爹呀,你赶紧屏住呼吸。
怪不得段端庄回来的时候蹑手蹑脚,其实她本来脚步就已经很轻。
“源大哥,前面有一个山洞,还有一条河,里面好像挺安全的。”段端庄探路回来了。
安全就好。
你顾不上疼痛赶紧跟着段端庄走。
留在这里被几百个怪物分尸是迟早的事。
眼前光线渐亮,地势渐渐开阔,段端庄所说的河出现了。
河面很宽,宽的几乎让人望不到边,河面上波光粼粼,闪烁着紫白色的光芒,如在梦中一样……真美。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看着河面有些心慌呢?
正想看个仔细,段端庄突然伸手打了你一下,“看什么看?腿上流了这么多血也不说,快坐下来让我看看。”
“好,谢谢端庄姑娘,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段端庄扶着你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坐下,解开你的裤管看了看,又摸了摸你腿骨,生气的说:“这还没什么大不了?骨头都错位了,再逞强一辈子当瘸子。”
真有这么严重?你忙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腿,果真又红又肿,看来是自己刚才走的急,导致小腿的骨折严重了。
但你看着段端庄着急生气的样子,不知怎的忍不住调笑,“要是真的瘸了我就赖住端庄姑娘,就说是你害的,让你养我一辈子。”
“我干嘛要养你?”段端庄麻利的帮你接好腿骨,又帮你抹了一些随身携带的不知什么药,“从现在开始不准乱动,否则你腿瘸了我可真不管。”
“不管不行,真要瘸了我就是要赖住你,要你养我。”
真舒服,凉凉的,也不知是段端庄的小手摸的舒服还是她的药抹的舒服。
“我干嘛养你?我去找点吃的,坐在这里等我。”段端庄将你的腿缠好拍了一下转身就走。
“哎哟!”你佯装大叫一声,“我的腿被你拍折了,端庄姑娘,赶紧给我弄条羊腿来,我需要大补。”
“我把你头也打懵了,给你弄个猪头!”段端庄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向你迎面一撒,转身继续走。
你一低头,呵呵一笑,小腿却是丝毫不敢动,你可不想真的当瘸子。
段端庄沿着河岸越走越远,你呵呵直笑,笑着,笑着,你的笑容不见了。
河面的波光似乎在渐渐变大,不——似乎整个河面都在晃动,莫非下面有什么东西?你心中一惊,这时段端庄回来了。
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兜小蘑菇,往你怀里一扔,“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我干嘛不吃?”你急忙伸手接住,拿出一个小蘑菇放在嘴边。
不错,挺好吃的小蘑菇,虽然味道淡了点,但还算可口。
吃完了——
“姓源的吃完了?”
啊?谁在说话?
“看什么看?姓源的,本姑娘在问你话呢。”
“啊,端庄姑娘尽管问,我家有七只鸡、八只鸭,石屋一座,虎皮十三张,媳妇没娶。”
女人的脸真像五月天说变就变,真不知刚去找一趟小蘑菇碰见什么鬼了。
“不准跟我贫嘴,你说你在上面的时候说我的……很小,嫁不出去是什么意思?”
啊,原来是为这事,原来还在生气啊,但是姑娘你的胸小是事实,嫁不嫁的出去——
“为什么不说话?”段端庄眼睛睁的很大很生气。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姑娘们都是小心眼,你吃了她的豆腐她可能恨你一年,或者还会爱上你,但你要说错一句话,保证折磨你一万年,恨你两万年。
那么下面该怎么回答?
想了又想。
“端庄姑娘,虽然我说你胸小是事实,但我说你嫁不出去这句话绝对不是事实,其实有很大一部分男人还是喜欢胸小的女人,因为——”
“啪!”
段端庄一个耳光打过来。
你没躲。
她怔了一下。
你笑笑没说话,让她出出气也是好事。
“你欺负我!”她看着你突然转过身嘤嘤呜呜的哭起来。
我滴神啊,都说姑娘心海底针原来是真的。
此刻已到了关键时刻你决不能不说话。
“端庄姑娘,我在上面说的话,只是为了让你救我,没别的意思。”
“其实这世间男女之间的事也就是乌龟看王八,看对眼就行,至于那些爱呀恨呀天长地久啊都是些骗人的玩意儿,哪里有个真?”
然后你开始给她讲什么西厢东厢,乌龟怎么骗凤凰,最后乌龟们是怎么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凤凰们给炖了凤凰是怎么被乌龟拔了毛的故事。
越说越认真。
越说越顺口。
她不哭了。
她听住了。
她转过身来。
原来她真的喜欢听这些。
“所以,端庄姑娘,”你讲的口渴了,也乏了,开始给她总结:“将来你要是遇到了意中人就别多想(只要看对眼就够了),想的越多越难白头。
“其实啊,男女之间(夫妻之间)就是凑合着过日子,比如端庄姑娘你,等你将来嫁了人就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孩子,镜子,钱罐子才是永远,什么爱呀恨呀就像一本书,翻过了,风吹去了,不留下一滴眼泪……”Χiυmъ.cοΜ
啊,怎么又胡编起来了?还是赶紧收尾吧,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正芳心萌动,真说动就不好了。
你赶紧闭上眼睛开始佯装打起鼾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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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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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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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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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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