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露站了起来:“你先吃吧,我过去看看。”
“我这样还能吃吗?”辛泽剑正清理着头发中的炒饭,见云寒露要走,掏出张钞票放桌子上追了出去。
刚离开餐厅没多远,云寒露连忙大喊“别跟过来”,辛泽剑被吓了一跳。
他看了看,云寒露的对面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
“美女,小家伙们玩的挺开心的,你为什么非要去凑热闹呢?”岚符夏礼貌的笑着,“所以说家长都是些没有人情味的家伙,一点也不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
“你是什么?恶魔?人类?还是半人半魔?”云寒露皱着眉头问对方。
“你这么说话可就有些失礼了,”岚符夏摇了摇手指,“竟然骂我是人类,真是过分啊。”
“那就是恶魔了?”云寒露的表情缓和下来,“我要去插手的事,好像和地狱没关系吧?”
“我说小丫头,你说已经知道我是恶魔了,”岚符夏露出一个超温暖超阳光的笑容,“恶魔做事,需要理由吗?”
云寒露对辛泽剑说:“往东30里的地方,有一场不应该发生的战斗,你去阻止他们。”
“云姐。”辛泽剑意识到岚符夏不是好对付的敌人。
“你去吧,我还有点私人的事要解决。”云寒露看着岚符夏。
辛泽剑知道自己留下也是添乱的,所以点了点头,刚要迈步,世界突然翻转了过来。
地面在头顶,而天空却被踩在脚下,四周的高楼就像一颗颗钟乳石,从翻转的大地垂向脚下的天空。不过辛泽剑发现,这个翻转的世界中只有他、云寒露和岚符夏这三个人存在。附近的高楼中、街道上,甚至十字路口的车辆中都没有一个人存在,但奇怪的是,那些空无一人的车辆还在照常行驶,一些物品和衣服在街道上一颠一颠的移动着,就好像被隐形的人穿着、搬运着一样。
“这是?空间被锁住了?”
“这可不是空间锁定,是一种地狱的小把戏罢了。”岚符夏像学者一样讲述着,“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只是现实世界的投影而已。”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怎么没有呢?小丫头,对于那些小家伙来说,你太厉害了,要是敌人都被你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我还怎么看热闹啊?”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吗!?”
“别别别,”岚符夏挥着手,“可别这么抬举我,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能安排的出这样精彩的戏码吗?我只是觉得太有意思了,这样的剧情简直就是艺术啊,我太想看看事情自然发展会得到怎样的结局了。这是我的人生中唯一的乐趣,你可不要剥夺我的乐趣哦。”
岚符夏刚才还说认为他是人类是一种侮辱,现在又满嘴“我这样的人”、“我的人生”之类的话。云寒露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度扭曲的恶魔,一定要尽早铲除掉。
“很好,”她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你说了那么多自己的事,我也要说点自己的事才公平。把扭曲掉的妖魔鬼怪抓起来当宠物养,这就是我的乐趣,即使是恶魔也不例外。”
云寒露的风衣中飞出数不清的灵符,这些东西漂浮在她周围,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上去数量已经上千。
数百张灵符贴在她身上,在柔和的天蓝色光芒中化为一件蓝白相间的古风长裙。
这套衣装的样式和范晓玲的灵符装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她这件长裙有着更为豪放的风格,肩膀之处没有一点“布料”,诱人的香肩和三分之一颗半球都暴露在空气中,腿部的开叉也更加靠上,再配上冰冷艳丽的绝美脸庞,使云寒露的“危险程度”一下子提高到了极点。
她挥舞着两柄天蓝色流光长刀,从天空看下去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蓝色闪蝶。
“哇哦!哇哦!”他舔着舌头,“刚才怎么没发现你的身材这么辣呢,我开始有点后悔与你为敌了。”
岚符夏弓起身子作出邀请的姿态:“小丫头,啊呸,这位美女,我改变主意了,能赏光陪我去喝杯咖啡吗?”
“用恶魔血泡的咖啡吗?那我还真有点兴趣。”
“不给面子?我可要生气了啊。”
“我很喜欢看讨厌的人生气。”
“所以说女人脾气太坏不是好事,需要好好管教一下。”
岚符夏脚下升起一条由魔力构成的墨色飘带,围绕他画着螺旋,被螺旋卷过的地方都变为黑色的衣装,很快那道带子便掠过岚符夏的头顶,最后在他手中化为一根镰刀。
他身着修身的黑色衣袍,像极了一个神父,但左胸的红色倒五芒星却非常的违和。手中的镰刀柄足有两米之长,弯弯曲曲的镰刀柄有种说不出的美感,顶端延伸出的并不是实体的刀刃,而是一道弧形的紫芒。
“这身冥河战衣还是我混地狱时穿的东西,本来早就忘掉了,今天看到美女变身这才想起来,索性拿出来玩玩好了。”
云寒露一语不发,她踏着轻盈的脚步抄刀砍去,双刀与镰刀的触碰引发了巨大的能量波浪,四周的所有建筑都在风暴中折断,辛泽剑也被吹的不知所踪。
这是烈焰与天雷交织成的修罗场。
身穿朱雀战衣的霍佳身体各处都在流血,他举着比身高都要长的火焰长枪,体表燃烧着的狂暴火焰与冷静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郭阳还是那一身白色风衣,衣服除了多出几道划痕和几个孔洞外依然干净整洁,他单手握着雷绝剑,靠背后的雷之翼浮在半空中。
附近的街道一片狼藉,人也已经跑光,一座大楼上半部已经倒塌,搭在旁边的另一座楼上,地面上满是废墟和坑洞,连天空和乌云都变成硫红色,天上不时飘下一道流火或一条雷电。
霍佳要保护被战斗波及的平民,还要在战斗中避免误伤别人,所以切换形态后依然落入下风。
“你是在羞辱我吗?”郭阳垂下雷绝剑,“说了那么多的道理,却要用这种必输的战斗方式来应对我,你觉得你死之后,刚才所守护的一切还能存在吗?”
“所以我说过,从一开始,你我就是不同的。”
“那就以你的血,来迎接这必须要经历的成长之路吧。”
“如果所谓成长就是变成你这幅样子,那我情愿一生都保持着幼稚。”
“那你的生命,就在幼稚中画上休止符吧。”郭阳背后浮现出青龙的虚影。
“再说一次,我不会杀你,”霍佳背后浮现出朱雀的影子,“或许我纠正不了你歪曲的心,但过去以往的一切,都在这一枪下终结。”
郭阳斩出一道剑芒,剑芒很快化为一条由雷组成的东方龙。
霍佳将长枪掷了出去,火焰枪在脱手的时候化为一只气势磅礴的火焰巨鸟。m.χIùmЬ.CǒM
青龙与火鸟的撞击引发巨大的火球,一朵蘑菇云冉冉升起。被气浪波及到的汽车翻滚着,墙皮成片的剥落飞走,方圆十里内就没有一块玻璃能保持完整。
郭阳排开火浪和烟尘,他试图寻找着那个赤红色的身影。
“东西都到手了,为什么还不走?”听声音也知道是陆宇辉,“哎呀,有必要打成这样吗?”
“这是我的事。”
“完成四魂天之后,想死的不想死的全都会完蛋,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四魂天是什么?”
霍佳也从烟尘中显露出来,他的伤势极重,更糟糕的是体内流窜的雷之力一直在妨碍他的身体修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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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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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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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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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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