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北冥风听完后看了她一眼,抿唇,“我去!”
话落,他身影一闪就要飘走,幸好云千若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他胳膊,
“喂!风美人你别闹!”
让他去打架?那还得了!?这风大爷的武功有多变态她还不清楚!?人家小姐抛绣球招个亲也不容易,之前捣乱了良久,现在好不容易砸到个人,而且那人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怎么能坏人姻缘呢!?
北冥风眉心微拧,目光扫一眼她的手,“不是要教训他么?”
是要教训他啊!可是,没说让您出手啊!您一出手天地变色,鬼哭狼嚎!后果不堪设想……
“咳!这个……我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左右,人家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那位兄台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风美人你……”
云千若话未说完,北冥风直接拂开她的爪子,身影一闪,直朝对面的酒楼掠去。
云千若:“……!……”
看着阳光下那一抹残影,云千若感觉自己被雷劈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整颗心都在风中剧烈抽搐!
她方才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那位大爷怎么一瞬间杀气飙升!?
在她心抽不已时,却听对面响起之前那位男子的爽朗的声音。
“这位仁兄,你是要找我打架?可今日还有要紧事在身,实在不能奉陪!要不,请你喝一杯?”
然后,云千若听到桌子掀翻的声音,隐约间还伴随着一阵杯子碎裂的声响。
“……”居然真的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风美人……他果然是越来越暴力了!
云千若倍感无奈的伸手揉了揉眉心,足尖一点,飞身掠向对面酒楼。
下面的众人见此一幕不由惊呼,“呀!那个小姑娘居然也会武功!飞的还挺快!简直就像仙女下凡一样!可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给人当侍女呢!?”
云千若没有理会下面的议论声,身姿轻灵如纤云,转瞬飘进了二楼窗格,里面正是一片劲风呼啸,杀气弥漫!满地桌椅狼藉,简直惨不忍睹!
“喂!风大爷你别打……”云千若未说完的话在瞥见房中的另一人时戛然而止,漂亮的小脸上划过明显的惊愣,而后皱眉,“容初?!”
那人一袭青衫猎猎,五官俊朗而深刻,一身泰然如山,不乱于世的气质,即便在这满目杀气缭绕之中亦是不动如风!
此刻,那双清朗如星的眸子里,依旧是阙月清风般的沉静,仿佛外界如何,根本不能影响他情绪分毫,又仿佛,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情绪。
这个人,纵然只是寥寥几面之缘,却让人记忆犹新。云千若自然第一眼便认出他。
此处距离江陵城尚有一日的路程,容初怎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守着轻衣美人么?
还有,一别两月之余,他与轻衣美人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此次,她前去天音谷,特意绕道来了江陵就是为了把轻衣美人一起带上。
心中有许多的话要说,然,还没等她开口去问,便听一阵脚步声自门外传来,紧接着房门被人敲响,“那位豪侠,你既抢了我家小姐的绣球,还请当面一叙!”
云千若眨了眨眼睛,看一眼房中杀气荡风的情境,又扫了一眼四分五裂碎了一地的茶杯酒壶,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那位兄台,人群小姐上门提亲来了!不如你成完亲再打呗?”
云千若刚说完,便听那一片风云变色的天地里传来一声低呼,然后是一声抗议,“这位仁兄太不厚道!在下刚刚正分心呢!不算不算!”
云千若:“……”感情,这是风美人出手无情,那位仁兄被揍了一下!?
“咳!风美人,风大爷,人家还赶着成亲呢!你再打下去可就是坏人姻缘了!”
没有人回应她,风中依旧层云蔽日,劲风呼啸,杀气漫漫!
云千若伸手捏了捏僵硬的脸,再接再厉,“风美人,你可是个风度翩翩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美男子!怎么能与人纠缠不休呢?赶紧住手别打了!”
云千若话音还没落地,便听那片风卷残云的空间里传来一声闷哼,而后是一句感慨万千的困惑之语,“这位仁兄,你是对美男子有什么偏见么?怎么杀气一下子飙上去了?”
云千若:“……美男子……这三个字该不会就此成为风美人的心理阴影吧!?
“呃……”有那么一点点的罪恶感!
正忏悔时,却听到一记闷响在耳边响起,云千若定睛一看,一股风从半空中飘落,卷起一片衣袂的残影,极速朝地面坠去。
呃……这是……那位兄台被打下来了!?
这股风正是燕歌行!
他从房梁上极速落下,朝着地板摔去,但,好在他反应灵敏,身手矫捷,半空中几个旋转,身影翩翩然的落地,稳稳地坐在了一张椅子里,翘着二郎腿,手拈一壶酒,仰头灌了几口,“啧啧!好酒!阁下好身手!”
云千若:“……”
都差一点摔个狗啃泥了,居然还有心情喝酒摆姿势?也是奇人!
心中感慨,耳边拂过一缕寒风,下一瞬,身边多了一人,一袭黑衣如夜,无风自敛,化开丝丝缕缕幽魅迷幻的影。
云千若歪头看他,瞬间扯出一抹笑,“风美人!棒棒哒!”
北冥风凝眉看她,视线扫过她笑靥如花的小脸,落在那根竖起的手指上,眉心微拧。
似乎觉得哪里怪怪的?
“咳!我去开门!”云千若轻咳一声,化作一道声飘向门口。
门开的一瞬,露出管事笑眯眯的脸,对着云千若抱了抱拳,“多谢小姑娘!”
说完,径直越过云千若往里走,目光第一时间搜寻燕歌行的身影,“这位侠士!既然你抢到了去家小姐的绣球,那……”
管事的一顿,皱了皱眉头,绣球哪去了?
视线在房中一扫,本是要寻找绣球,却被满地的狼藉小小的惊了一把!
这……一看就是激烈打斗过的痕迹!
目测,应该是那位断袖公子与那位侠士之间爆发了一场大战!而现在,侠士手里的绣球不见了……这……
总不可能是为了争夺绣球而战的吧!?
在管事的发愣的时候,却见云千若身影一闪,飘到某处,弯腰捡起一枚绣球,又一阵风似的飘到燕歌行面前,“呐!你的绣球!赶紧拿着去成亲吧!”
“咳……”燕歌行正在喝酒,闻听此言,险些被呛了一下,抬头看云千若,“小姑娘,你误会了!这绣球它……”
燕歌行话未说完,风中卷起一缕寒风,云千若只觉得眼前光影一晃,手中的绣球飞了!而且,她被人拽着往后退了三步!
云千若:“……”
瞪着那道如黑色冰雕般挡在她面前的身影,云千若仿佛看到一群鸟人呼啸着飞过了头顶。
个子高点了不起嘛?抢她的绣球还要把她挤到一边去……
无视身后云千若怨念的眼神,北冥风稳稳地站在那里,身姿如玉,面无表情的睥睨着燕歌行,将手中绣球往他怀里一丢,那带着寒气的动作怎么看都有几分嫌弃在里面。
“咳咳!”燕歌行轻咳一声放下酒壶,“这位兄台,在下方才还没说完,这绣球它不是我的!”
北冥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语,直接拉着云千若的手走开。
那冷幽幽的背影中分明飘散着一句话:绣球是不是你的关大爷我什么事?
于是,燕歌行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摸了摸鼻子,“这绣球……”
管事立刻凑了上了,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位侠士,既然抢了绣球便是我家姑爷,还请随我去见我家老爷,共商婚事!”
燕歌行轻咳一声,“这个,管事的你误会了,这绣球不是在下的!”
管事的闻言皱眉,看一眼他手中的绣球,“这位侠士,还请莫开这样的玩笑。这绣球不就在你手中么?”
燕歌行立刻伸手一指那一袭青衫猎猎如风的男子,“这绣球是他抢的!在下就是帮他拿着!”
管事的瞬间瞪大眼睛,一脸震惊过度的表情,看看燕歌行,又看看容初。
容初依旧淡淡的站在这里,青衫猎猎,不动如山,只是,那如墨的眉却微微拧起。
房中寂静了三秒钟,响起云千若的低呼,“你说绣球是谁的!?”
燕歌行看了她一眼,挑眉,笑的肆意,“小姑娘,你似乎很激动?可是,这绣球又不是给你的,你激动也是没用的。”
云千若:“……”
这人还真喜欢胡说八道!她的样子很像是要抢夺绣球么?
心中无语,却也未忘记正事,伸手一指容初,“你刚刚说这绣球是给他的?”
燕歌行看到她娥眉轻蹙,表情认真,不由来了几分兴致,“不错!这绣球就是他抢的!在下只不过是帮他拿着……”
燕歌行话未说完,云千若已经朝容初走去,板着小脸,表情严肃的看着他,“那绣球真的是你抢的?”
那肃杀的神情仿佛容初敢回答是,她便会直接上去灭了他!
燕歌行顿觉有趣,在旁边笑,“那还用问么?这绣球就是……”
未等他说完,容初目光沉沉的望向他,“那坛梨花醉你是不想喝了么?”
“呃……”燕歌行顿时摸了摸鼻子,“这怎么可能!我千里迢迢来看你……”可不就是为了那坛梨花醉!
然而,出口的话却是,“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容初目光沉静,面上也无一丝表情变幻,“既是想喝,便住口。”
燕歌行:“……”
摸了摸手里的酒葫芦,算了!为了美酒,他不与那家伙一般见识!
云千若美眸微眯打量了燕歌行一眼,视线落在容初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她也不太相信容初会来抢绣球!
那殷家小姐固然貌美,可轻衣美人更不差!况且,虽是数面之缘,她却觉得容初不是贪恋美色之人。
总不能是,因为纳兰家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长此以往,他心灰意冷,便放弃了轻衣美人,以至于,想要另觅新欢?
云千若心中猜测不已,却见容初对着她拱了拱手,“云小姐,他乃故友,远道而来,约在此地见面。此人放荡形骸,常做无聊之事。”
寥寥数语,云千若却已经明白,这肯定是他那位无聊的朋友故意抢了绣球来消遣容初!
看一看他那副模样,的确像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喂喂喂!小姑娘你那是什么眼神?”燕歌行原本是窝在椅子上品酒的,见云千若如此红果果的看着他,立刻坐直了身体,表示抗议。
“还用问?自然是嫌弃你的眼神咯!”
“不会吧?”闻言,燕歌行伸手摸了摸下巴,“我觉得我挺好的!行侠仗义,不仅为朋友两肋插刀,还为朋友勇抢绣球!如此难能可贵的朋友哪里找去?小姑娘,你说是不是呀?”
“……”云千若伸手抹了抹眼角的冷汗,无语的看了那人一眼,“你比手中的酒壶还自恋!”xiumb.com
燕歌行立刻把酒壶举到眼前好一番研究,“没有呀!没裂呀!这酒壶好好的呢!没有小姑娘你说的自裂呀!”
云千若:“……”
她有那么吐字不清么?
“诸位……”此刻,最晕的莫过于王管事,“这……这绣球到底是你们二位谁抢的!?”
“那当然是……”燕歌行立刻伸手指向容初,只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云千若已经指着他笑盈盈的对管事道:“那还能是谁呀!当然是他咯!管事的,您可以把他带回去和拜堂成亲了!”
燕歌行嘴角一抽,立刻抗议,“这绣球明明是他抢的!他还没成亲呢!你们拉他回去与你家小姐拜堂成亲!”
“他已经名花有主了!”云千若立刻瞪了燕歌行一眼,眼神有些许阴凉,“你这是坏人姻缘你知道不?拆散有情人这是缺德的!会遭雷劈的!”
燕歌行没有立刻反驳她的话,而是摸着下巴,一副认真的表情研究着容初,许久才道:“我坏了你的姻缘了么?”
容初:“……”
淡然而立,青衫猎猎,根本不屑于理他的样子。
然而,燕歌行丝毫不在意,继续摸着下巴做困惑状,“你不是一直孤家寡人一个么?何时有了姻缘?我怎么不知道?还是说,你是悄悄拐卖了良家少女?”
容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空寂如荒山风吟,“你话太多了。”
“呃……有么?”燕歌行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我整天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可是操碎了心,你这家伙不领情也便罢,居然还一脸嫌弃人的表情!还有没有点人性的温暖了?”
容初不理他,云千若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对着愣在一旁满脸为难的管事道:“刚才他拿着绣球出场的那一瞬下面的百姓可都看着呢!这绣球就是他抢的!他现在是你家小姐的了!你们可以把他带走了!”
管事的面上一喜,正要说话,燕歌行却转了个身,抱着酒葫芦,“反正那绣球是给容初抢的,你们要带就带他去成亲,我不走!”
“这……”管事有些为难,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云千若,“这位姑娘,劳烦你劝劝你的这位朋友……”
这绣球已经被抢了,却没有人认领,这不是让小姐难堪么?
今日,怎么着也得留下一个人才行啊!
管事心中默默琢磨着,云千若拿起绣球扔进燕歌行怀里,“快别喝酒了!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赶紧与殷家小姐成亲去!”
燕歌行吹了一口气,直接将绣球吹向容初,“他的绣球,让他去成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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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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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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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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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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