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苦口婆心一副语重心长模样的小女子,北冥风:“……”
她是弱女子么?
他为什么要感兴趣?
他一点也不觉得很好玩!
“不去!”
凉飕飕的丢出两个字,依旧是拒绝的不留半分余地!
云千若表示很受伤!默默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挤出一抹忧伤的表情,“风美人……风大爷……风帅哥……你真的不去么?真的要拒绝一个如此温柔似水纯洁善良的弱女子的请求么?”
北冥风:“……”
面具之下,那微微僵硬的眼角分明有一道黑线滑落,北冥风看着眼前凄惨惨戚戚一副泫然欲泣模样的某人,微抿的嘴角不可抑止的抽搐了下,“你就那么想去?”
云千若一听,眼底顿时闪现一道亮光,风美人这是动摇了么?应该是的!
思及此,眼神愈发凄惨,表情愈发哀伤的看着他,“是的呀!我非常非常非常的想去!所以风大爷你看……”
“那你去吧!”
云千若:“……!……”
未等云千若说完,风中飘来四个字!冷冰冰的,凉飕飕的,轻飘飘的,却仿佛一块砖当头拍下,差点让云千若两眼一翻横尸当场!
风中凌乱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风美人!你够了!本姑娘要和你绝交!”
对上她阴凉无比的小眼神,北冥风下意识的拧眉。
云千若一脚踩在他脚上,磨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一别,后会无期!再见!再也不见!”
说罢,潇洒转身,衣袖带起一阵风,萦绕着点点桃花香味,留给北冥风一个异常高冷的背影!
北冥风:“……”
身后,远远跟着的夜修见到这一幕,顿时仰头望天发出一阵无声的狂笑。
吼吼吼吼!主子!这就是您狠心抛弃小的的后果!看吧!被踩了吧?被抛弃了吧?被嫌弃了吧?让你如此狠心的虐待属下!让你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觉悟!让你……
“嘶!”
心中正无比阴暗的想着,却差点被一股从天而降的寒气冻死!夜修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双手抱胸,搓着胳膊,抖着一颗抽搐不已的小心脏默默地低头看地面……
主子!您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
天啦噜!主子难不成还会掐指一算!?怎么知道他在心中对他落井下石!?这也太恐怖了!
等夜修再抬头时,眼前已经不见了那道黑衣如魅的身影,弥散在空气中的寒流还未完全退散,夜修依旧搓着胳膊,缩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查探着人群:主子走远了么?真的飘远了么!?
想来也是!总不能让那个丧心病狂的臭丫头一个人出去惹是生非吧?万一被人打死了怎么办……
……
云千若一路慢悠悠的走着,终于劈开重重人群来到了传说中的绣楼前。
此地,是一座三重楼阁,四周垂落着华丽娇娆的红纱,绕着屋檐下还悬挂着一条红绸,红绸上用金丝缀了小巧的金玲,风乍起,铃音悦耳,纵使在哗然的人群中亦隐约可闻。
看着眼前如海浪般的人群,云千若找了一个距离绣楼稍微远一点的位置,此处不似前面那般拥挤,而且视角极好,可以清晰地看到绣楼上的情景。
譬如此刻,她正看到那身着华丽红裳的殷家小姐正站在层层红纱之后,悄悄观望着下方的人群。
嗯!这个位置抢起绣球来也是极好的!只是,风美人怎么还没来呢?
她是算准了他应该会跟上来的才对!可是……
云千若极目四望,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根本不见那道冷幽幽的身影!
“该不会真的不来了吧?”
云千若摸了摸下巴,嘴角微抽,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没有风美人在还怎么愉快的抢绣球!?
可是,现在要走么?这绣球都还没抢呢!现在就走多遗憾呀!
心中纠结不已,然而,左顾右盼却不见那道身影,云千若忍不住暗暗磨牙。
“这个可恶的老光棍!”居然真的不来!就不怕她一个人抢了绣球之后直接远走高飞抛弃他!?
“没人性的家伙!等本姑娘抢了绣球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一定把你……”
“把我怎样?”
磨牙磨到欢快处,耳边忽然响起那熟悉至极幽冷冰凉的声音,带着一股阴测测的气息冻得云千若一个激灵,刷的一下回过头,却见那人正站在她身后,一双幽若深潭的眸子正灼灼的看着她,看得她小心脏一阵抽搐……
噗……这可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你身后,像一道幽魂盯着你……盯着你!好慎人!
“风美人!你从小立志做无常君么?能不能发出点声音先!?”
北冥风拧了拧眉,目光幽幽的看着她,“出声了。”
云千若:“……”你妹!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说的是走路的声音!你下次走路时能不能发出点声音!?”
这样呼啦一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不知道真能吓死人的么?!
“我是飘来的。”
云千若正用眼神秒杀他,却见那人性感的薄唇微微一抿,语气凛然。
“……!”云千若差点两眼一黑,一头扎地上去!
“你真以为你是无常君啊?!还飘来的!?就不怕别人一桶黑狗血泼下来把你收了!?”
北冥风:“……”
“话说,你不是不来么?怎么又……飘……来了!?”
北冥风凝眉看了她一眼,一侧身站在她身边,寒气骤然而至,宛若一场灭世寒流,将她周身三尺之内的人全部冻走!
云千若看着那些搓着胳膊缩着脑袋瑟瑟发抖走开的人,一颗心都在风中凌乱着!
“……”这简直……太不人道了!
“风美人……”云千若抬头,正准备语重心长的跟他谈谈人生,然而还未及开口,那人却看了她一眼,冷幽幽的丢出一句话,“你是路痴。”
“……!……?!”纳尼!?
云千若未说完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险些噎死!
三秒钟后才勉强平复了抽搐不已的小心脏,“你才路痴!你全家都是路痴!本姑娘招你惹你了!?一来就诋毁人!?”
“……是你问的。”
“呃?!”看着他微微僵硬的嘴角,云千若有些懵,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有些无语,“风美人!你这反应弧也太长了点吧!?”
北冥风:“……”这个死丫头有必要如此嫌弃的表情看着他么?他只是回答的晚了些而已……
在两人大眼瞪小眼时,忽闻绣楼上一声锣响,一名管事模样的人出现在绣楼上,对着下方如山如海的人群鞠躬致敬,“感谢诸位父老乡亲如此热情洋溢才来参加我家小姐的招亲大会……”
云千若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这是要开始的节奏么!好期待呀!不知道那殷家小姐生的什么模样?”
“……”北冥风抿了抿有些僵硬的嘴角,轻飘飘的提醒,“你是女子。”
“切!”云千若一记鄙视的眼神扫过来,“本姑娘当然知道自己是淑女!还需要你这个弱智来提醒!?”
北冥风:“……”这个小人!
“话说风美人,你就不好奇那殷家小姐长什么样?”
纵观全场人群的哗然热情,再对比北冥风的一身寒气,事不关己,兴趣缺缺,云千若忍不住歪头看他,一脸的好奇。
人的好奇心总该有的吧?连她都对那抛绣球招亲的殷家小姐好奇无比,这风美人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么?
云千若得到的是北冥风一记冷幽幽的眼神,依稀间还有几分嫌弃的味道。
而且,她还听到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哼,满满的都是鄙视!
“……!……!”
云千若瞬间有些不淡定了!“喂!你自己不感兴趣也就算了!凭什么鄙视本姑娘!?”
北冥风面无表情的站着,不理她。
云千若简直想上去踹他一脚!然,考虑到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愣是把脚收了回来。
“你就使劲的装深沉吧!本姑娘就不信你一点都不好奇!哼!”
等云千若鄙视完他,那管事的已经将抢绣球的规则简单说明了,眼下,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绣楼,那眼神,十足的炽热与期待!
“殷小姐!殷小姐!殷小姐!”
在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殷小姐盛装而出,莲步轻移,款款走至绣楼中央。
她的脸上蒙着红纱,只露出一双耀耀生辉的眸子,似乎含着水光,又仿佛隐着万千侠情,相较于一般东陵女子的娇小玲珑,那女子略显高挑,身材却是极好的,玲珑有致,婀娜生姿。
她一露面,台下的欢呼声更上一个台阶,阵阵声浪直冲天际,云千若表示为天上的飞鸟担忧!
“殷小姐!这里这里!请把绣球丢到这里来!”
“走开走开!你一个成过亲的人来这瞎凑什么热闹!?没听李管事说只有未曾娶妻的年轻人方可争抢绣球么?”
“嗨呦!老子成过亲咋地了!?早就想休了那只母夜叉了!倒是你小子,家徒四壁穷的响叮当也敢来抢殷家小姐的绣球?你这是癞蛤蟆想吃特肉!”
“你说谁呢?谁穷了!?谁是癞蛤蟆了!?”
那人直接挽起袖子就要大干一场,另一人也不示弱,直接抡起了拳头招呼过去。
云千若默默地感慨:这绣球都还没飞下来呢就先打起来了!果然啊!美人的力量都是祸水级别的!
“啊绣球绣球绣球来了”
正感慨万千,却差点被一道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震死!云千若表示很无奈!这群人能不能矜持点!?温文儒雅些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加分,博得那殷家小姐的青睐呢!
绣球在人群之间飞来飞去,倒不是绣球很想飞!而是,一个人才刚刚跳起来碰到它的边缘,还没来得及抓住,便被横空而来的另一只手拍飞!
于是这般循环往复,绣球在众人的头顶飞来飞去,无数人想抓住它,却都两手空空,泪眼汪汪,只能看着它擦着自己的手掌心飞走……
云千若勾唇浅笑,眸光凉飕飕的扫一眼既兴奋又伤感,既热情又失落的众人,“一群笨蛋!看我的吧!”
一记指风飘出,那绣球刚落到一个人的手心便被她弹飞了出去,于是,场中立刻传来一道杀猪般的哀嚎:“啊我的球啊那个天杀的如此缺德就不能让我摸一会才抢走啊啊啊球啊”
云千若默默地抬手擦冷汗,另一只手却未闲着,一道内力聚集在掌心,指尖轻扬如流水般散开,宛若一道纤柔的轻纱,瞬间卷起那绣球。
于是,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绣球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红弧,飞向云千若手中。
静!整个人群安静的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云千若优哉游哉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绣球,放在鼻尖轻轻一嗅,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下一瞬,静止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啊球球球球在那里!被一位姑娘抢到了!”
“不仅是位姑娘还是一位很漂亮很漂亮的姑娘!”
众人看着云千若的眼神是呆滞的,呆滞中是无法抑制的惊艳!
最后,呆滞的人群被一股寒潮冻醒!
在一片抽气声中,众人化惊艳为困惑,一边搓着胳膊,一边将困惑不已的眼神在云千若和殷家小姐之间飘来飘去,发出一致的感叹:
“这美若天仙的姑娘怎么也来抢殷小姐的绣球!?莫不是……这位天仙似的姑娘她她她……”喜欢姑娘!?
最后几个字众人没有说出口,却在心底转了不下百十遍!默默地感慨:若是这么漂亮的姑娘喜欢女子,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天理不容啊!
云千若看着他们的眼神就明白了他们心中想什么,忍不住嘴角轻抽,她这么阳光灿烂一姑娘怎么会是三观不正的……咳咳!这些古人真喜欢胡思乱想!
不仅众人,就连绣楼上的殷家小姐也是微微一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对着身边发愣的管事低语了几句,便见那管事走到绣楼中央,对着云千若遥遥一礼,面上带笑。琇書蛧
“这位姑娘,虽然你很英勇,在千万人群之中劈风斩浪抢得绣球,可是,你是位姑娘呀!我家小姐她也是位姑娘,而且,我家老爷就小姐这么一位掌上明珠,并无少爷,所以姑娘你看这绣球……”是不是得还给咱呀!?
“……”云千若看着那笑眯眯的管事,眼角默默地滑落几道黑线。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位姑娘!也知道那殷家小姐是位姑娘!她又没说要跟他家小姐成亲!至于如此紧张?还刻意声明没有少爷!?难不成还怕她霸着绣球娶了他家少爷!?
噗这简直!
云千若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笑盈盈的看向那位管事,很友好,很礼貌,“这位管事,你恐怕是误会了!”
管事:“?!”误会?!这绣球还在你手里抱着呢!我怎么就误会了!?
“咳!姑娘……”
“这绣球我并不是给自己抢的!”
管事的还未说完,便被云千若轻描淡写的打断,看着她一派淡定从容的模样,管事傻了!众人也傻了!就连那一直看着她的殷家小姐也愣了!
偌大的人群中,众人皆傻,唯有北冥风一人拧了眉心,抿紧了嘴角,目光幽寒的看着云千若。
有杀气与危险阴暗的气息在风中流散,摄人心魄!
云千若缩了缩脑袋,默默地往旁边移开一步,顶着寒流,伸手一指北冥风,“管事的,我这绣球其实是给他抢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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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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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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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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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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