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云千若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只小巧的锦盒递给他,“拿去!”
语气甚是不友善,然,北冥风却浑不在意,看到那锦盒,眼神微微亮了下,伸手接过,直接打开,然后,微微一怔。
“阿若,这是什么?”
当然是戒指!云千若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一记鄙视的眼神飘过去,“你看不出来么?”
北冥风抿唇,复又看了那戒指一眼,缓缓摇头。
“哎……猪都比你聪明!连这个都不认识!”
云千若一脸毫不掩饰的鄙夷,可是心底却在偷笑,让你耍无赖!让你阴险没节操!左右你也没见过这东西,就狠狠地鄙视你一顿!
北冥风默默无言,无话反驳云千若,因为,他的确不认识锦盒中那是何物,但是,他却觉得那东西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烛火下点点银色光晕,如水般拂过他心底,溅起一丝清浅的涟漪。
云千若看着他低头专注的模样,忍不住挑眉,语气却是挖苦的,“研究了这么半天可研究出什么?知道这叫什么,有什么用没?”
北冥风忽然抬头看她,举了举手中的锦盒,“只有一只么?”
“嗯?”云千若先是一愣,忍不住翻白眼,“你还想要两只啊?!贪心不你?”
“不是。”北冥风微微抿唇,将戒指从锦盒中拿出来,“此物,我该与阿若一人一只。”
他说的太认真,倒让云千若微微一愣,眸中划过几分好奇,“为何?”
北冥风手拈戒指,细细的打量了一眼,“此物甚是特别。”
“有哪里特别?特别就需要一人一只么?”
北冥风抬眸看向她,缓缓丢出两个字,“不知。”
“咳……”云千若有些无语,“不知?不知你还一本正经的说特别?”
瞬间好鄙视风美人!
无视她鄙视的小眼神,北冥风一手拿着戒指,一边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正在研究该戴在哪一根手指上。
云千若默默地翻白眼,却饶有兴致的看着,最后,她见北冥风将戒指戴在了左右中指上,云千若顿时觉得眼前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光芒之盛景差点闪瞎了她的眼睛!
“!……!”他居然戴对了!?!这一定是个意外!就像那只抓到了死耗子的猫……
云千若有些风中凌乱,却不停地在心中安慰着自己,诋毁着北冥风,然而,听到耳边飘来一记低沉的嗓音,“阿若,你的在哪?”
云千若:“……”
她好像没有跟他说,有两只吧!?
“我没有!”
北冥风闻言,眉头微微拧起,低头看了看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抿唇道:“明日我给你做一个。”
云千若:“……”
还可以这样玩的么?戒指也能说做一个就做一个!?他会么?这可是她提前了很多天就找雕刻大师定制的!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点,却很费功夫!这风美人倒是说的轻巧!
然而,看着他的神情又实在不像说笑,最后,云千若担心他真的跑去做戒指,便拿出了属于自己的那只,“你不用去做了,这儿有。”
看到那戒指,北冥风微微一怔,“不是只有一只么?”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只有一只了!?说了么?”
“……”虽然没有直接说,可是,“你说你没有。”
云千若没有半点被人拆穿的觉悟,下巴微扬,理直气壮,“我骗你的,不行么?”
北冥风:“……”
默默无言,躺在一旁,眼睛看着床顶的幔帐,像个安静的美男子。
云千若却伸手过来蹂躏他的脸,口中振振有词,“喂!风美人你的表情如此僵硬,可是对本姑娘的话有什么意见么?”
北冥风:“……”
“你不说话,就是很有意见咯?”一边说着,一边变本加厉蹂躏他俊脸,“既然你对本姑娘有意见的话……”
“没有。”
北冥风果断打开,让云千若未说完的话统统卡在喉咙里,漂亮的小脸微微一笑僵硬。
这只风美人!回答的如此干脆,让她还怎么借此赶人?
“风美人,你每天睡本姑娘的床,不觉得有些不合适么?”
闻言,北冥风偏过头来看她,逆着光,那双深邃眼眸,幽魅如寒星,静静地凝视着云千若,看得她心头一震,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又没说错。”
北冥风却顺势捉住她的手,将锦盒中的戒指取出给她戴上。
云千若:“……”居然又戴对了!她还以为他也会给她戴在左手呢!
好吧!那只抓到死耗子的猫,肯定是抓了两只老鼠的!所以风美人碰对了也不足为奇……
心中如是安慰着自己,云千若还是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风美人,你每天睡本姑娘的床……”
“为何不合适?”
云千若:“……”
能不能等她把话说完!?她又不是要说这个!
伸手抹一把额头上的黑线,云千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本姑娘是想说,你每天睡本姑娘的床,盖本姑娘的被子,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
“表示?”北冥风微微一怔,眉心轻轻蹙起,似在沉思,云千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告诉本姑娘你不知道表示为何意?本姑娘是不会相信的!”Χiυmъ.cοΜ
“阿若,我……”
“先别急着狡辩!你住客栈的时候得付银子吧?吃饭的时候得付银子?买被子买衣服得付银子吧?”
听着云千若振振有词的说辞,北冥风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眉心处隐约有一道黑线滑落,挑眉看她,薄唇微抿,“所以?”
回答他的是一记白眼,然后是云千若理直气壮的回答,“你当然得付银子了!”
北冥风:“……”
这死丫头!还真敢给他说出来!
“干嘛?你这样看着本姑娘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觉得本姑娘敲诈!?”云千若被他幽幽如星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不输气势,“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每天都睡本姑娘的床,盖本姑娘的被子,把本姑娘的房间当成客栈来住,你、你、你好意思不给、给银子么……”
云千若的声音越说越小,而且越说越不顺畅,只因,某人的眼神实在太过幽凉,阴森,寒气漫漫,怨念森森,冻得她小心脏不受控制的抽搐,除了缩一缩脑袋再缩一缩脑袋之外,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你、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这是……不想给银子么……”
北冥风眼神微眯,幽凉而危险的气息在眼底萦绕,那薄唇间紧抿的弧度分明让人看出一丝隐忍:或许,他很想亲手掐死某个小女子!只是,一直隐忍着!
云千若默默地扯过被子,把头蒙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那个,你……”
“你我已订婚。”
嗓音低沉,带着隐忍,可云千若还是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韵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反驳,“那也得付银子……”
北冥风:“……”
这死丫头!
深吸一口气,北冥风握紧了手,他很担心,自己会一时控制不住,真的掐死那个死丫头!
纵然他极力克制,可,那股幽幽的寒气还是弥漫在空气中,冻得云千若一阵哆嗦,忍不住小声控诉,“你不给银子就算了,居然还想把人冻死……未免太过丧心病狂……也不想想,本姑娘不仅把床和被子分给你……还亲自为你暖床……而你非但不懂怜香惜玉,反而想把人冻死……画个小人诅咒你不能人道……”
北冥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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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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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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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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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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