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五官深刻的人,被灯光一照,崎岖鬼魅感更甚。
当陈以南的可怕鬼脸出现在屏幕上时,本来欢呼沸腾的半人马看台齐齐一静,随即爆发出了惨烈尖叫!
“啊啊啊啊啊麻麻有鬼有鬼啊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恶灵驱散急急如律令!”
“放你妈的屁太上老君的经文对活人没用啊啊啊啊啊!”
“玛德呜呜呜!我再也不说陈以南长得好看了呜哇!麻麻有人吓唬我!”
顿时,洗手间就被挤爆了。
也不知是冷水洗脸冷静一下,还是跑厕所换湿裤子。
水幕屏高达数百米,那就是数百米的鬼脸,沉沉悬在看台中央,效果拔群。
哈莉僵在座位上,满脸冷汗,笔下不知如何记录。
刚才某人打开应急灯的一刻,她命都险些给她了!
卧槽陈以南你个幼稚鬼!
竟然玩小朋友把戏!
身后aj快笑岔气了,爽朗的笑声听得哈莉真想把笔头塞他嘴里!
如果说观众遭遇了标准精神打击,那直面陈以南的杨昊天就更惨烈了。
他僵在原地,瞳孔缩成一点。
鬼脸见此,缓缓露出个笑容,更可怕了。
杨昊天:“……”
他嘴唇哆嗦:“请问、是何方精怪?”
陈以南也不跟他废话,刀尖前顶,冰冷的金属感刺中了杨昊天的喉咙,让他无法吞咽,神经一冷,他骤然清醒:
“陈以南!”
陈以南笑容扩大,收了应急灯:“哎被发现了。”
杨昊天又惊又气,巡逻的恶魔还在缓缓而行,这厮就敢大喇喇闯进来,印度不要面子的吗?!
他作势要挣扎,陈以南却更快,一把反剪住他胳膊,狠狠一拧,剧痛袭来,杨昊天张嘴,马上就要喊一句“我靠敌袭!快来人!”
陈以南眼明手快,抄起帐篷边雪橇:“如果你想让同学看到我踢爆你蛋蛋,就大声喊。”
杨昊天张嘴到一半:“……”
“蒜泥狠!”他闭了嘴。
“客气啦。”陈以南嘻嘻笑道,朝后招手,队员慢慢围上来,各个都是轻装少家伙,不像有备而来。
杨昊天满脑门问号。
你都抄家偷袭了,咋不带好家伙?
他哼一声:“你们来干什么?太危险了,赶紧回去!”
小队一下子笑了,这人嘴硬心软,真是有趣。
陈以南耸肩,没说原委,“就来了呗。”
她左右扫视,每座帐篷外都堆着大量挖掘工具,虽然简陋却数量惊人,再回忆吊在空中俯视看到的情况,印度恶魔的数目也有点对不上。
陈以南眯起眼睛:“杨哥,咱不耍花招了,我们的装备你也看到了,不是有备而来,所以不会久留,你有话直说吧。”
杨昊天不明所以:“什么话?”
陈以南:“……”嘿你这卧底做的!搓火吗?
程桥忽然出声:“恐怕,印度阵营在忙什么大型土木工程吧。”
“这满地铁锹镐头,以恶魔兵团的数量来算,能挖空一座山。”
陈以南冲桥哥竖个大拇指。
大家惊讶地望着他。
程桥有些不自然,幸好黑皮看不清脸红:“过奖,都是蒙恬将军言传身教。”
杨昊天思路缓慢接通,“你们在说什么,这土西南一直在挖,很久了,估计就是普通防御工事……有什么不对吗?”
陈以南没立刻回答。
如果真是挖空了一座山的土量,那至少数百万立方米。
这可不是小事。
如此体积,化成陷阱可以坑杀数十万人,挖成堑壕沟能也能藏身近百万人。
她缓缓说:“杨昊天,我知道你学识好,还记得地球时期二战的苏德战争吗?”
“那时,面对魔神般的德国中央军,莫斯科即将成为孤城,苏联是怎么做城体防御的?”
苏德战争,人类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陆上对抗,惨烈无比,无人不晓。
杨昊天一愣,雪山的冷风把他整个人都吹凉了,头脑霎时清醒:
“我当然记得,1941年的寒冬,莫斯科人民挖空了城市外围三百万立方米的冻土,就为了做战壕!”
“然后,靠着冻土战壕抵抗数月,硬生生把战局拖了回来!”
“你是说”
没错,陈以南点头,示意他看看周围满地碎土坑洞的印度大营,“现在,你还想说挖土没什么吗?”
杨昊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可不是不学无术的人,相反,要真是纸上谈兵,杨昊天能和陈以南对打很久不落下风,此人缺乏的,只是实战和一个被点破的机会。
堑壕沟这东西,进可攻退可守。
一旦出现,就是战争走向持久消耗战的信号。
“难道,印度打算耗上了?”他喃喃道。
这怎么行!沾狗屎似的甩不掉!
像条恶犬蹲在华夏西南门口,以后还发展个屁!
白雪静静飘落,众人心情沉重,一时无话。
身后帐篷忽然亮起灯光,年轻男声传来,“杨昊天你他妈起来了咋不点灯呢?”
杨昊天:“!!!”
“是我初中同学,一区第十雷霆。”
“南姐,手下留情。”
他低声道,和陈以南对视一眼,陈以南挑眉,又打个响指。
罗敏和程桥默契地摸上来,站在帐篷门口。
雷霆揉着眼睛走出来,大雪混着冷空气激得人打喷嚏,他刚想说天真冷啊,忽然,一个麻袋就套了上来!
雷霆:“……”
玛德,出门忘看黄历了!
三分钟后
杨昊天雷霆“哥俩好”地被绑着手,跪坐在帐篷后的视野死角,眼前是笑眯眯的四区考生。
雷霆愤愤啐一口:“玛德杨昊天你这怂货!被俘虏那么久都不带吭声的!”
杨昊天叹口气,无话可说。
说什么呢。
难道说被陈以南的话惊呆了,忘预警了?
雷霆不像杨昊天,对半人马座了解多,在他眼里,这些龙精虎猛的四区家伙简直是魔鬼是挂逼!
领头女生靠近两步,他立刻叫起来,往日在女生面前装逼的样子全碎了:
“你别过来!滥用私刑是犯法的!”
陈以南忍俊不禁,“你很怕受刑?”
谁不怕!雷霆欲哭无泪,“你!”
“我打死不会招的!你小心点,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陈以南:“……”
她忍着笑意,和程桥对视一眼,“好耳熟的话啊。”
程桥尴尬地脚趾抓出一条万里长城。
这话不是他头一回被陈以南干翻时说过的吗?
杨昊天果断补刀:“他爸是猎户座商务司司长,家财万贯,真的吊。”
陈以南冷笑:“我还是光荣的无产阶级斗士呢,两袖清风,谁怕谁。”
雷霆:“……”
小队打着掩护,押着俩一区学生,也不敢太深入印度大营,便去阵营边缘侦查,果不其然,挖掘的战壕之深,难以想象。
站在边缘往下看,简直是地狱般的深度,看不到尽头。
小队齐齐叹口气。
林冲苦笑:“真不知该说这趟收获丰富还是太倒霉了。”
“这情报,回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张嘴说。”太沉重了。
“对了,陈以南,咱们怎么回去?”
他指指头顶上,倒悬的林地还在,还毫无疑问太远了,恐怕得原地成神修出数百米法相才能够得着。
“别担心。”陈以南头也不回,将捆绑俩人的狗绳交给罗敏,自己开始脱装备:“我刚一落地,就给还待在营帐的墨菲发消息了。”
“有人知道我们陷进来就行。”
说完,她将一句打好的信息摁了发送:
现已转移到战壕,侦查中
背好镐头和绳子,陈以南准备往壕沟里跳。
林冲忙拦住她:“慢着!这是少说一百米的沟,姐姐,你近视了吗?”xǐυmь.℃òm
“我知道。”陈以南道,“所以才更要下去看清楚。”
“不然,带着似是而非的情报回去,太失职了。”
林冲:“……”
“我陪你去。”程桥道,不知何时,他连装备都换好了。
“我也去。”小卧龙也赶紧举手,一路上他都在拼命观摩印度阵营,能记就记,亲临实战的机会太难得了,要抓紧一切机会学习!
陈以南不置可否,“可以啊,就当锻炼了。”
说完,三人快速栓绳子在树桩上,齐刷刷跳了下去。
林冲:“……”
我操了,他揉揉头发,心中烦躁又说不出为什么。
罗敏见此,笑了笑:“林哥,第二和第一听着很近,但你想超过南姐,还有得努力呢。”
这可不仅是积分的问题。
嘿这人!骂人不揭短啊!
林冲瞪她一眼,“你不是铲以南死忠吗,怎么不跳?”
罗敏撇嘴,“南南交给我牵狗绳的重任,我肯定要做好。”
林冲:“……”
狗绳二人组:“……”
说的真有道理。
良久安静,雪花静静飘落。
悬崖边的风格外大格外冷,其他人冻得原地跺脚发僵,也不敢走远,生怕仨人爬不上来了没人救。
近处雪山皑皑,也没个人声,时不时巡逻队过来,大家赶紧原地打滚,滚了一身雪原地躺尸,俩一区俘虏就丢在崖边巨石后。
狗绳二人组:“……”
卧槽您家战术伪装挺简洁啊!
雪盲刺眼,巡逻也不爱长时间盯着悬崖前大片银白仔细看,眼睛疼。
假装雪地的考生们:“……”
又过了很久,久到罗敏觉得自己快冻僵了。
忽然,砰一声巨响!似乎是眼前这座雪山传来的,空中耀眼的火花一闪而过。
雪山动了起来,缓缓地,迟钝地。
罗敏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得看着。
是了!真的是雪山在动!雪白如毛绒被的山体,正在片片剥脱!
轰隆隆的巨声冲了起来,天地间充斥着一场浩大的银色海啸。
“别看了煞笔!”林冲的声音从天边传来,他喊道:“那是雪崩!跑啊!”
罗敏:“!!!!”
“队长和程桥怎么办!”她快急哭了,拴着绳子就准备往下跳,救人。
还有,刚才引发雪崩的火焰是??
林冲卧槽一声,赶紧拦着她送死。
忽然,高空浮现一道火线,翻着雪山就过来了,它擦着火柴似的越演越烈,划成明亮的火光,快速冲到眼前。
火焰凝成人形,考生们愣愣看着他。
红孩儿神色熟悉又陌生,依旧是清俊少年郎,眉心的赤金光点似乎更明亮了:
“雪崩是我引发的,别慌,只是为了吸引毛神注意力。”
“还有人在壕沟底下吗?”
众人:“……”
卧槽,转移注意力就引发雪崩?
大王你这么猛铁扇公主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哒啦啦我来啦!
科普苏德战争,确实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陆战,伤亡惨重,苏联几乎打光了一代青年人,彻底扭转了二战局势,功不可没。
熟悉的莫斯科保卫战、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名场面”苏联红军登上柏林国会大厦历史书上那副画,锤子镰刀红旗....这些都出自苏德战争。
还有那句非常出名的话,“俄罗斯的土地很辽阔,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因为我们的身后就是莫斯科”也是出自苏德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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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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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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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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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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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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