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夜的节目,硬生生地忍着某些不知名情愫,耐心陪温凝录完了。
节目结束的那天,任天秉承着职业操守,心情十分激动地开着江恕的豪车来到山脚,打算将两人接回去。
车子行驶在去往御乾湾的路上,越往前开,温凝便越发觉得周围的景有些不太对劲。
御乾湾那地段称得上寒城顶级的富人区,与她自己买的小公寓完全两个方向,道路周围的建设差距也十分明显,温凝在寒城也呆了这么长时间,很快便察觉出问题来。
两人坐在后排,江恕拉着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身前,眼见着马上要到御乾湾了,仍旧面不改色,以免被她发现。
温凝瞥了眼窗外,又转身看了看他,直接问了任天高:“我们这是去哪呀?”
任天高追他俩这档综艺也是追得分秒不差,知道两人已经和好了,自然没有隐瞒的心思,就连江恕淡淡的轻咳声都没听见,脱口而出:“去御乾湾呢太太。”
江恕:“……”
“回家看看吧,你都搬出去多久了。”
江恕说这话的时候都有些紧张,一改往日的霸道。
非要说起来,温凝也确实挺想回去看看的,看看徐妈最近过得好不好,看看嘻嘻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长大,也不知道江恕有没有好好对它,她记得当初和江恕说要养它的时候,这个男人很不不喜欢呢。
可是……她总觉得御乾湾是个狼窝。
江恕那天进庄园前对她说的狼虎之词,她着实有些害怕,又羞又怕。
哪怕之前有过这些事,可毕竟也有小半年的时间没再有过,加上如今心境不同,那种事之于两人来说,都像是个全新的开始。
要是跟他回了御乾湾,某些事情就免不了会发生,她暂时没做好这个准备,因而不太敢回。
温凝微瘪着嘴,有些娇气地看看他,没回答他方才的话,只对任天高轻声说:“回我公寓。”
任天高哪知道自己即便不去非洲,这人生的道路居然也能前进得如此坎坷,他悄悄瞄了眼后视镜,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是细汗,不知道该听谁的啊!
片刻后,江恕轻笑一声妥协:“好好好,回公寓。”
和女朋友对着干,准没好事,这一点上江恕深谙其道。
温凝抿着唇带着笑往他边上挪了挪,坐得更近些。
江恕当然不会拒绝,一边手拉着她,另一边手伸过去,直接将人揽向自己。
温凝顺势靠在他胸膛上,江恕顺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宠溺又无奈道:“怎么这么难伺候。”
小姑娘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个舒适的角度,干脆直接半躺在他大腿上了,而后软软地回:“哼,男人果然都是这样,才在一起几天呀,就变得难伺候了。”
江恕眉峰往上扬了半个角度,垂眸对上她的眼:“想带你去大点儿好点儿的房都不愿意,你说你是不是比普通人还难伺候。”
温凝如今不怕他,有恃无恐:“那你去找普通人呀。”
江恕低低地笑了几声,震得温凝贴着他的脸颊都有些痒痒的:“不找了,哪敢啊,我先前都没追过女孩,哪知道女孩儿这么难追,追一个就够了,再有也吃不消。”
“也是呢,毕竟快三十了。”温凝憋着笑。
江恕“啧”了声,这小丫头是真不怕他了,什么话都敢哪来怼他。
温凝又转了个角度,方才是侧躺,这回索性仰躺。
江恕车后座宽敞,皮质细软,躺起来很舒服,男人伸手替她把鞋脱了,方便她躺得更舒服自在些。
放下她的运动鞋,大手自然地握住她脚掌心揉了揉,嗓音温柔道:“刚刚下山走了那么一段,脚酸不酸?”
节目拍了整整一天,温凝确实有些累了,不过脚倒是没多大事,她大部分时间都有江恕背着,最后那一段也不过是看到了好看的风景,执意要自己下来走罢了,谈不上辛苦。
“没事儿,你别碰了,不酸,袜子都还没换洗呢,脏的呀。”
她记得江恕这人洁癖还挺严重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洁癖也分人,对她,江恕表示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缺陷。
江恕按摩的手法还挺不错,回小公寓的路上,温凝一头躺在他腿上,另一头被他轻轻揉捏着,舒服得够呛,没一会儿,躺着的小姑娘便闭着眼睡了过去。
这一路她都睡得安稳。
到了公寓楼下的时候,温凝还没舍得醒,江恕想着她白天在节目里玩游戏玩得疯,这会儿也没舍得叫她,打横将人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抱回她的小公寓。
这地方江恕来过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此刻早已经熟门熟路,进门之后轻手轻脚地把小姑娘放到床上安顿好,从她那小小的衣柜里掏出一套自己的睡衣,进了浴室。
温凝醒过来的时候没见到江恕人影,床头小夜灯亮着暖黄的微光,让她不至于害怕。
这公寓里原本没有小夜灯,后来也是江恕弄来安上的。
其实很多小地方,他都早已仔仔细细替她考虑周全了。
温凝睡得有些沉,此刻醒来也不太清醒,坐在床上迷糊了一阵,终于知道自己已经回到家了。
只是这么多天,江恕都一直形影不离地陪在身边,冷不丁地找不到他,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心里还有点点儿委屈。
小姑娘摸到床头的手机,也没看是夜里几点,直接给江恕拨了个电话。
哪成想电话一接通,不远处的床头柜上立刻响起了那属于江恕的手机铃声。
“嗯?”他的手机没带走吗?
温凝眨了眨眼,手脚并用挪到床的另一边,拿过那亮着光的手机一瞧。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赫然写着两个黑字体“老婆”。
手机的荧光照着温凝的脸庞,她的耳根都忍不住渐渐变粉,握着手机看愣了。
江恕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手机铃声还在响着。
他原本打算穿好睡衣再出来,哪成想手机响了,怕铃声吵醒温凝,忙围了条浴巾出来。
男人光着的上身肌肉线条紧实流畅,未擦尽的水珠顺着腹肌的凹陷滑入随意围着的白色浴巾,歪着头用毛巾胡乱擦拭利落的黑色短发。
见温凝坐在床上拿着他的手机,问:“把你吵醒了?你直接接吧,没事儿。”
江恕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也不去想到底是谁能大半夜地给他打电话,走近了一瞧,轻笑了声,是老婆。
“找我啊?”他嗓音磁沉,在这幽静的夜里有点儿勾人。
温凝软着嗓,还没从以为江恕放她一个人在这的委屈里走出来:“我以为你走了呢。”
江恕漫不经心地在床边坐下:“哪能啊,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丢这小地方。”
温凝挪着位置往他跟前凑了凑,抬手拿过他擦头发的毛巾:“我帮你呀。”
小姑娘跪坐在他身后,江恕顺势转了转放心,方便她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温凝说:“这小地方有什么不好的。”
比起御乾湾的楼上楼下,这里小小的一间屋子,无论对方在做什么,抬头就能看见。
江恕沉沉地“嗯”了声,随意打量了眼四周:“是挺好的,还有女朋友帮忙擦头发。”
他特地着重了“女朋友”三个字,温凝脸颊烫烫的,又想起了他手机里的“老婆”。
“不过——”
他顿了顿,故作玄虚。
温凝经不起好奇心的引诱:“不过什么?”
“不过这屋子太小了,不好施展,花样也玩不了太多,弄狠了你还没什么地儿能跑。”
温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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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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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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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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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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