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没这么被人抱过,失重感使她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攥紧江恕胸前精致的衬衫衣料。
男人垂眸睨着她那双小手瞧,不怀好意地勾着笑:“这么听话?别急啊江太太,这里眼多,回房间由你脱。”
两人结婚也有一段时间,江恕每回一碰温凝兴致就高,然而温凝毕竟是才二十出头的小不点儿,到底脸皮薄,那种事情即便两人没少做过,可每回她都像第一次般,羞得无地自容。
小姑娘一下涨红了脸:“我没有——”
江恕低笑,抱着人往楼上走,还不忘回过头,眸光带着森冷地扫了眼楼梯之下吃瓜的一人一狗。
江檬檬被她亲哥警告的眼神瞪了之后,立刻抱起那一瘸一拐的狗子逃命似的往外头跑。
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许看,好奇心害死狗!小狗子家家的别看大人这些脏兮兮的事情,小心被我哥连夜炖了,骨头都不剩。”
至于楼上那个正在被她哥吃干抹净的小嫂子,大小姐江檬檬这辈子难得懂得忏悔:“呜呜呜,凝凝对不起!”
江恕这人性子打小生得野,先前没遇过喜欢的,自诩自控能力一流,清心寡欲过了这么多年,没成想遇上温凝,只要听她不自觉哼哼两句,便越弄越疯,办起事来像变了个人。
温凝偶尔低声求他:“轻一点。”
然而半点用都没有,只能得到男人哑着嗓回应:“轻不了,忍一忍。”
几个小时之后,江恕尽了兴。
屋内狼藉一片,欧式大床四角罗马柱上的绸缎都散落各处。
江恕洗好澡出来,温凝已经回了沙发上,小姑娘被子裹得死紧,背对着他,小背影看起来倔强又幽怨。
不过是方才情深之时,他逼着她听话,让她好好在家里当她的富太太,别出去抛头露面,小丫头第一次大着胆子死咬着唇,连叫都不肯叫了。
江恕吃饱后的心情一向不错,此刻想起早上的事也不恼了,走到沙发边将熟睡的小女人抱回大床上,懒洋洋地下了楼。
江檬檬那个没心没肺的大小姐只默默心疼了温凝一秒,便拿着江恕的卡伙同狐朋狗友出门血拼。
江恕来到客厅时,一眼看见那只狗子孤零零地蜷在沙发角落。
男人抬抬眸,不算温柔地将狗子拎到跟前,盯着它受伤的蹄子瞧。
狗爪被温凝用厚厚的纱布缠得像只猪蹄,还煞有其事地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江恕眉眼温柔,没忍住轻笑了声,掏出手机给任天高打了个电话。
“派个医生来御乾湾一趟。”
任天高本着衷心下属的职业操守:“江总是哪里不舒服吗?”
江恕瞥了眼受伤的狗崽子,淡淡道:“兽医。”
**
温凝一直睡到傍晚才醒,这样的作息不规律,醒来的时候一瞬间恍惚,仿若隔世。
她随意用凉水洗了把脸,趿着拖鞋下楼。
意外的是,大厅里,江恕抱着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办公,二郎腿慵懒地翘着,即便穿着宽松舒适的居家服,却依旧难掩矜贵的气质。
往日他办公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一般都在书房,温凝自上回走错房间惹他发火之后,便再也没胆主动找他。
今天一下楼就遇上这情景,似乎是算准了她常在一楼活动,明晃晃地坐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他在等她吗?
这想法只闪过了一秒,便被温凝自行否定,她在客厅外犹豫了片刻,想来想去还是不敢靠近打扰,正准备从另一侧的小花园绕道,却被江恕开口叫住。
她刚来到客厅门外时他就知道了。
男人随意将电脑放到茶几上,偏着头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躲我?”
“没有……”她有……温凝学不来撒谎,表情显然不自然。
江恕也不在意,冲她勾了勾手,温凝乖巧地走到他跟前,被一把拉着坐到了他腿上。
将人抱进怀里之后,他又一声不吭地重新拿过电脑,手臂环在温凝纤细的腰间两侧,神色却十分专心,似乎真的在认真办公。
温凝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他,丝毫不敢动弹,如坐针毡。
后来见他没有要把她放走的意思,百般无聊之下垂眸瞧了眼他的电脑屏幕。
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没能逃过江恕的眼:“看得懂吗?”
温凝摇摇头,满屏字母数据,饶是把商业机密摆到她面前,她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男人轻笑一声,温凝咬咬唇,有些尴尬,她和他之间的差距过分,这点婚后她越发清楚。
温凝就这么被他束在怀里陪他工作了好一阵,期间他接了好几个电话,电话那头还有女声,可两人的聊天内容就这么直截了当让她听,她都听不明白。
许久之后,江恕终于合上电脑,鼻子有意无意地凑到她劲边闻着淡淡的少女香,随手从边上拿过个盒子。
是台手机。
温凝一看就知道这东西贵,忙塞回给他。
“以后我的电话得接短信得回,知道吗小姑娘。”江恕面不改色地握上他最喜欢柔软,话里带着有颜色的暗示,“不然弄哭了别求老子。”
温凝羞迫地瞪了他一眼,江恕闷声笑了笑。
“你买的吗?”她得找机会把钱给他。
江恕:“任天高。”
温凝忽的一阵失落:“噢。”
然而还没等她多想,手机铃适时响起,电话那头是当初招她上班的人事。
“小温啊,抱歉,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上班了,工资按照满月给你算,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请查收。”
温凝:“噢,好的,谢谢……”
她知道这肯定和江恕有关,只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她才睡了个觉起来,就这么轻易丢了工作,小姑娘有些委屈,那工作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江恕就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她重新回到起点。
下一秒,手机震了震,来了几条短信,是先前一起共事的员工发来的。
【凝凝你知道吗,那个讨人厌的后勤经理终于凉了!原本他还仗着和陈总有点关系,以为怎么着都能保住个经理的位置,哪成想下午刚上班,他的那些个大老婆小老婆一下子全闹上公司,其实经理位置的人有个大小老婆的也正常,业内潜规则嘛,结果闹得不可开交经理都不敢出面,俩人居然想鱼死网破,当场把他公饱私囊的事给举报出来,上头一查,证据全都能对上,直接警车来拉走了!按照他吃的那个数,至少得蹲十年。】
【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天天就知道骂我们这些小人物,有本事他在上头那位面前横一个?!】
这信息量有点大,温凝看了好久才看完,偏头对上江恕的眼:“你、你做的……?”
江恕满不在意,凑到她颈边啃了啃她耳垂,闷声道:“动谁不好,动老子的人。”
他这人不正经起来压根不做人,明明上午才有过几小时,此刻又不规矩地直接在客厅里对她动手动脚。
江檬檬逛完街又被拉去喝酒,喝得烂醉回来,直直撞上哥哥欺负嫂嫂。
温凝惊呼一声,小脸瞬间埋到江恕颈窝处藏起来,男人一记冷眼投向江檬檬,吓得她酒都醒了,夺门而出。
温凝尴尬地从他怀里挣脱,下意识跑回先前她住过的一楼客房。
客房的梳妆台上放着先前被江恕摔碎的冰飘花镯礼盒,那天他出国之后,温凝一个人粘了好久才拼成型,后来还买了好看的丝带将裂痕处缠好,看起来又添了些别样的美。
晚上吃饭前,温凝将镯子拿出来仔细检查一遍后放回盒里,连盒带镯还给江恕。
江恕扬扬眉:“?”
“你那天拍下来好贵的,是要送人吧?我把它粘好了,还缠了丝带,能戴,看起来也好看。”温凝说。
感情她以为他要送给别人。
江恕表情不大自然:“碎了就不值钱了,缠得再好看也没用。”
“那怎么办呀……”温凝秀气的眉头微皱,有点发愁。
江恕不以为意:“扔了吧。”几百万的钱对他来说不过洒洒水,扔了也不可惜。
温凝睁了睁眼,忙把盒子揽回来:“那怎么行,这镯子挺好的,扔了多可惜。”
她还为了向江恕证明,拿出镯子便往手腕上套:“你看,很好看的。”
她手腕白白细细的,倒还真是好看,江恕勾勾唇:“那就送你了。”
小姑娘好骗得很,忙点点头,护崽般收下,生怕江恕随手抢了便扔。
**
婶婶只打来过一次电话,电话里一改往日泼辣态度,说爷爷的手术费她叔叔已经凑好了,让她别再为这事操心,她问了好几次是不是江恕帮忙,婶婶都一口否认。
寒城工作不好找,温凝又找过几回,一直都没消息。
江檬檬自那回坏了哥哥好事,直接被江恕冻结了卡,没了钱没法出去做妖不说,江恕还特地请了多门全天候家教在家里死盯着她。
她先前在国外上学,这趟本想跑回国偷懒,没成想惹毛了哥哥,被江恕按着脑袋锁在书房里,扬言考不上个大学就别想再花家里的钱。
江檬檬自知和哥哥对着干没好果子吃,为了零花钱也得好好啃书本。
然而一个人上课实在无聊,她时不时就趁哥哥不在家,把温凝拉过来一起上课。
温凝小时候没条件,看着婶婶家姐姐上大学羡慕得不行,好不容易有这机会,学得比江檬檬还勤快。
一连很长一段时间,江恕公司那边都忙,白天基本上没回过家,晚上回来也接近半夜。
只是每天无论多晚回来,温凝总会给他留着灯,安静地抱着课本坐在卧室地毯上写题背单词,乖乖地等他回来。
偶尔他回到卧室,正好碰上温凝写不出来题,还能直接握上她抓笔的手,轻描淡写地指点一二。
不过大多数情况都是欲意上脑,一天没见,碰到便缠着动手动脚办正经事。
有时候温凝想和他说说话,他却分不出半点心思,似乎两人之间只能做做这种事情。
**
晚上上完课,江檬檬正抱着温凝的作业猛抄。
温凝陪在一旁,拿着手机想给江恕打打电话又犹豫不敢。
江檬檬瞧她一眼:“嫂子,手机可好玩了,一会儿我抄完作业教你,别天天想我哥了,他那狗男人不值得,我跟你说啊,网上可多小鲜肉了,等会儿我把我的几十个老公介绍给你,包你喜欢。”
温凝软软地笑了笑,又盯着手腕上的镯子瞧。
江檬檬恨铁不成钢:“嫂子,至于吗,不就个镯子,还是碎的,天天戴着盯着瞧。”
“你哥哥第一次送我的礼物呢。”
江檬檬:“要扔了才给你的,你也真是好养活,就该敲他个十亿八亿来,反正他也不差钱。”
温凝弯弯唇,不太在乎。
好不容易等江檬檬抄完作业,两人一块窝在沙发上,江檬檬摆出教师风范教温凝玩手机,上网看帅哥:“你看啊,这个是不是特酷?顶流,你看看这脸,啧啧啧,瞧一眼就能怀孕!”
“好多女孩子都p了自己和他的合照做手机壁纸,我也弄了张,借你欣赏欣赏。”江檬檬献宝似的掏出自己的手机壁纸给温凝瞧。Χiυmъ.cοΜ
温凝也不过就是小姑娘心性,看了忙问:“怎么换壁纸?教教我。”
“你该不会要把和我哥的合照换上去吧?我唾弃你。”江檬檬一边嫌弃,一边还是耐心地教了。
温凝笑得有些无奈:“哪有什么合照啊。”
“我哥确实不喜欢拍照,没有就婚纱照咯。”
温凝显然有些落寞:“婚纱照也没拍过呢。”
没有婚纱照,没有结婚戒指,甚至连婚礼都只是个不完整的闹剧。
晚上江恕回来时带着一身酒气。
白天因为母亲回国的事,在公司里和父亲江建川又吵了一架,男人不悦地喝多了酒,到了家便缠着温凝上下其手。
温凝好不容易挣开他的束缚,拿着手机说:“江恕,我们拍个照吧?长大了都没一起照过相呢……”
江恕想都没想:“不拍。”
他说完,双手又重新回到她身上。
温凝心下一阵委屈,难得有了点脾气,不想顺着他,不想总是陪他做这种事:“那你先洗洗睡吧,我再写会儿题。”
江恕漫不经心地勾着笑,并不让步:“你写你的,我做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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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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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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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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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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