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问题,坚定了童娇娇要早些到林川县的决心。
“各位贵客,抓紧了咧!”伴随着船夫又一声吆喝,原本平稳的船只开始加速起来。
浪一层接着一层的把船只往前推去,童娇娇使劲儿捏着船边。
啊啊啊!不带这么玩的吧,又说马上到了?这个速度马上到船岂不是会飞出去?
童娇娇心里慌得一批,穆天逸则紧紧的抿着唇,紧贴着船身。
春喜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张惨白的脸,额头上冒着汗。
“喂,你的手抓哪里?”疾风不悦的盯着她问道。
嗯?
春喜看了一眼她的手,什么时候抓着他的袖袍了?
又一层浪打上来,船摇晃得更剧烈了,童娇娇都怀疑这船撑不到码头。
“我……”一股酸味涌上春喜的喉咙。
呕~~~~
“啊啊啊啊!你个小丫头,太恶心了!”疾风要疯了,她居然吐到了他的身上。
春喜没力气搭理他,整个人蔫蔫的,童娇娇有些着急,但只能看着船尾的春喜过不去。xǐυmь.℃òm
“稳住,春喜!”童娇娇喊了一声,水流声很大,一会就把她的声音淹没了。
春喜憋着眼泪不掉下去,还是她家小姐好,多温柔,这种情况还惦记着她。
穆天逸脸色铁青的盯着疾风,“你给本王闭嘴。”
疾风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冷了,他家王爷好可怕,嘤嘤嘤,明明是小丫头不对怎么吼他了。
“马上就到了!”船家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嗓子。
“坐好了!”船夫又一声吼,一波巨浪席卷而来。
船随着浪尖急速往下冲去,码头!童娇娇看到了。
码头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偶尔有行人看到来船,见怪不怪的继续前进。
惊心动魄之际,小船稳步前行,快接近码头时,速度竟然迅速地平稳降下来。
“到了。”船夫嘿嘿一笑,“贵客们运气真好,不是所有的船只都能遇上每年一次的浪推。”
童娇娇脸色惨白,压抑住胃中翻滚的酸液,去你大爷的运气好!
真是衰到家了好吗?!
乌县的码头是风灵国漕运枢纽,商业交通要道,码头上可以看到人烟稠密,粮船云集。
不远处,人们有的在茶馆休息,有的在看相算命,有的在饭铺进餐。
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
“哟,老张!你怎么浪推之日过来!?”码头上的另一位船夫吆喝一声。
老张船夫大声应道:“哎,好在快到岸了才遇到,要在半路那可难办了,嘿嘿。”
穆天逸脸色不好,敢情他们活着全靠祖宗保佑!
他冷眉瞪了一眼在旁边吐得七晕八素的疾风,瞧你办的好差事!
想要辩解两句的疾风已经说不出话来,完犊子,失宠了。
另一边,丞相府
“天煞的,还没有大夫能够诊出夫人是什么病吗?!”童成弘气得在花厅怒吼一声。
刚刚给饶氏诊治过的大夫缩了缩脖子,两腿一直打着摆子,“丞相饶命,草民无能,先告辞了。”
落荒而逃的大夫,成功点燃了童成弘的怒火,他一把摔碎了桌上的茶盏。
童娇娇与摄政王外出,饶氏的心情好了不少,能吃能睡,时不时还哼着小曲,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对着童成弘也逐渐有了笑脸,他内疚郁闷的心情逐渐散开。
可是怎料就在昨日晚上,饶氏忽然大喊大叫起来,一个劲儿的挠手臂,脖子等地方。
不过多久,全身上下布满了红疹,脸也不例外。
下到民间的大夫,上到皇宫的太医,都被童成弘请来给饶氏看了个遍。
每个大夫都说是心火燥热,需喝药降火,配合药膏涂抹便可痊愈。
然,一点用都没有,饶氏拼命抓,身上遍布血痕,出于无奈之下,童成弘让人绑了她在床上。
整个桃花轩都是她的惨叫声,饶氏怨恨的眼神盯得童成弘头皮发麻。
管家张伯上前一步给童成弘出主意,“听闻,医圣仲奈能治百病,许多疑难杂症他都能治。”
童成弘的脸色稍微缓和,“此人本相也有听说,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能不能寻得上。”
“额,这。老奴曾经在坊间听闻,仲奈似乎与沁蓝春少主沁玉堂有些许交集,只是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老爷不防派人去打听打听?”
童成弘摸了摸山羊胡子,点点头。
沁玉堂是什么人,童成弘也就与他有个点头之交罢了。兴许他得亲自去一趟,上次沁玉堂给他赠的茶叶,他还没有回礼呢。
童琰琬呆呆的站在母亲的床前,她眼神麻木,什么时候开始,她优雅的母亲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父亲现在对母亲还有些耐心,再这样折腾下去,怎么了得?
她的婚事怎么办,难不成她真的要输给那个丑女?
整个丞相府的人谁不知道,摄政王带着那个丑女人出远门了!
说是公差,哪个男人会带着女人去办公差?
童琰琬满眼的恨意,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就超出了她们的掌控了?
“娘。”童琰琬冷冷道,“您可得快些好起来,如今这副模样谁见了都害怕。”
饶氏的头昏昏沉沉的,为了预防她再抓伤自己,童成弘命人给她服用了软经散。透过眼前稀稀拉拉的头发丝,她不相信这么没有温度的话语竟是从她一直疼爱的女儿身上说出来的。
可是,她说得没有错,饶氏最得意的便是她的脸面,身段,如今,她还剩下什么?
“你弟弟呢?”饶氏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他?”童琰琬冷笑一声,“还不是整日流连花楼,昨日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此刻他连母亲生病了都不知道。”
饶氏一听,气急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还不请大夫!”童琰琬冷冷道。
屋内的丫鬟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忙开门去请了。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容蓝正巧从外面进来,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她脸上,似乎挂着浅浅的笑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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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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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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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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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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