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栋又说,“我听说章锦绣现在生病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女儿,呵,年轻的时候就争强好胜,不生病才怪。”
对于前妻现在的遭遇,梁国栋并不同情,他这个人心眼很小,记仇且薄情,别人对他的好,他很难记住,但对方得罪他就记在心里。
莫笑起身,站到梁国栋的身后,轻轻给他揉捏肩膀的位置,多做事,少说话就是了,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分。
梁国栋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家里等着连月和纪宴上门来拜访。
来是来了,只是姗姗来迟,让梁国栋等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纪宴那不怎么诚恳的道歉解释说是在路上堵车。
梁国栋脸色很不好看,却也没有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今天叫你们过来,也是想跟纪公子聊一聊。你跟梁月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其实你们家里一直都不满意她吧,先前不就是把陈家的女儿陈宝儿介绍给你了?”
连月抬起头,目光滑过梁国栋的脸,又转脸看向纪宴,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彼此的视线之中已经交换信息,果然是跟陈宝儿有关系。
来之前的路上,他们就分析过各种可能。
没道理先前不同意,等陈家跟纪家闹翻了就同意了,因为先前就是不想得罪陈家,没道理现在这种情况下就不会得罪陈家。因为连月就算是嫁到纪家去,也不会帮梁国栋这个人,梁国栋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不如联手外人可能得到的利益更多,是的,是那种落到他自己手里的好处更多。
不相信任何人,必须要把权利都握在自己手里,经历过权利和财产分割,梁国栋现在最不信任的就是各种女人,哪怕是儿子也不相信。
可即便是心里清楚,但真的看到这样的场景的时候,心里难免觉得膈应。虽然对梁国栋早已经麻木,但他每一次拙劣的表演,迫不及待露出底线的样子,真的很丑陋,刺伤眼睛。
连月当时便有想法说走人,但纪宴在这个时候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
干燥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将她包裹着,顿时让她获得内心的平静。
接下来,就看看梁国栋的表演。
这是纪宴没有说出口的话。
纪宴看向梁国栋,脸上刻意露出玩味的神情,“陈宝儿那是家里的长辈一厢情愿介绍的一个朋友而已,我就当小妹妹看着。再说了,我们家和陈家闹出来的那些事,我想你应该也看了不少的笑话,这种事,我估计我们家的人都不会再提。”
纪宴这是把话题往纪雅跟陈华东的事情上带,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梁国栋当然是不好主动提起来的,但纪宴这个人还真是跟传说中那样跟纪雅关系不怎么样,居然还主动提起来,虽然说像是在维护着纪雅,但其实不然,因为他说了那是笑话,也就是坐实了丑闻的报道。
网上那些事情,现在也只是一些照片而已,吵得那么火热,换做是梁国栋,即便是有证据,打死也不认的。
梁国栋心里想着,只要是跟纪雅处不好关系,那就好办。
莫笑在旁边给大家添茶倒水,她虽然可以在这个桌子旁坐着,但始终都是不说话的,扮演着一个端茶倒水的角色。
连月的视线在她的身上略微停留,然后掠过,这个人总是会让她想起连爱红,感觉不太好,所以很难喜欢起来。
可能是有点讨厌,所以对方靠过来的时候连月也有些心不在焉,身上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凉意,耳边同时响起莫笑满怀歉意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大小姐,都是我的错。”
好在是饮料泼到她的手上,那种腻停留在皮肤上,连月几乎是立刻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莫笑很歉疚得说,“我陪你去。”
连月没有理她,大步走向洗手间。
……
连月一走,只剩下梁国栋和纪宴,纪宴稳稳靠在椅背上,手指曲起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了两下,在这样的场景里别有一股深意,不紧不慢的节奏,像是吹起猎捕的号角。
“纪公子应该对你姑姑掌权很不满意吧?”梁国栋开口,眼神直勾勾得看着纪宴,像狼的眼睛,充满物质跟欲望,“现在机会来了,应该把握住机会把她赶下来,一个家族的掌舵人不应该被道德败坏的女人来当,简直是牝鸡司晨。”
纪宴并没有接话,他骄矜的神色之间藏着高高在上的倨傲,也是因为这个人说了这么多都没有说到关键的点上,不过他也没有否认,梁国栋因而默认他不讨厌这样的话题便继续说下去。
“这么多年你也都被她压着,怎么可能出成绩,纪氏虽然做大,但说实话,这个功劳也不属于她纪雅一个人不是吗?据我所知,最大的功臣应该是你爸爸,可惜英年早逝。”
纪宴不耐烦得打断他,“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不用扯一些其他的。”
尤其是不愿意从这个人的口中听到关于他爸爸的事情,已经过世很多年的人,应该逝者安息。
梁国栋换了一个坐姿,“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纪雅赶下来,我也是希望你抓住机会。眼下纪雅只是道德败坏,大家只能从道德层面去抨击这个人,但说真的,人要是脸皮厚的话,也并不会对她造成实质的影响,但如果是在法律层面出现问题……”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纪宴故意装傻,低头弹了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双腿优雅交叠,他望向门口的方向,有想法说去看看连月。
梁国栋特意支走连月,就是为了单独给纪宴说话,看他的神情,便不再做太多的铺垫,他微微倾身,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m.xiumb.com
……
洗手间里,连月反复清洗了好几遍手臂,裙子上的痕迹怕是没有办法挽回,只能回家重新换一条。莫笑站在她身边,低着头,看上去手足无措的样子。
镜子里面映照出连月皱着的眉头,脸色实在不好看,她不笑的时候特别有距离感,而莫笑这样徐娘半老的人,天生气质温柔,只是这么站在这里,都充满了可怜劲儿。
莫笑刚才赔礼道歉说了很多的话,连月一句都没有回应,态度说不上好,但她也没有必要好,衣服被毁,怎么好得起来。
更何况,连月还知道莫笑肯定是故意的。
所以,连月抽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也不着急走。
莫笑抬起头来,盯着连月的动作,冲她笑了一下,“大小姐是个聪明人,希望你原谅我。”
“明白。”
却不是没事。
因为她知道莫笑肯定是受梁国栋支使,把她支走,否则当时梁国栋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势必当场发火,可是并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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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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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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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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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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